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她呢?”
景瀚将笔扔出半丈远,手握拳,渐渐发紧,血在指缝间滴下,滴在皇位上。
“文鄢皇后的棺椁.........覆于火海...........”
孟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悲伤。
“不可能!给朕找!不可能!你带着御林军找!一定要给朕找到!否则满门抄斩!!!”
孟铎并没有动,还是跪于堂下。
“跪着干嘛!去找啊!”
孟铎从腰间拿出两枚玉佩,景瀚就算站在朝堂上,也看得一清二楚。是他和颜珞晞的那两块冰霜寒玉,是他亲手放在颜珞晞棺中的。即使是火中被拿出来,景瀚也能看清楚上面的“瀚”和“晞”字。
景瀚步履艰难地走到孟铎身边,举手颤抖,拿过那两块玉佩,在手中不停的抚摸,嘴里不停地喃喃道:“她还是不肯原谅朕...........她不肯原谅朕..........她连合葬都不愿意与朕合葬........她不愿意原谅朕........”
这是孟铎跟在景瀚身边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景瀚脸上有这么悲戚地神情,最后景瀚跌坐在地上,像个失了糖葫芦的小孩,眼神空洞,眼中的泪不住地滚落而下,手中紧攥着被血染红的玉佩................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边写边哭,写完回看一遍地时候还是哭的稀里哗啦地/(ㄒoㄒ)/~~
☆、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写番外的时候,一度哭到无法自拔。从景宸的角度来看,景瀚就是一个孤独的帝王罢了
评论可得红包,欢迎给建议、书评
“太子殿下,老奴等您许久了,陛下唤您去,随老奴来吧。”我刚放课,与老师道谢后走出尚书局,便见于安公公候在了尚书局门口。
“去文宸殿不是这条路啊。”于安领着我,往文宸殿反方向走去。
“回太子殿下,陛下在月角楼等着您。”
月角楼常年封锁,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我也是一次都没有上过月角楼。第一次来月角楼,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荒凉,反倒是干净明洁。
“参见皇叔。”于安领我到月角楼楼顶,我远远便看见了皇叔站在窗边,背对着我。
皇叔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走到他身边。我上前去,还未走近,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月角楼窗外如画的美景。月角楼是整个皇宫最高的地方,站在月角楼之上,可以将京城的美景尽收眼底。
“如何?”皇叔开口道,可他没有看我。
“很美,可以将京城尽收眼底。”我虽不清楚皇叔唤我来这儿意指是何,但是月角楼上的景色,很美,站在这上面,感觉这将要透不过气的皇宫透了一口气。
“是啊,很美..........”
“皇帝姑父!景宸哥哥!”还未待皇叔说完,我便听到了月角楼下知返的声音,还有宫人们的声音。
“郡主殿下,不可大声喧哗啊,郡主殿下............”
听见知返的声音,皇叔脸上瞬间柔和了许多:“知返来了,下去找她玩儿吧。”
我一直听孟铎师父说皇叔常在月角楼远望,可任我怎么问,师父都不愿告诉我为何皇叔封锁月角楼,又为何一人远望。
皇叔对任何人都很严厉,包括我和君泽,他对我们的功课很上心,对我们的骑射要求也很高,可唯独对知返很温柔。无论知返犯了什么错,皇叔都一笑而过。随着知返慢慢长大,宫中有些年纪的老宫人,都会私下说着朝宁郡主和皇后娘娘长得很像。我想,这也许是皇叔偏爱知返的一部分原因吧。
“阿宸。”君泽自小与我一同长大,我不让他叫我太子殿下,我虚长他几岁,可他不愿意跟知返一同叫我景宸哥哥,便一直叫着我的名字。
“阿泽,师父留的功课你练的如何了,这次可不要再败给我了。”我和君泽的骑射都是孟铎师父教的。每次师父检查功课,君泽都会败我一截,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的骑射包括功课,都不在我之下,可每次都甘愿做第二。
君泽上手揽住我的脖子,笑道:“败给太子殿下,我也不觉得丢脸啊。”
