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周围人纷纷应和刘薰的话语。
本来他们这边就已经够不利的了,再加上一个不省心的殿下,他们这边除了此刻名义上是名正言顺的,当真是什么也剩不下了。
而要是在这种帝皇更迭的战争之中输掉,谁都知道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楚瓷看着这一屋子唉声叹气的老臣们,颔首,“刘尚书说的是,是本殿下大意,没有料想到楚慕居然猖狂到这样的地步。”
刘薰闻言眼底带着几分惊讶,抬眼看了一眼楚瓷。
毕竟要是搁在以前,殿下肯定又是会说都是自家姐妹,不至于如此,她说是无心,应该就是无心之错,总归也受了罚,莫要再提这样的话语。
就见楚瓷眼底微微亮,唇角还是带着笑,看起来轻软,外面的阳光洒落到床头。
楚瓷苍白的指尖从被子里面探出,似乎是想要感受一下阳光的温度一样去触碰了一。
她没有抬眼,就看着那薄薄的一抹光芒,眼底水雾微散,清澈一片,“她楚慕都已经直接敢把这种东西拿出来,无非是想要跟我炫耀她在母皇那边的宠爱,给自己在朝中造势,不过到底做的太过分,这段时间没有反应,除了嚣家的事情,也该是母皇私下训斥过。”
刘薰愣了一下,倒是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事情也不过发生了没有几天,女帝就匆匆将楚慕召进了宫中,谁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但是之后楚慕的行事的确是老实了几分。
“冯悠,之后府内加强看管,莫要让一些不相干的人混进来了。”
楚瓷的手收回,垂着眸子,说着,指尖在床沿上轻轻点动几下。
眼底带着思量,那么一瞬间,居然是有着那么一种莫名骇人的气场。
只不过那气息转瞬即逝,再仔细看去又是变成了那副苍白虚弱的模样。
冯悠应了一声是,心中却是一紧,“殿下的意思是?”
“她明着来已经被警告了,以她的性子,才不会听什么一脉同气的话,早提防着点,总没有坏处。”
“好了,本殿下既然已经醒过来了,诸位也不必在此处候着了,我听说楚慕后院侧妃家中最近得意,不用我说,尚书应该也知道需要怎么办吧?”
刘薰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殿下是怀疑……”
这倒也是可能,楚慕侧妃家中从商,这阵子发了大财,因为本来家中就是相当富有,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此刻听楚瓷这么一点出来,再想一想,他们发财的时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她这话停住,看着楚瓷苍白着一张小脸,笑眯眯的,抬手竖着放在自己唇角,“本殿下可什么都没有说。”
明明还是那副模样,笑容都没有变。
第1467章 殿下总有人要害你5
但就是有那么一瞬间,刘薰觉得这个向来软弱的皇太女身后好像冒出来了几条狐狸尾巴,在后面不怀好意的摇了摇。
退出去的刘薰有些怀疑人生,自家单纯到了单蠢的殿下,什么时候也会挖坑给人跳这种招式了?
真是稀奇。
房间内重新安静了下来,周围只有冯悠和两个一直在旁伺候的女官。
楚瓷再次轻咳了一声,看着下人送上来的白粥。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想念吃肉的日子。
等到了喝药的时间,那碗黑黑的浓稠汤药,瞬间击破了楚瓷之前对于白粥的怨念。
被各种劝着喝下药的楚瓷揪着被子躺在床榻上,窝成一团,对于旁边冯悠说的什么话都不听,腮帮子有一边鼓着,嘴里含着一块蜜饯。
眼底被苦出一片生理性水雾,看起来相当可怜。
只不过在冯悠看来,楚瓷的动作就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了。
作为以后的一家之主,怎么能怕喝药,怕苦呢?
这传出去多不好?
