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有喜了,孩子是谁的?(19)

只是一瞬间,那金光暴增,姬长渊承受不住,猛地呕出一口血来,单膝跪在了地上。

孔昼此刻的神色狰狞而阴沉,就当他试图直接用阵法将姬长渊碾碎在阵中的时候。

姬长渊忽然低笑:“孔昼,你的新后已经跑了。”

孔昼瞳孔骤然收缩,瞬间怒气暴涨,但他心中也逐渐升起了几分恐惧。

是了,他这些年来,抽了不少迦楼罗的血改善体质,但每个都保持不长久。

那些龙鳞已经折磨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所以孔昼才会想娶扶澜。

只有跟金翅迦楼罗结合,两人双修,金翅迦楼罗的体质才能帮助他化去那些龙鳞。

可如果扶澜跑了……

孔昼瞬间狂怒,他嘶吼着加重了在姬长渊身上的威压。

姬长渊猛地闭眼,已经有血从他的眼角和耳孔中缓缓渗出——大轮明王阵,果然恐怖……

孔昼看着姬长渊的模样,忍不住还想再加重威压。

可偏偏就在这时,一个极为清冷熟悉的嗓音从高处传来。

“孔昼,放了他。”

孔昼微微一怔,血红着双眸抬起头。

姬长渊也在这时咳嗽了两声,挣扎着朝那声音的方向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

隔着数百级台阶,一袭白衣立在了那迦楼罗宫的顶端,面容清冷,手中持着一把如火焰一般燃烧着刺目红光的长弓,长弓拉满,正对着这边遥遥瞄准。

“孔昼,我再说一遍,放了他。”

第16章

俱灭无形弓的弓弦绷紧,几乎成了一个满月的形状,上面流溢的红光无时无刻不灼痛着扶澜的手,警告着他,让他放下弓箭。

但扶澜却忍着痛,一言不发,仍是把弓拉到了最满。

俱灭无形弓天生只有迦楼罗王才能拉动,扶澜这次,算是豁出去了。

孔昼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但他方才承受在失去扶澜的恐惧中,这会见到扶澜,反而松了一口气。

随即,孔昼便面色阴沉地挥了挥手,那些孔雀便放松了对大轮明王阵里姬长渊的威压,静静盘旋在了大阵上空。

威压一撤,姬长渊便踉跄着站了起来,唇角还挂着一丝带血的慵懒笑意,但眸中却隐约藏了几分担忧。

而孔昼这时便微微仰头,看向高处的扶澜道:“阿青,把弓放下,我就放人。”

听到孔昼这个称呼,姬长渊的神色有些微的异样,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

高台上的扶澜纹丝不动:“你先放人。”

孔昼暗暗咬紧了牙。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孔昼心知肚明,如果这么耗下去,扶澜的魂魄都会逐渐被俱灭无形弓上强大的诅咒侵蚀,肯定撑不到最后。

但,他要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扶澜。

想到这,孔昼的面上便露出一点虚假的笑意,低声道:“阿青不信我么?”

扶澜此刻浑身都被俱灭无形弓上滚烫的气息给干扰得燥热无比,但他还是勉强着平静道:“对,我不信你。”

孔昼眸色瞬间一暗。

接着,孔昼便忍不住悄悄朝前走了一步,思索着要不要召唤那些迦楼罗出来拦住扶澜。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姬长渊忽然动了。

只见他仰天长啸一声,瞬间就在大轮明王阵中化出了真身——一条威风凛凛的金龙。

刹那间,金光暴涨,几乎照亮了迦楼罗天这一半的天空。

巨大的金龙甫一出现,还未完全运转的大轮明王阵竟是硬生生被撑出一条裂缝。

那些孔雀纷纷惊惶地四散惊叫,大轮明王阵又破一层!

眼看着金龙就要脱阵而出,孔昼咬牙怒道:“都是废物!”

随即他便自己猛地出手,往那大轮明王阵中一按!

青碧色的光芒瞬间覆盖在了大轮明王阵上,金色的佛印飞速旋转,宛如一片片飞动的蝴蝶一半,硬生生钉入了阵中金龙的体内!

顿时,又是一声惨痛的嘶吼。

“孔昼!”

听到扶澜又怒又痛的嗓音,孔昼动作微微一滞,竟是有一瞬间的失神。

可就在下一刻,一只巨大的,携裹着赤色火焰的长箭破空而出,直指孔昼!

