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不肯接，只抱着他哭，小声说，“我也要傅韶陪我过年。”
傅韶看了看手里的兔子，又去看还在哭的少年，鬼迷心窍地问，“那要傅韶还是要兔子。”
谢敛脑子还不清醒，还沉浸在刚才没找到傅韶的害怕中，抱着他声音软绵绵地说，“要傅韶…”
傅韶心下得意，立刻把手里的兔子丢到一边，抱着谢敛坐在沙发上，给他穿鞋。
“敛敛真乖。”
什么蠢兔子，他的敛敛还不是要他。
“左边！”
“不对不对，右边一点！”
“再往上一点……”
“谢敛，到底是哪？”傅韶转了头瞪他，手里的红纸在半空中晃荡。
谢敛念叨了半天的贴春联，这会好不容易出来了，傅韶还不让他贴，他气得要死，搂着他的兔子站在不远处委屈，“就是上边！”
傅韶一听就知道他们家小祖宗在闹别扭，听着他的话径直贴完了手边的那张，下来来捉谢敛的手。
“干，干什么呀…”谢敛慌了，看他气势汹汹地过来，连忙躲着傅韶的手要跑，“没有歪！敛敛没有说错！”
他连兔子都不要了，拔腿就跑，躲到花园里的秋千上，让他不许过来。
门前的雪还没有清扫，但是傅韶为了让他玩秋千，早早就把秋千上的雪都拂掉了。
“下来！”傅韶假装板着脸。
“我不下，你坏死了，不让我贴。”谢敛用小腿晃起秋千，瘪着嘴说，“就不下。”
秋千晃荡，脚划在地上带起一小片的雪绒，洋洋洒洒地洒在半空中，谢敛本来是要躲他，这会玩上了瘾，脚掌动来动去，去扬地上的雪。
“快下来，让你贴春联了。”
傅韶把地上的兔子捡起来，恐吓他，“不下来就扔了啊。”
他还以为争得了谢敛的宠，谁知道这宝贝蛋吃完了饭清醒了，就又挣开他去找自己的兔子，抱着它半天都没松手。
“不许扔！”谢敛不开心。
秋千的幅度渐渐变大，傅韶皱起了眉，怕他摔下来，声音都变得严厉，“谢敛，下来。”
谢敛吃软不吃硬，更何况他现在有恃无恐，才不怕傅韶。他略略略地朝傅韶吐舌头，在半空中哈哈大笑，对着傅韶做鬼脸，大声喊，“就！不！下！”
脚踩在柔软厚重的雪上有嘎吱嘎吱的响声，傅韶气急败坏的去拉他的绳子，谢敛却突然松开了手，直直地向他扑过来。
“谢敛！！”
傅韶吓得心脏骤停，等谢敛把他扑在雪地里大笑，他还没从那种恐慌里走出来，胆战心惊地看着身上的少年。
“抓住你啦！”
谢敛笑容明媚生动，捧着傅韶的脸越凑越近，嘴唇贴上他的，小声呢喃，“傅韶…大笨蛋。”
傅韶气红了眼，掐着他的腰把他反身压在身下，手指大力压着他的下巴，映出一道鲜红的指印。
谢敛没意识到危险接近，还笑嘻嘻的在他身下挣扎，要爬起来贴春联。
“傅韶，快…唔…”
傅韶拖着他的腰按住他，眼神晦暗，咬着他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不知死活的小坏蛋，他知不知道如果刚才自己没接住，他会摔成什么样。
“别…傅韶…”谢敛双手推拒着他，他的春联还没有贴，嘴巴也还是好疼，这会儿一点都不想跟傅韶亲亲。
但是傅韶不放过他，握着他的细瘦手腕压在头顶，迫切吸吮着他。两人在幕天席地下接吻，一旁的秋千还在随着惯性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谢敛被亲得喘不过气，呜呜咽咽叫着傅韶的名字，求他松开。
“敛敛…”
一吻结束，傅韶抵着他的额头喘息，谢敛气得撅起嘴，抱怨，“又要，亲肿了，气死我了！”
他的嘴唇还湿润着，傅韶看得眼热，压低了嗓子问他，“那以后要不要亲了？”
谢敛瘪着嘴，哼哼唧唧的不说话，好半天才扭捏着小声说，“……要。”
“但是不许这么凶！”谢敛补充。
对联还没贴完，谢敛在傅韶的指导下歪歪扭扭地贴下另外一张，强迫傅韶夸他，睁眼说瞎话，说他贴的棒。
餍足的男人都好说话，傅韶半搂着他，时不时偏头啄吻他的脸，对着门前歪了一截的春联面不改色。
“敛敛真棒。”
谢敛得了夸还有点不好意思，捏着怀里的兔子扭来扭去，转身埋在傅韶怀里，小声说，“怎么办…其实不好看…”
傅韶贴的规规矩矩，反之他的，左边比右边矮了一截，看上去怎么都不相称，他强迫傅韶夸完他，自己都要脸红。