等我们到马场的时候,师父已经候在马场了,还未待我和阿泽上前向师父问好,知返便一蹦一跳地到师傅面前。今日知返穿了一套嫩黄色的骑装,很是明艳。这套骑装是皇叔赐给知返的,当初知返对皇叔说想要学骑马,皇叔便让她与我们一同上课。知返虽为女子,可马上的巾帼风采全然不输我和阿泽,我和阿泽还常常说若不是知返是女儿身,这骑射恐是我们俩都不能及的。
皇叔无事之时便会亲自来马场知道我们的骑射,在我仅有的印象中,我从未见过皇叔马背上的样子,可我和阿泽却是真真的看过皇叔的射箭技艺的。皇叔三箭连发,每一箭都可以正中靶心,我和阿泽还试过皇叔的弓,皇叔的弓与我们练箭的木弓不同,皇叔的玄铁弓重量不轻,我们拿起来就已经吃力了,更别说拉弓射箭了。
只是礼部的人,一直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几乎每日都在上折子劝谏皇叔选秀纳妃,可这些折子每次都被皇叔置之一旁。在我的认知里,皇叔的后宫只有过皇婶一个女子,自那年皇婶去了以后,后宫就再无女子,皇叔就这么空置了后宫数年,这么多年,后宫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女子。皇婶在我的印象中,是及其温柔的女子,长相貌美,自皇婶去后,我就再也没有吃到过可以与皇婶的手艺相媲美的糕点了。皇叔这么多年换了一批又一批的糕点师傅,可没有一个是有皇婶那么好的手艺的,哪怕是一分的相似,都没有。
在皇婶去后的第二天,皇叔便下旨立我为太子,当初遭到了很多大臣的反对,但皇叔似乎从未听过大臣们的意见。后来知返和阿泽便搬来了皇子殿,橘白姑姑也来到太子殿照顾我们。橘白姑姑极少提起皇婶,只是在偶尔的一个我们都睡了的深夜,我会迷迷糊糊间听见橘白姑姑的抽泣声................
启安十五年,在知返的及笄礼过后,皇叔便给我和知返下了赐婚圣旨阿泽也成年分府出宫,回到了颜府。皇叔希望知返回到颜府出嫁,于是弄得阿泽一个人手忙脚乱的。
“哎呀,从明天开始,太子殿下就是我的妹夫了,我就是太子殿下的小舅子,那我岂不是未来的国舅了。”明日知返便要出嫁了,今日的阿泽似乎格外的开心,也多贪了几杯,酒上心头,有些醉意,开始说些胡言。
我将阿泽送回颜府,明日他要送知返出嫁,于是我帮着橘白姑姑给他灌下了两碗醒酒汤。与橘白姑姑道别后,我匆匆来到文宸殿。
皇叔见我,便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走下皇位,不同于往常的,与我一同坐在堂下。皇叔那一晚与我说了很多话,他要我好好待知返,他还问我是否现在只爱知返一人。我没有见皇叔哭过,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提起一生只爱过一人的时候,皇叔脸上的悲戚,和滚落的眼泪。
皇婶走的时候我还小,我当时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我似乎能明白皇叔所说的‘一生只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说起一生挚爱,除了皇叔皇婶,我唯一记忆清晰的,便是我的父亲与母亲。自我从有记忆开始,我便生活在姑苏。父亲每日回家都会温柔地抱着母亲说上好一阵话,直到后来父亲说要出一趟远门,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父亲。我被接回宫以后,我才听宫人们说起,当初是闻玖婆婆孤身一人从姑苏到京城,在鸣峦门外等了许久才见到了皇叔,后来皇叔就来了姑苏。他和母亲在房中说了很久的话,出来以后,就将我带走了。皇叔对我说我是景家的孩子,是要回皇宫的。我走之前还转头看了看母亲,母亲向我点点头,让我跟着皇叔回去。后来在我十五岁那年,皇叔带我去了淳王陵,让我在陵前行了三次大礼,对我说这是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是世上最值得尊重的人.............
启安二十二年,皇叔病重。听师父说,皇叔这次的病来势级凶,是当年征战北疆时落下的病根。现如今多年的大病小病堆积,这次旧疾复发。太医说恐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皇叔将我唤到窗边,要我将他床头的那个锦盒拿给他。我见皇叔打开,里面是两枚白玉,上面有刻字,可惜白玉上的穗子似乎被火烧去了。皇叔反复的摸索着盒子,可未曾拿起那两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