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魔尊结睡袍(28)

作者:赤影竹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众人跟着女子轻纱缓荡的步伐拾级而上,径直去了顶层。

一进入这里,众位捕快隐隐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郁安宁正想询问,便觉有人拽他衣角,张进从旁边凑上来说:“宁哥,这回你输了,五百钱明天给我!”不等郁安宁开口,他马上警告道:“你又想装傻是不是,我说这花魁初夜必在红袖添香最为神秘的顶层,而且这里肯定打通成一间,以便……那个啥,你偏不信,眼见为实啊,七尺男儿可不能抵赖!”

有人在后头小声问:“那个啥是啥?”

“哎呀,大老爷儿们还得当你面儿表演一回?”张进得意忘形,回首脸色骤变,“上官?!”

瑛姑狠瞪了郁安宁一眼,穿过两人中间走到前面去了,“张捕快,案子月底前破不了,罚你三月饷银!”

张进差点哭出来,“上官,不带您变声诈和的?”

郁安宁知道沈曜的脾性,向来说一不二,忙劝:“别哭了,快破案吧,后天就到月底了。”

其实张进说得也不完全准确,这奢华的楼层只有右侧被打通,里面放置足有两个房间大的雕花拔步床,外加沐浴汤池,鲜花果品,琴棋书斋。

而另外一侧共有五间房间,推拉式的房门上绘着山水、花鸟、仕女等各色图样,典雅大气、意境悠远,想必出自名家之手。

春夜姑此刻驻足在其中一个房间前,宽袖一展推开了门。

还没等郁安宁迈进屋子,便听瑛姑高声责问:“谁让你们擅自挪动尸体的?!”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去。

一个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女子映入眼帘,衣着暴露近乎半裸、如瀑长发散乱地铺洒在地板上,纤细白皙的肩膀、手臂和小腿遍布青紫,触目惊心的黑青色勒从颈项延伸到耳后,整张脸却被一条丝帕盖住,看不到容貌。

白绫挽成环状,从高悬的屋梁上垂了下来,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

“是谁把人放下来的?”瑛姑面色阴云密布,任谁都能看出是强压怒火,她凌厉的视线扫荡一周,房间里鸦雀无声。

许久,春夜姑怯怯地说:“是我让放下来的,牡丹已经够可怜的了,难不成要这么多男人眼睁睁看着她这个样子挂在上面吗?”

她的话语令人动容,却没有一丝表情中浓烈的惧意。

瑛姑勾了勾唇角,俯身欺近,冷冷道:“你倒真是可怜她!”

春夜姑泪流满面,“那是当然,我可怜的女儿啊……”一边哭一边暗中窥视着她的表情。

事已至此,只好亡羊补牢,瑛姑吩咐仵作验尸,把郁安宁叫到一旁,压低嗓音细细地嘱咐了一番,让他带着两个人出去了。

春夜姑抻着脖子,目光一直跟随郁安宁到看不见的地方,“上官安排的何事?”

“我问你。”瑛姑抱臂看她,忽然扬起手。

春夜姑吓得连退两步,却被她一把握住手腕,拽到了隔壁。

“昨天牡丹见过何人,夜里同谁在一起,都做了何事?”瑛姑正色道,“你给我一一道来,说得越详细越好。”

虽然常年经手各类命案,涉及到风月场所的也不算少,可点花魁是他们这里一年一度的盛事,整个流程城里成年男子差不多个个门儿清,如今让女人这么郑重其事地问出来,屋中顿时陷入尴尬,众人怪异的表情掺杂着探索的欲望。

春夜姑早闻这位女捕头雷厉风行,却没真正打过交道,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张了张口,为难道:“上官如此发问,倒让我从何说起?”

瑛姑取来笔墨,面目严峻地问:“就从昨晚牡丹同谁过夜开始。”

春夜姑又露出那种天下人都知道的表情道:“上官在衙门里待久了,有所不知,昨夜咱们红袖添香点花魁可是司徒大官人捧的场。”

“嗯,接着说,后来呢?”瑛姑边记边问。

春夜姑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后来您还不知道吗?”

瑛姑抬眸,眼珠子移到顶端,看着无比吓人,“你问我还是我问你啊,再卖关子先押回衙门!”

