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今天大家看的又不是我,没有人会在意我穿什么的,服侍我穿上吧。”
“小姐,怎么没有人看啊,今天淳王殿下和瀚王殿下都会到,小姐上元节那日与瀚王殿下私自出府,定是情定三生了吧。”
被橘白一调侃,颜珞晞的脸瞬间就红了。
“你这丫头,口无遮拦的,一天到晚瞎说些什么呢,谁......谁与他情定了。”
“小姐,你那日被老爷的随从带回房,那担心瀚王殿下的表情,橘白可都看在眼里呢。”
“死丫头,还乱说。”
颜珞晞从座上站起来,追着橘白作势要打。
“珞晞,准备的怎么样了?”
裴静姝自从与颜珞明成婚以后,虽然两人没有你侬我侬,但也是相敬如宾。颜珞晞只是感叹着这个大嫂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与大哥饮酒对诗,提笔作画。修养极好,待全家上下也是极好,上到家主颜拓,下到烧火的下人,她都是笑颜相待。
裴静姝待颜珞晞是极其的好,大概是因为她们岁数相差无几,比起颜珞明,裴静姝似乎更喜欢和颜珞晞阔谈。
“大嫂。”
颜珞晞和橘白停止了打闹,橘白向裴静姝行了个礼。
“珞晞,怎么宫装都还没换,阿爹和你大哥都已在门口等着了。”
裴静姝拿过橘白手中的宫装,正要给颜珞晞穿上,却发现这件宫装太过素雅。
“珞晞,这件宫装太素了,要换一件,橘白,换一件亮色的宫装。”
“夫人啊,不是我不想要小姐穿亮色的,原本上年皇后娘娘赠给小姐的那件宫装今日穿是极好的,但是小姐不要,偏要穿这件月白色的。”
“上年?是那件牡丹的吗?”
裴静姝对于上年皇后动用司制局和司绣局给颜珞晞做生辰贺礼的事情略有耳闻。
“上面绣的是牡丹,在今天的场合,皇后和敬妃娘娘,平远公主都在,还是不适宜穿的,穿这件吧。”
裴静姝看着那件宫装,花纹自古便是地位的象征,而去年皇后送了这件牡丹纹饰的宫装给颜珞晞,暗指的意思裴静姝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后位,在今天这么隆重的日子,这件宫装太过张扬,虽然有皇后在,没人会在明面儿上说什么,但是背地里别人会怎么议论,谁都不知道。
“穿这件吧,既不失风度,也不会张扬。”
裴静姝最后拿起一件嫩黄色的宫装给橘白,让她服侍颜珞晞穿上。
☆、第五章
颜珞晞在裴静姝的催促下,慢慢的换好宫装,戴好发饰,出门的时候,颜拓和颜珞明已经在府门口等候多时了。
“珞晞啊,怎么这么慢,误了时辰可怎么办,难道还要平远公主来等你吗?”
颜拓把颜珞晞抱着举上马车。
颜珞晞抵达鸣峦门时,时辰刚巧,不早也不晚。
颜珞晞虽然在中秋国宴和哥哥的婚礼上见过平远公主但是也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像今日一样这么近而细的看过平远公主。
颜珞晞只觉得平远公主十分的眼熟,但是除了哥哥书房中的画像,她真的记不起在哪里看见过平远公主了,但是却有对她很熟悉的亲切感。
“珞晞?”