“没事，爸爸帮你。”傅韶笑着亲他，把他的对联小心翼翼的揭下来，再次贴上去。
“唔…上面不贴吗？”
谢敛看过照片，门的上面也是要贴的。
“那个留给你哥贴。”傅韶说，“我们家一人贴一个。”
谢敛点点头哦了一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哥哥，回家吗？”
哥哥刚才还和漂亮哥哥在一起买糖！那哥哥回来的话，漂亮哥哥也会来吗？
谢敛一想到这个就开始兴奋，围着傅韶转来转去，闹着要给哥哥打电话，叫哥哥回家。
小孩子忘性大，转眼就把刚才帮那两人隐瞒的事忘了一干二净。也没明白，既然傅明玉不让他说，现在又怎么会和顾言一块儿回家。
家里还有一堆事要搞，傅韶忙得停不下来，把手机给他，让他们俩自己沟通去。
谢敛已经越来越不怕傅明玉，更何况还有漂亮哥哥在吸引着他，他欢呼一声趴在沙发上，戳着手机开始给傅明玉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背景嘈杂，谢敛喂喂喂了好几声，都没有人跟他说话，他疑惑地看了看手机，还显示在通话中，他举着手机准备再次张口，就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爸，你找我？”
那声音有些奇怪，又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谢敛皱着脸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电话里又传来傅明玉的声音，他连忙回过神，兴冲冲地叫他，“哥哥！”
“……谢敛？干什么。”
“傅韶说，要回家吃饭！过年啦！”谢敛翻了个身，又小声问他，“哥哥回家，那漂亮哥哥来吗？”
“……”对面没了声响，好半天都没人说话，谢敛等了一会，迷迷糊糊好像听到几声闷哼。
唔…哥哥在干什么？
“喂，哥哥？”
“……等会再说。”
电话被挂断，谢敛茫然的看着手里的电话，没明白傅明玉是什么意思。
“谢敛，你哥什么时候回来？”傅韶在不远处问他。
谢敛咬着手指，歪着头想了一会，才迟疑地说，“待会吧。”
第46章
傍晚六点，傅明玉才进了家门，谢敛趴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见门外声响，连鞋都不穿了就往外跑。
“谢敛！穿鞋！”傅韶吼他。
“哥哥回来了！”谢敛装听不见，大声欢呼，他要看到漂亮哥哥了！
门打开，谢敛跟玄关处独身一人的傅明玉面面相觑，傅明玉看他急冲冲的模样皱眉，“干什么？”
谢敛往他身后探头，着急地问，“漂亮哥哥呢？”
哥哥把漂亮哥哥藏哪里去了！
傅韶提着鞋过来，“什么漂亮哥哥？”
傅明玉朝谢敛瞪眼，谢敛疑惑地歪头，却在下一秒猛然想起傅明玉说过的话，立马清醒。
“说，说哥哥漂亮。”谢敛穿了鞋忙往回跑。
傅韶：“……”
后面的傅明玉冷这着张脸，跟着进了门。
漂亮哥哥没有和傅明玉一起回来，这让谢敛有些不开心，傅韶去厨房下饺子，谢敛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用余光偷偷看傅明玉。
他对顾言有种天然的亲近，打第一次见他就不由自主的受他吸引，谢敛的世界单纯直白，喜好也分明。
顾言曾无意识地教他分辨喜欢与爱，他便也懵懵懂懂地把自己的善意和喜欢都递给顾言。他在傅明玉的字里行间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牵绊与爱，谢敛好奇又羡慕，忍不住想和他亲近。
“不许说。”
“…我没有说。”谢敛委屈。
在超市他还帮他们挡住了，都没有让傅韶发现。
傅明玉凉凉扫他一眼，刚要说话，就听见傅韶的声音。
“谢敛，去跟你哥把春联贴了。”
傅明玉这事做得熟，往年阿姨在家，也都是他帮忙贴的，他拿起东西往外走，谢敛搂着兔子爬起来，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