“好好好,姑奶奶,我说还不行吗?”女人见瑛姑动了气,似乎不想同官府硬碰硬,“有司徒大官人在,就没别人的事儿了呗,难得大官人有兴致,咱们上赶着还来不及呢,被他老人家看中,可是这牡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没想到这丫头竟如此想不开……”她说着再次泫然欲泣。

沈曜毕竟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有限,虽然聊天时听到衙役们几次提及这位姓司徒的,却不知他竟有如此大的势力,此案牵扯到这种人,看来八成有些棘手了。

春夜姑见在场众人集体陷入沉默,而这位女捕快也没有说话,十分庆幸自己及时搬出这尊大佛,没有让事态继续恶化,内里暗暗松了口气,不料气刚松到一半,便听她道:“司徒大官人可在?唤进来问话。”

第26章 司徒枫

听瑛姑语气,春夜由惊讶变为惊恐,仿佛她说了何种大逆不道的话。

捕快出去片刻,回禀道:“上官,司徒枫昨夜已经离开,无人知其去向。”

瑛姑目光转向春夜,“如此重要的客人,何时离开你总该知道吧?”

春夜神色自若,“难得大官人点中花魁,又肯留下过夜,咱们乐的省心,派俩小厮守门罢了,何时去留当然随他老人家啦!”说罢又嘀咕一句,“若他金鹰,半夜把牡丹带走,咱们还得送出去一程……”

瑛姑放下笔,站起身,踱着方步慢慢绕她行走,“既然昨夜的事情一概不知,口口声声的司徒大官人,你总该知道些什么吧?”

春夜扭脸,刚好与她对上了眼,娇笑一声,“那当然,我知道他喜欢女人,尤其是如你这般的美人儿……”

瑛姑面色一凛,屋中陷入死寂,有人在屏风外说:“上官,尸首已经查验完毕。”

瑛姑犀利眼风扫过众人,问道:“有何发现?”

仵作道:“的确是吊死的,颈部勒痕应该是白绫之类物品所致,从身体僵硬程度看,死了约有三到四个时辰。”

“你认为是自杀还是被人杀害?”瑛姑问。

仵作思索片刻,叹了口气,“小人很难判断。”

“若非他杀为何全身淤伤?不是因为打斗或挣扎所致?”

仵作道:“淤伤虽多,却都在表面,无一处致命,说是打斗也可、挣扎也可,即便……”说着忽然顿住,面露难色。

瑛姑瞪他,“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仵作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即便男女□□、内帷乐趣也有可能造成这样的淤伤,比如捆……”

“知道了,不必举例。”瑛姑打断他的话,房内充斥着偷窥的目光和吃吃的笑声。

瑛姑正想说话,春夜抢先道:“上官怎么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稀罕,你们偷着想想就得了,这么大声笑话谁呢?”话一出口,笑声几乎爆了出来。

瑛姑面无表情地走到中间,抬手往春夜肩上一按,众人看她表情,瞬间感觉自己的肩膀隐隐作痛。春夜强撑着没哭出来,看见瑛姑凑近的脸,黑沉沉的眸子令她莫名恐慌。

瑛姑浅笑:“问这城里,哪个女子比得上你见多识广、阅人无数?”顺手一拍,春夜姑表情彻底垮了。

沉默许久的仵作忽然道:“上官,还有一事小人觉得有些奇怪。”室内突然寂静。

瑛姑见状,向他招了招手,仵作会意,上前说了几句,声音压得极低,最后只见瑛姑略带惊讶地问:“是吗?”

仵作狠狠点头,“是的。”

“知道了,你去吧。”瑛姑柳眉微蹙,思忖片刻,犀利的目光落在春夜身上,起身走了过去。

春夜被她气势所摄,视线下意识跟随她的脚步,直到脖子极限的角度,瑛姑忽然停驻足,冰冷的语气恨不能把人冻住,“还有什么想说的?现在想不出,等回了衙门,我便好好帮你想想。”

春夜见过不少大场面,一来二去竟被瑛姑压得死死的,看架势怕不能轻易过关,额头渗出细密冷汗,态度也不复先前那般嚣张,收敛住神色道:“上官,司徒大官人是何等人物,到这红袖添香不过寻个开心,谁还敢贴上去问东问西,您说是不?”

瑛姑的视线慢慢打量着她,春夜双手收到款袖之下,似乎拿定主意跟她打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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