即便是隔了几丈远,孔昼都已经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滚烫热浪和庞大到令他无法遏制颤抖的威压!

孔昼再也没有办法维持大轮明王阵的阵法,他带着恐惧,几乎连滚带爬地就化出了孔雀的原身,仰头高飞而去——

轰隆一声巨响

大轮明王阵一瞬间被那根携裹着烈焰的长箭轰然击碎!

一条金龙长啸一声,破阵而出,急速地飞向了那高高的迦楼罗宫。

扶澜在见到金龙破阵而出的那一秒,心中那股劲便松了下去。

下一瞬,他便毫无知觉地吐出一口血,长弓脱手,遥遥从那高台上跌了下去。

白衣急坠,但很快,一条金光就将那袭白衣罩住,托举着往上疾飞。

而这时,尾羽被俱灭无形箭几乎烧去一半的孔昼,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那条金龙驮着那袭白衣一径冲出了大迦楼罗天的禁制,他再也没忍住,恨恨地便喷出一口血来。

·

云霭缥缈,清风拂面

先前一直被封禁的长华宫,在此刻悄无声息地开了门。

一袭带血的玄衣抱着怀中委顿的白衣就这么踏了进来。

宫中的玉蕊冰梨还静静开着花,圆白柔软的花瓣在前庭落了一地,铺出满宫的寂寞。

扶澜在梦中又嗅到了熟悉的青羽香。

他最喜欢青羽香,清淡微苦,却又带着一丝浅浅的甘甜味。

清心醒脑,又不至于让人过于寂寞。

姬长渊还小的时候,他不让姬长渊出宫,姬长渊没事就会跑去玩他的香炉,然后一玩一手灰。

晚上钻进被窝里的时候,整个身上都是浓浓的青羽香味,还带着一点孩子特有的奶味,特别好闻。

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姬长渊不同他一起睡了?

好像是姬长渊一千岁的时候?

那时候姬长渊还抱着他的腰撒娇,又哭又闹,但扶澜终究还是狠心把少年的手一点点掰开,送到东宫里去了。

再后来……

再后来姬长渊两千岁成人礼,出了那件狗血的醉酒事件之后,姬长渊就一直避着他了。

这么一想……他跟姬长渊除了先前在火狱的接触,都有一千年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了。

不过现在好像也没——

“唔……”

胸口阵阵灼烧一般的闷痛让扶澜在梦中都忍不住低低呻|吟出来。

一只微凉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抚上了扶澜的胸口,低声问:“这里痛?”

扶澜微微蜷缩了身子,有些委屈地点了点头。

接着,那只手便缓缓按了起来。

那手带着一丝丝凉意,就这么渗透到了扶澜的胸口中去,慢慢的,扶澜就舒服了起来。

渐渐的,扶澜蜷缩着的身体缓缓放松,又坠入了新一轮的梦境。

而这时,他头顶那双漂亮的凤眸中,神情晦涩难明。

·

阿青……真的是你吗?

·

扶澜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快醒过来,但他猜错了。

他的梦境漫长却又零碎,似乎永远都醒不过来。

扶澜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这梦境一个接一个,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忽而他梦到自己杀了姬钧天,带着姬长渊回了迦楼罗天。

可忽而他又梦到原本乖顺的姬长渊骤然面目狰狞,变成了孔昼的模样,掏出一把长剑,刺穿了他的心。

梦中扶澜冷汗淋漓,每当他觉得自己应该要醒过来的时候,却又坠入了新的一轮梦境。

他明明能听得见外面的人在着急的交谈,有姬长渊的声音,还有百解仙君的声音,连成瑛快要急到快要哭出来的声音都有。

可这些声音却都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茧,他想打破这个茧,却怎么也打破不了。

只能不断继续做梦下去。

一开始扶澜还竭力同那梦境挣扎,但后来,他就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就像一个人,被包在一千重茧里一般,撕开一层,还有一层。

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这种绝望,没人能够体会。

后来,扶澜连外面的声音都逐渐开始听不见了。

他,睡得愈发安静,呼吸却也愈发浅淡……

·

哐当一声巨响,姬长渊面色冷沉的砸了杯子,看着眼前跪成一片的天医,俊美的面容上满是冷意:“为什么救不了?朕要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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