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与北疆开战,景瀚才在战场上看见了这个神秘民族的真容。虽然北疆是归臣于鄢朝,但是每一年的朝贡,他们都是派北疆王身边的随从送来,全然没有把鄢朝放在眼中。因此景瀚从来都没有见过北疆王。
“殿下,北疆王的右手边,便是北疆世子,珣恪。”
孟铎附在景瀚耳边,景瀚远望去,他没想到北疆的世子珣恪,居然是当年上元节在京城集市上,与他和颜珞晞争冰霜寒玉的那位公子。
“原来他们也是时常入我鄢朝啊。”
景瀚一弯嘴角。
北疆王一声怒吼,两军开战,景瀚拔出赤霄剑,颜珞晞做的剑穗在景瀚挥剑之时,轻打在他的手背上。
原本直直向景瀚而来的北疆王突然调转矛头,朝颜珞明杀去。颜珞明随父征战多年,虽这次未挂帅,但是依旧是主心骨,即使是被封将军的景瀚,也要听他的安排。
孟铎与珣恪打的不可开交,正当景瀚将目光转向那个北疆王的小公主珣悦的时候,他却只看见了珣悦坐在马上,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真是太鲁莽了,打打杀杀的。”
景瀚觉得这个珣悦倒是有点意思,上阵不杀敌,一人坐在马上乐得自在。想着先试探试探她,能被北疆王带上战场,绝不是一个只会坐在北疆王宫吃喝玩乐,任性妄为的公主。
景瀚的招数速度极快,趋于无形,就算是颜珞明这样的战场老将,都会猝不及防被伤到少许,但是珣悦却轻松地躲过了,依旧一副淡定的样子坐在马上。
“都说了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鄢朝的瀚王殿下真是沉不住气啊。”
“既是上场打仗,又何以如此气定神闲?”
“你们鄢朝的男子,都与你一样器宇轩昂吗。”
珣悦连剑都从未从剑鞘中□□过,好似一副这场战争与她无关的样子。
“珣悦,别玩了。”
珣恪的一声,让原本想要再与景瀚戏玩一会儿的珣悦一下子就瘪了。她一蹬马背,轻功而起,反手抽出剑,朝景瀚刺去。
景瀚亦蹬马而起,两人在空中小过两招之后,落回到自己的马上。
景瀚早就知道北疆人擅长骑射,是马背上的民族,所以不管是男是女,功夫均不凡,但是他没想到这个珣悦公主的功夫竟如此了得。刚才在空中与她过了两招,她的功夫完全不在他之下,甚至于或许比他更精。
“瀚王殿下,你也不过如此啊,第一次上战场吗。”
珣悦的语气尽是对于景瀚的挑衅,完全没有将景瀚放在眼中。
“珣悦公主的口气,未免大了些吧。”
“本公主向来便不喜欢与我争东西之人,但是我恪哥哥说那块冰霜寒玉是你让给了他,所以本公主这次,便不与你多争,后会有期!”
在珣悦说完以后,北疆大军就像是听到了命令一样,一瞬便均退了兵。
“这是什么战术?北疆王在打什么主意?”
回到营地以后,景瀚依旧对于北疆这个行为感到不解,双方都还未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北疆就先退了兵。
“北疆王或许只是想接触一下我们的军力,毕竟......”颜珞明看了一眼景瀚,“这次我朝的主力军和元帅都进行了大的改动。”
“那个珣悦公主的功夫,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
景瀚现在回想起和珣悦交手的那短短两招,还有珣悦轻松躲过他的那些招数,这绝不像是一个女子应有的身手。
“这个珣悦公主是北疆王最小的女儿,从小就随着北疆王出征,自己又精通马术与军法,是北疆王最宠爱的小女儿。”
颜珞明与北疆交手不多,但是对于北疆的这个年纪不大,但是战场经验比他还足的珣悦公主却早有耳闻。
自从与北疆第一战北疆提前退兵以后,北疆便一月有余都未来犯。
“瀚王殿下,好久不见啊。”
景瀚没想到珣悦竟然躲过了营地的守卫,潜入了他们的营地。
“你怎么进来的!”
