苏霁被太子按得生疼,却也无法挣开,酒气混着桃花香气,形成一股诱人的热气,直往苏霁脸上扑。周围一片宁静,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苏霁感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乐许多。
尔后,太子海棠红的双唇紧紧贴上苏霁的,接着便是一个绵长的吻,许久才放开苏霁的唇。
“苏霁,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太子望着苏霁的脸,眸中闪烁着平时没有的疏狂,失魂落魄地道。然后太子便失去了所有知觉,直接倒在了苏霁身上。
“喂喂!”苏霁轻拍着太子的脸,却没有任何反应,心中不由得焦急。
她只是一个路过的路人甲,怎么就卷入到了剧情当中了呢?
苏霁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烫得很——美男离你不到一寸,柔柔地看着你,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苏霁不得不承认,她的血槽已空。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当务之急还是把太子殿下送到东宫中,苏霁尝试了一下将他抬起,可是太子身长七尺,怎能是她能抬起来的呢?
要不就把他放在这儿等着?一会儿自有东宫的太监来寻他。
可是,苏霁低头看了看失去意识的太子,春寒料峭的,这样地上躺着会不会受凉?苏霁又想到了那夜雨中,太子细心为她披衣服的场景。
把他放在这儿不管,实在是太不道义了。
苏霁心一横,用上吃奶的劲将他抬起来,靠着双脚的惯性一步一步扶着他走向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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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门前,苏霁一只手勉力扶着醉倒的太子,一只手扣向东宫的门。
门外早有人候着,通报了里头,便有人来接。苏霁一瞧,为首的竟是冰壶姑娘。
冰壶姑娘忙令小太监将太子扶进去,转身冷冷地质问苏霁:“太子整个儿晌午和下午都不知所踪,你究竟把他勾到哪儿去了?还硬灌了他这许多酒?你究竟意欲何为?”
冰壶姑娘总是把她往坏处想,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苏霁为自己辩解,道:“他是自己喝醉了,硬贴着我,我没办法,只能将他送来了。”
冰壶气得跳脚,道:“说什么胡话?殿下从不喝酒,更不会喝得像现在这般醉醺醺的。”
苏霁仔细思索了一下大脑中对太子的印象,好像的确没有关于太子喝酒的记忆。今天他是遇到了什么,竟喝得这样醉?
“可真的是他自己喝的酒,与我半点没干系。”苏霁连忙将自己撇清。
冰壶姑娘还想说什么,却听屋内太子轻唤了声“苏霁”,终究无言,只是叹了口气。
“我说的都是真的,半点没有骗你。”苏霁又重复了一遍,道。
“我这傻弟弟……”冰壶姑娘叹气复叹气,面色为难极了,最后拉着苏霁的手,满是诚意地道,“苏霁姑娘,算是妾身求你,莫要再招惹他了。”
她的弟弟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敢爱敢恨,说放下了,便不会再纠缠。可是现在,她却又看不懂了。
被苏霁伤得那样狠,他说他放下了,按照他的性子,便是事过了却,再无半分瓜葛。可是现在,他又喝得这样醉。
冰壶姑娘不无担忧地看向眼前的苏霁,这个苏霁和传闻中的苏霁完全不同,就连她有时也会疑惑,这究竟是不是两个人。或许弟弟也是如此,有一种并非一人的错觉。
但是,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无论相差再大,她做过的事情都不会消亡。
苏霁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没招惹他。”
冰壶姑娘见苏霁信誓旦旦,觉得她不像是说谎,非但没有显出轻松神色,反而更加担忧了。
第37章
苏霁将太子送回东宫, 便自回了司药局。第二日辰时, 便又被太子召到了东宫。
苏霁许久未进东宫,春时景色与她冬天看到的雪景大为不同,不过都好看得很。苏霁一边欣赏着美景, 一边随着引路的太监走向书房。
门是半敞着的, 侍女揭开轻薄的纱帘, 请苏霁进去。苏霁入内, 那门便立即阖上了, 就连门外的侍女也自走了。
苏霁四顾房内, 并无半个服侍之人。太子熟悉端整,正襟危坐在椅上, 唯有眼旁微红, 乃是昨夜宿醉留下的痕迹。
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今天不好好歇歇, 一大清早来找她做什么?