在颜珞晞东张西望在人群中找着景瀚的时候,颜皇后走近叫了她一声。
颜珞晞立马回神。
“你今日怎么没穿我上年送你的那件牡丹宫装啊,我还想着你穿起来定是明艳动人的,想着今日你会不会穿呢。”
颜皇后其实一眼就看见了身着嫩黄色宫装的颜珞晞,嫩黄色虽不比红色如此的夺目,但是在阳光的照耀下,也是十分显眼。
“回皇后娘娘,珞晞本是想穿那件宫装的,但是臣妇想着这牡丹宫装寓意非凡,理应在更隆重的场合穿,今日珞晞不是主角,便让她穿了平素一些的。”
在颜珞晞回答之前,裴静姝就抢先向皇后行了一个礼。
这是皇后第二次见裴静姝,虽然裴静姝才女的名声远在外,但是基本上常居深闺中,连国宴都只是去年的中秋才参加过一次,在颜珞明的婚礼上,她是新娘,自然是见不到的,今日这细致一看,看着倒像是个知书达理识大体的女子。
“是个识大体,思虑周全的。”
裴静姝其实是话中有话的,皇后送牡丹宫装给颜珞晞的意义,大家都知道,而皇后这次想让颜珞晞穿牡丹宫装,其实是想让大臣们都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这么做定是会引来一阵猜忌,说不定还会让颜家再次陷入不忠不义的地步,牡丹代表尊贵,全天下的位置,也就那个位置是最尊贵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裴静姝既已嫁入颜家,不论颜珞明待她如何,她都要事事为颜家着想,以颜家为先。
在裴静姝和颜皇后的谈话间,颜珞晞找到了站在帝后之下的景瀚。
看他的表情,应是极不情愿来的,颜珞晞想着也是没错,平远公主已出嫁七年,当时平远公主出嫁之时,景瀚才只有十一岁,更何况他是庶子,本就不受重视,平远公主是嫡长公主,与景淳一样,从小便是众星捧月着长大的,因此景瀚与平远公主不亲近也是有理的。
他今天身着青蓝色衣袍,比起上元节那天穿着玄色的锦袍,看上去明朗多了,但是看着也比上元节那天瘦了很多,被禁足的那七日想是很不好过吧,仅是短短的三月有余,便瘦了如此之多,颜珞晞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颜珞晞看着皇后姑姑和皇帝姑父送别平远公主,皇后姑姑在皇帝姑父怀中哭成了泪人儿,便不禁想着未来自己出嫁之时,阿爹也会很不舍得吧。
颜珞晞转头看着自己哥哥,他眼中的悲戚一如当时中秋国宴上看到平远公主回京时候,而身旁的裴静姝却不曾看过哥哥一眼,他们之间的事情,应该是一段很长的故事吧。
白日里人多眼杂,颜珞晞只是远远地看了景瀚一眼,便再未说上话了。
是夜,颜珞晞沐浴以后躺在床上,从枕头下拿出那块上元节景瀚送她的冰霜寒玉,攥在手心冰冰凉凉,颜珞晞不断地摩挲这上面的那个‘瀚’字。
【我景瀚,允诺颜珞晞,永生永世,只爱一人。】
景瀚上元节在月老树下对她的许诺,一直在颜珞晞脑中回想着,尊贵如他,却也想要的只是一份最真挚的感情而已,颜珞晞不求今后有多尊贵荣耀,只希望平淡一生便好。
“小姐,您这是睹物思人呀。”
橘白从小厨房拿了糕点回来,看见颜珞晞盯着玉佩一动不动。
“就你贫,吃的拿来了吗?”
“拿来了,都是小姐爱吃的,小姐难道在宴会上没吃饱?怎么这么晚了倒想着要吃东西了。”
“橘白你是不知道,宴会上人那么多,又因为阿爹和哥哥的关系,盯着我们的人那么多,我都不敢动筷子,只是吃了两块荷花酥而已,而且还是大嫂夹给我的,我生怕坏了大家闺秀的规矩,回来还要被阿爹责罚抄祖训和女戒。”
颜珞晞连筷子都没有拿,直接手抓起一块绿豆饼大口吃了起来。
“小姐,您怎么能用手呀,现在没有外人您也不能如此随便呀。”
橘白见势将颜珞晞手中的绿豆饼抢了下来,把筷子塞进她手中。
“这儿就我们两个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啊,还用这些拘礼吗?”
“小姐,这规矩也是要慢慢养成的呀,你现在在外生怕出错,因此不吃东西,而回家以后就原形毕露了,这以后该怎么办呀。”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时间还长着呢,活在当下就好了。”
颜珞晞把筷子一扔。
“笃笃笃......”
颜珞晞转头看了一圈自己的房间,又看了看门口,但是门口没有人影。
“橘白,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橘白奇怪地环顾了一下房间,摇了摇头。
“......”
“笃笃笃......”
过了好一会儿,在颜珞晞吃完了两块绿豆饼,一块桂花糕,一块豌豆黄,正在吃茯苓夹饼的时候,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橘白听到了。
颜珞晞没有放下手中的茯苓夹饼,眼角看见北面的窗户底下依稀有个人影,在她把最后一口茯苓夹饼塞进嘴里,舔了一下手指以后,拿起铜镜前的一支簪子,不动声色地把橘白拉向自己的身后,自己拿着簪子悄悄走近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