珣悦也不怕景瀚叫人将她抓起来,自顾自地坐到了景瀚的位置上,拿起面前的一串葡萄开始吃了起来:“你们的营地的守卫实在是不堪一击,我都还没出手,一个个都倒了。”
景瀚上前抢下珣悦手中的葡萄:“趁还没人发现,你赶紧走。”
珣悦拍了拍手上留下的葡萄汁水,站起来走到景瀚身边:“既然我敢来,就不会担心有人能抓到我。”
两人之间近乎没有空隙,这让景瀚略微有些不自在,他后退一步,将两人中间的空隙拉开,手背到身后,看着珣悦:“你就不怕我让人来将你抓起来,以此威胁你的父王吗?”
“你不会的。”
珣悦这句话说得无比笃定,坐下来顺手拿起一个苹果,看着景瀚。
珣悦咬了一口苹果,看着无话可说的景瀚:“多谢你的苹果,我们明日见。”
珣悦向帐外走去,景瀚当即追出去,帐外却再无珣悦的踪迹。
是夜,景瀚与颜珞明、孟铎在帐中讨论兵法,忽闻帐外杀戮之声四起,当他们拿起佩剑走出帐外的时候,帐外士兵尽数被杀,其中还包括很多北疆的士兵。
“珣悦公主,多谢提醒。”
景瀚手握着赤霄剑,看着站在尸首中的那个黑衣人。黑衣人摘下蒙面黑布,看着景瀚三人:“你如何知道的。”
珣悦在玩弄兵法上未有失手过,就连从小就样样在她之上的珣恪都没能准确地看准过她的行兵布阵。她原本想在明日北疆发兵日之前夜袭景瀚营帐。在今日白天的时候,她就明目张胆地进过景瀚的营帐,意在引导他放松夜中守备,将全数的精力都放在明日的战争上。但是刚才她带着她的几个暗卫潜入景瀚营帐的时候,却落了个暗卫与营帐守卫同归于尽的下场。
景瀚挥手,示意围着珣悦的士兵下去,自己走到珣悦的面前:“那还是要多谢珣悦公主的提醒啊,你的‘明日见’让我知道了要加强夜中的守卫啊。”
“呵。”
“来人,将珣悦公主押下去。”
珣悦看着向她走来的几个士兵:“我和你过过招,你的实力不过如此,你确定你这些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侍卫,能抓住我。”
珣悦语毕,却被景瀚拉住手腕:“带句话给你父王,说我景瀚,明日等着他!”
说完,便放开珣悦,做了个‘请’的姿势,放她走。珣悦看着景瀚,怔了好一会儿。
待珣悦走后,孟铎才问起景瀚:“殿下为何不扣下珣悦公主来威胁北疆王。”
景瀚背手走回营帐:“如果北疆王这么容易被威胁的话,就不会自十六岁弑父杀兄夺位以后,还坐镇北疆这么多年了。”
第二次北疆的发兵日的阵仗,却出乎景瀚意料,北疆王没有带任何的兵力,仅北疆王与珣悦珣恪三人面对着鄢朝的四十余万大军。
“哈哈哈哈哈哈,鄢朝的瀚王,果然是君子所作为。”
北疆王爽朗的笑声,还有珣悦的笑容。
珣恪在马上向景瀚行了一个北疆的感谢礼:“瀚王,多谢你收拾了一下我这自大的妹妹。”
“景瀚,本王平生最恨小人,珣悦落到你手里,你大度将她放了回来,作为谢礼,我们北疆大军后退百里,还你们鄢朝土地,我们来日再战!”
北疆王说完便拔出佩剑,在脚下土地,画了一条线,以示归还百里土地。
景瀚带兵不战而胜的消息被快马加鞭传回京城,文颢帝大喜,下旨封景瀚为瀚亲王,加白玉冠,赏赐黄金万两,锦缎万匹。晋升敬妃为敬贵妃,珍珠百斛,冰蚕锦十匹。连带着颜家和孟家都受到了及丰厚的赏赐。
敬妃母凭子贵,怡华宫的门槛这两天都快被来祝贺和攀关系的人踏破了。
“没想到景瀚运气这么好,还未开战北疆就退了数百里。”
颜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道该为鄢朝与北疆之战首胜而开心还是为景瀚母子一步登天而发愁。
“妹妹莫要急,北疆王虽然是个爽快人,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为了人情放弃国土的人,天山是他最强的一张牌。”
与北疆交战多年,每每鄢朝都会在北疆天山的时候,被北疆王逃脱,颜拓太了解北疆王的战术了:“还没有到时机,再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兵法那一块,我知道写得很浅显,看得开心就好,别杠别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