太子瞧了眼苏霁, 冷冷地道:“昨夜, 本宫所言皆为醉话,若是苏司药听到了什么, 只当没听见。”
苏霁听了,闻言称是。
太子轻轻咬了下唇, 沉吟半晌,才又道:“昨夜,我们……我对你,没做什么罢?”
说的可以当做没说过, 可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可就不能当没做过,不认账了。
苏霁认真思考了一番,抬眼看向太子,十分严谨地问:“太子殿下,这个‘做’的程度怎么算呢?”
太子听此,颇有些手足无措——他昨日回东宫时,衣裳明明是齐整的——他只得正色道:“苏司药直说便是。若是真的有什么,本宫定会给个交代。”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苏霁放松了语气。
太子悬着的心也跟着松了下来,只觉口渴得很,随手端起茶盏,也顾不得那许多,牛饮了一大口。
“只不过不小心亲了一下。”苏霁接着说道。
太子猛地呛了一下,不住地咳嗽起来,忙用一块干净的帕子拭去嘴边的茶水。
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情形,他不得不为一夜荒唐负起责任,择日去向父皇秉明,给苏霁一个名分。太子心中百般滋味,不知是喜是悲,眼神复杂地看着苏霁。
苏霁却继续道:“一个吻而已,不过就是肉碰肉。没人看见,权当做没发生。如果殿下想要补偿我呢——”苏霁话锋一转,道,“不如告诉我,凤鸣到底是生是死?”
苏霁感到自己有点双重标准。如果是一个鲁智深似的壮汉亲了她,以苏霁的小暴脾气,肯定上去就是一顿撸;可是亲她的却是酒醉后不胜风情的太子,她被亲上的时候,不但没有任何厌恶情绪,内心竟然还有点微妙。
这可能就是颜值的魅力罢,苏霁叹气。不行不行,自己这么外貌协会可怎么能行?一个人最重要的还是心灵美啊!
可是太子心灵也挺美啊。
太子不由得愣住了——一个女子至重的就是名节。苏霁却愿意为了那个叫凤鸣的杀手,以名节做交换,只为了知晓他的生死。
太子没来由地烦闷,冷冷地道:“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别到时候,又怨本宫不对你负责。”
苏霁无所谓地道:“没事。”
太子气结,却也不好发作,毕竟人家不用他负责,省却了他许多麻烦,他应该高兴才是。
“凤鸣还有能力劫法场,救下墨染,怎么会有生命之虞呢?”太子冷冷地道,“你还是先忧心自己罢。”
苏霁听此,面带喜色:“凤鸣还活着?还去劫法场了?”旋即觉得不对,一个逆贼被劫走,在太子面前她怎么能表现得那么高兴呢?于是苏霁立时扭转了脸色,颇为遗憾地道,“这个凤鸣实在太大胆了,竟胆敢劫法场!而这个墨染更是罪大恶极,竟被劫走了!”
苏霁虽这么说,心里却高兴极了。在她初入这世界的一年,在她最惶恐彷徨的一年,是凤鸣在她耳边叨叨叨,让她在这个孤寂的世界感到了一丝温情。
现在知道他还活着,苏霁的心里怎能不高兴呢?
太子如何能看不出苏霁的真实态度?他如鲠在喉,冷冷地道:“苏司药,两个月了,本宫交代给你的任务,怎还不见你动手?”
苏霁不解其意,道:“那萧贵妃已经失宠了呀,我还能怎么做?”
“萧贵妃失宠与你有半点干系么?”太子阴沉着眸子,淡淡地道,“何况,父皇的恩宠本就如潮涨潮落,这时厌倦了,下一次便又喜欢上了。本宫要的是,萧贵妃彻底的倒台,再也起不来。”
“这任务难度也太……太高了吧。”苏霁道,“萧贵妃的宠辱,代表了皇上对整个梁王党派的态度。要想萧贵妃彻底倒台,须得梁王整个的势力倒台。让我一个人,对打对方整个派系?”
苏霁摇头叹息——太子也是真敢想。
“怎么?做不成?”太子冰冷的眸子直盯得苏霁瘆得慌,“那就……”
“没没没。”苏霁赶忙道,“难是难了点,但也并非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