而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三天,三天之后,楚瓷脸色看起来就没有那么苍白,被医师准许出门走动了。
暂时告别了药汁的楚瓷都快喜极而泣了。
她也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她一来到这种古代位面,就总是要喝药喝药,生病生病,就算是没有生病,也得被人诓着体验一下苦味。
而等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镜中那一张苍白柔弱的面孔,再看看自己的身高,这个位面好歹女子总体身高要高一些。
但是谁能想到,因为原主常年生病,身体虚弱,照样矮。
打算出门转转透透气的楚瓷黑脸,内心呼唤茶白出来挨打。
日常挨打的茶白:……
此刻,繁华的帝都街道熙熙攘攘,有些吵闹。
街道不远处稍微安静的小亭之中,坐着三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
最为出彩的便是坐在最中间的一人。
他眉目如画,眼底带着几分烦躁几分嗤笑,动作有些随意,手中捏着一串缺了一半的火红的糖葫芦,他嘴里还在咔嚓咔嚓的咀嚼着。
和煦的光芒透过他的黑色发丝落在他彷如显然的面孔上,让他看起来有着那么几分不真实感。
一身红衣,张扬又暴躁,让人想要上前,却又不敢招惹。
旁边的白衣少年与青衣少年正在亭中下棋,看着那人烦躁的气场,胡薰之子胡天昊忍不住摇了摇头,开口,“嚣栖,你就这么跑出来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可不是,不是听说罚了禁闭吗?这么快就放出来了?还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与胡天昊下棋的那少年也是笑,手中的棋子落下。
三人年纪相当,小时一同长大,虽然家中政治立场各有不同,但对于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那红衣少年回头抬脚轻踹了那桌子边缘一脚,声音如同破冰时候刚开始落下的水珠,清澈带着几分不真实感,却又带着恶意与暴躁,“滚远点。”
胡天昊与对面那人对视一眼,最后耸了下肩。
第1468章 殿下总有人要害你6
也不敢真把这个武力值爆表的家伙给惹毛了。
他发起脾气来,可是颇有六亲不认的架势。
小时候三个人还在一起打过架,现在可是好了,人家一脚就能踹飞他们俩。
都是吃一样的饭长大,师傅基本上也差不多,怎么就这家伙这么与众不同。
让人费解。
一局棋毕。
红衣少年手中的糖葫芦已经被咔嚓咔嚓的啃光,手中的木签子随意的放在一旁。
他不说话看着倒是安静无害的样子,但是谁都知道他性格暴躁,最是讨厌无关人士在他跟前瞎晃悠了。
而那个当初不仅瞎晃悠,还敢凑上来,想要动手动脚的楚慕也真是自找麻烦。
“话说你还真把恭王给打成重伤了?”
见周围没人,胡天昊对面那人开口,带着几分好奇。
“就踹了一脚,你想要试试力道?”那精致少年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眼底没什么情绪,但就是这种没什么情绪,才是吓人。
显然是不太想听见那个人的名号。
“不了,不了,不了。”
那人连连摇头,而后又抬手挠了挠发顶,“不过因为这件事情你们家是不是要比较偏向恭王了?”
“景牧,我们以前说过,单独聚在一起的时候不谈这些事情。”胡天昊皱着眉头,将棋子收拾起来,说了一句。
毕竟三人所在的家族各自支持的人不同,像是胡家,是王储派的,景家是三皇女派的,也就只有嚣家完全没有表态的意思。
嚣栖轻嗤一声,没有什么表情。
也不知道是在嘲讽景牧话中的意思,还是在嘲讽楚慕。
“虽然说是不谈,但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很快就要嫁人了。”景牧皱着眉头,似乎也是有些发愁,“三皇女已经是来过我们家了,我母亲已经是让我做好准备,如果不出意料,三皇女就是我的妻主。”
“妻主?”嚣栖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低低嗤笑一声。
他倒要看看谁能做他的主。
“还有天昊,你的妻主该不会是皇太女殿下吧?”景牧扭头看了胡天昊一眼,看着胡天昊的眉头瞬间沉下来,似乎有些抵抗这个话题一样。
没有得到回答的景牧摸了摸鼻尖,又是看向嚣栖,“还有柳家那几个,造谣说什么七哥之所以打恭王,是因为恭王伤了皇太女殿下,为皇太女殿下报仇,这一听就是专门为了毁坏七哥你的名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