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着实不错!”
得到了肯定,顾虞这才悠悠转头复又看向面前的水田。
“师尊,这位是?”
直到小路疑惑着脸问起,顾虞方才反应过来忘了介绍白让。
“他是我的师叔,玉卿子,白让。”
“......”师叔?白让脸色一沉,显然对这个称呼不甚满意。
“白让?那不就是战神殿下了!”小路闻言一脸的激动。
“对啊!战神殿下以后就是咱们的亲戚,你可不许欺负他啊!”
“嘿嘿嘿,师尊,看你说的......”小路痴傻一笑,心想,他就算想欺负,那也得欺负的动啊!
“亲戚?”白让对这突然又多出来的名号,不甚赞同。
“战神殿下!亲戚,就是一家人的意思啊!”小路一边弯腰插秧,一边为旁边立着的白让答疑解惑。
白让一脸探究的看向身边的顾虞,顾虞则是有点窘迫的抬起右手抓了抓头发,一并“呵呵”傻笑了两声,接着又道:“对对对,一家人......”
“是啊殿下,以后可要请你多多照顾我家师尊了!”小路俨然是个小机灵鬼。
“会的。”白让泛着温柔看了一眼身边的顾虞,这次却是回答的无比痛快。
“其他人呢?是在远处吗?”顾虞复又望了一眼远处的水田,按说他和白让已经站在此处多时,插的再慢其他人也应该冒个头了。
“师尊,你忘啦,今日十六,是每月的集会日,他们抓了些鸡都去了景遥城了。我想着府内不能没有人守着,所以就留下了。”小路一直疑惑的问题就是,师尊的记性好像不大好。
“对对对,今日十六,你看我这记性。”顾虞这才想起,每月的十六,对于他们镜湖而言,可是个广进钱财的好日子。这日是景遥城每月一次的集会,热闹的很,生意人可是都不会错过要上街营生的。
“集会日?”可是白让貌似不太明白,想听顾虞给他讲解。
细细想来也对,蓬莱灵山境当年虽然是个仙门小户,可是也是传承了几代人的,白让上位也是有叔父扶持的,再小也要顶现在的镜湖七八个不止,哪里会轮得上白让操心这些琐事。而如今的镜湖就不同了,完全是顾虞又当爹又当妈的在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发展到如今这个境况,他已是很知足了。
“这个都不知道,集会日就是与民同乐日,可以拿东西换钱的。也对,你这高高在上的战神殿下,怎么会懂这个。”顾虞突然就发现自己被白让衬的无比寒酸,心里有点不痛快。
“我知道。”集会日三个字从字面意思上他虽然不理解,可顾虞一说拿东西换钱,他定然是知道的。那不就是集市。
“哦,既然知道我就不给你多说了,我带你去我的书房。”说着顾虞就准备唤出速回。
“不用!”却是被白让给阻止了。
顾虞一脸疑惑。“怎么了?”
“我看这边距离竹桥也不是很远,咱们走过去吧。”白让其实觉得,这镜湖也着实不大,御剑这样飞来飞去的,实在是没必要。
“好......”可顾虞不这样认为,他认为白让应该是被这镜湖的美景给吸引了,想要慢慢的踱步欣赏一番。
两人并肩走在湖边,走的无比惬意。
镜湖虽然不大,可是湖里的水却是真的绿,入眼一片绿莹莹的波光荡漾,煞是美丽。
顾虞虽然不大会料理,但是湖面也是自主的长出了不少荷花和莲蓬,为这寡淡的景致平添了不少颜色。毕竟是有水的地方么,长这些东西,也并不稀奇。当然还有一些芦苇,水草,睡莲。他们大都在茅草堂的后面的那片湖里长着。按理说这些东西绕着竹桥,岂不是会更加美观。可谁叫它们都是野生的,那顾虞他也做不了主啊。所以都是乱长一通,这里一片,那里一片,芦苇长在最东边一片,再就是茅草堂后面一片,其他地方也就没有了。谁让人家这逍遥君不擅长这个,将就着看吧!
之所以想到要来镜湖,自然是有正经事要办的。毕竟白青人还在那魂清宫呆着,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遭了岑夫子的毒手。还有就是,时机已到。之前之所以带着白让像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一通,当然也不是毫无目的的乱撞。至少第一,大家都知道了他们在真真切切的查案。第二,让白让看清了岑夫子的真容。六百年前他什么都不同白让讲,那是怕他冲动,怕他一旦招惹了岑夫子,无辜的惹祸上身。可是现在不同,即使岑夫子想动白让,那也得先掂量掂量。况且,事情俨然是已经到了白让不出手,岑夫子也是坐不住的想要除掉他的地步。所谓树大招风,岑夫子是容不下一个可以随时威胁他地位的人存在的,况且这个人,还绝对不会与他为伍。那仙史写的虽然垃圾,可是大抵顾虞还是了解到了一些东西,就是岑夫子之前曾设法笼络过白让,不过白让显然不吃他那一套。以至于后面结怨想要除之而后快,就岑夫子的路子,也属正常。
过了竹桥,终于来到了茅草堂。
顾虞推门进去,面积不大,倒是很干净,因为每日都会有仙童过来帮他打扫。进门看到的就是一方书案,算得上他们镜湖最排场的一物件了。书案后面墙上就是那幅镜湖美人图,也就是画着一只公鸡的图。左手边一步之遥就是个纯手工竹制屏风,屏风后面就是平时逍遥君休憩的地方了。
自然白让进来也就只能看到屏风处,后面的他看不到。
“镜湖美人图!”
白让一开口,把顾虞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这图,叫镜湖美人图?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当初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顾怀思那小子还嘲笑我,看来白让,你还真是我的知己。”
师叔,亲戚,家人,现在又成了知己?这顾虞到底给白让是个什么定位?不禁让人头大。白让自知他满嘴的胡诌,也没做多理睬。就暂且让他故认为他们是知己吧,白让才不同顾虞说是因为在几年前的景遥集市上是他自己给说出来的。
书案上放着笔墨纸砚,同时还有那本写的狗屁不是的仙史。
进门右手边是一排手工竹制书架,被嵌在墙壁里,顾虞记得自己当初在做这个书架柜子的时候,还着实费了些心思。单竹片就打磨了数十天方才完工,后来又一点一点的把他们拼接在一块儿,又花费了十来天,总体下来要一个月有余。不过功夫没有白费,青皮竹子做的,大体上还是好看的,就是那推拉的柜子,用着不是很顺手。
顾虞走到书架旁边,蹲下身拉开了最下面的一个抽屉。因为不是很顺手,所以拉的有一点费力。打开后顾虞从里面拿出来一本青皮册子,拍了拍上面的积灰,接着站起身,扭脸递给了身后立着的白让。
“这是什么?”白让不禁问道。
“这是一份名单。”
第72章 布局1
顾虞用了五年时间做了一份名单,名单上的所有在册大小人物都被详细记录了来历过往,身世背景,弱点,用来突破的手法等等。当然,他们统一的效忠对象都是岑夫子。也就是说现在白让手上拿着的是一本记录岑夫子狗腿子们的详细资料花名册。
在册一共一十二人。
突破难度自然是依次递增的关系。
为首的就是瓜洲河永的陈学,话说这陈氏不过是一个小户,家门中没有一人能与这修仙二字搭上边,可为什么会跟岑夫子有联系。其实正是因为这陈学并非仙门中人,八竿子打不着,这才用上了他,而用他的并非岑夫子本人,而是瓜洲杨氏杨柳风。陈学是个教书先生,关键就是写了一手好字。日前就在杨柳风的仙府瓜洲水堂,平时也就是为杨柳风写一些书信而已。
书信这个东西,看似不重要,其实是将一件事抽丝剥茧的最好线索和证据。
白让翻到第一页,首先看到的就是“陈学”这个人。
接下来就是他的详细住址,还有一些习惯和琐事,弱点就是,他外边养了一房妾室,而他的正室夫人甄氏并不知情。他之所以不敢让甄氏知道,那是因为这甄氏在河永这个地方称得上是一个大户人家,当年也不过是看中了陈学的才情和长相才头脑一热的给下嫁了,当年她家中自然也都是无比反对的。所以这家里人本就反对,那就更容不得这陈学做一丁点对不起自己女儿的事情了。再说这日子过的久了,吵吵闹闹的感情不免会有点变淡,一来这陈学事业上没什么大的出息,久而久之,这甄氏也都有点后悔当年怎么相中这么个徒有皮囊的东西。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认了。可无论如何,她一个高门大院出身的世家小姐,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夫君做三心二意的事情。况且当年陈学在娶妻入门之时就曾起过誓,不会再纳妾室。这他在外面养女人的事情要是被捅了出去,自己打自己的脸不说,这甄氏家大业大的还不得把他给吃了!其实这几年就算是风平浪静,没什么事端发生,这甄氏的母亲还会时不时的过来找找茬,折腾他两下子,这平时的日子就已经不怎么好过,更别提让他东窗事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