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助攻小天使已上线[快穿]+番外(10)

落叶归根,年轻时不察,暮年总多寂寞。

方鸿羽生命的最后两年一直留在国内,没有再出国,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他怕自己死在国外。

或许就再也不能回国了。

“我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等会儿记得叫醒我。”

“老师,去床上休息一会儿吧,这儿凉。”

“我就趴这休息会儿就好,去床上睡怕睡太久了。”

方鸿羽回国后在华国水木大学任教,发挥自己最后一点余光。

他还有很多事没做,可他好累啊,故友早已不在,他为什么还活着呢?

算了吧,算了吧。

“老师?老师!”

方鸿羽去世了,享年98岁,在实验室,刚刚写完最后一行公式。

或许,他真的累了吧。

*

方鸿羽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惊坐起,环顾四周,忽地松了一口气,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原来是梦。”起床,整理着装,打开卧室的门,正好看见刚从对面卧室出来的程赐。

“程赐,你决定好哪天回国了吗?”

“怎么,打算给我举办一个欢送宴啊?”程赐笑道,“别了,现在局势不稳,我想着悄悄回去最稳妥。”

“不是,我想和你一起回去。”方鸿羽正视着程赐,眼中透露出某种决心。

程赐倒没多少惊讶,似是对方鸿羽这个决定早有预料,不过口上难免打趣一番,“睡一觉就改主意了?”

方鸿羽垂眸,面上落寞难掩,笑容苦涩,“可能睡了一世吧。”

真真是睡了一世。

程赐也敛了嬉笑神情,安慰道,“也许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也无法改变什么,但至少我们能陪在他们身边。”

“对!”方鸿羽抬起头,恢复精神,坚定道,“陪在他们身边。”

总好过流落异乡,孤独一世。

第14章 民国女富商与留洋贵公子(二)

一时脑热,方鸿羽跟着程赐坐了几个月的船终于回国了。

想来也是好笑,在方鸿羽摇摆不定,选择自欺欺人时,竟是一个梦,让他选择回国。

梦的具体内容方鸿羽已经早无印象,只是那强烈的孤寂感让方鸿羽着实无法忍受。

方鸿羽同程赐拿着行李下船,看着码头赞赞人群,方鸿羽有些迷惘了。

“怎么,后悔了?”程赐打趣道。

方鸿羽摇摇头,“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未来如何,谁也无法预测,但他在乎的人,他会守护,无论要他付出如何代价。纵便不能护他们周全,他也要同他们一起,生死与共。

*

方鸿羽阔别已久,重归故里,可没有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的待遇,方老爷子依旧整日板着张脸,就差没有把眼不见,心不烦写上面。方鸿羽怀疑:他真的是老爷子的老来子,不是捡来的?

与之对比鲜明的陈轻,基本每日陈轻都会来方府陪方老爷子,每次见着陈轻,方老爷子原本板着的脸,立刻眉开眼笑,笑得脸上的老褶子差点没挤在一起。要是哪日陈轻事忙,没能来方府,方老爷子那一整天都心情不好,方鸿羽都得避着,免得触霉头。

“唉,陈老弟英年早逝,所幸有个好闺女,年纪轻轻就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方老爷子嫌弃地瞥了眼方鸿羽,“不像我,我活那么大岁数有什么用,儿子不成器,还得要我养着!”

当初方鸿羽不想回国就是这原因!

他不喜欢经商,他讨厌那些个商人为了点蝇头小利百般算计,对其间的弯弯绕绕更是无意了解。他只想每日泡在实验室里,简单纯粹地从事基础科学研究。

方鸿羽在M国也是有收入的,谈不上大富大贵,但衣食住行总是无需烦恼的。如今在华国,倒成了无业游民。

倒有几所高校向方鸿羽抛橄榄枝,欲聘请他任教授,但都被方老爷子驳回去了。他知道老爷子的意思,无非是想子承父业,可他真不是做商人的料,而且方家的产业,陈轻不是打理得很好嘛,何必硬要他掺和进去!

“轻丫头.....”

得,老爷子又要开始念叨陈轻了。

“陈轻那么好,不如我娶了她给您做儿媳妇如何?”方鸿羽玩笑道。

方老爷子眼中一亮,“好!”

方鸿羽好笑,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老爷子真是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子。方老爷子可不管那么多,越想越觉得让方鸿羽娶陈轻这主意不错。

虽说他这儿子不成器,但性子还是不错的,善良老实,又有自己管着他,总不会叫陈轻丫头受委屈。而且,他这儿子,浑身上下没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遗传了自己长得好看这点,比姓陆那小子长得好看多了!

想到这,方老爷子仔细打量着方鸿羽,满意地点点头,颇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视感。

“不过啊——”方鸿羽故意长叹一声,佯作可惜,“陈轻那么好,人家肯定看不上我!”装模作样地摇摇头,趁机转身离开,背对着老爷子舒了口气,总算不用听着老爷子念叨了。

独留老爷子站在原地,莫名觉得方鸿羽说得有道理,又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小子摆了一道。

*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如何?沪城最大的歌舞厅。”程赐嘴角噙着笑,两指夹住杯梗,有意无意地圈动酒杯,明亮通透的红色液体晃动。

方鸿羽看了眼台上扭动身躯的舞女,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隐隐露出厌恶之意,“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呵。”程赐摇摇头,不认可方鸿羽所言,举起酒杯,微微转动几度,看着杯中红色液体,目光幽深,“商女到底知不知亡国恨,你不知,我不知,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至于唱‘□□花’,或是为了生计,或是为了蛰伏,你不知,我也不知。”突然看向方鸿羽,目光深邃几分,“你这般说,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借口。”

“你觉得不可能,做不到的事情,别人也做不到,不会去做,这样你才好受些,对吧?”

“不是这样的!”方鸿羽下意识反驳。

“哦?”程赐手随意搭在沙发上,一派慵散,“你不相信这个国家会重新站起来,也不相信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对压迫早已麻木的人们会拾起武器反抗,这才是你之前不想回国的理由。”

什么为了基础科学研究,什么为了更好地救国家于泥潭,统统都是借口!

“不作为。”程赐轻飘飘的三个字,压垮了方鸿羽所有的逃避。

方鸿羽低着头,几番组织语句,却又不知如何表达,“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陈小姐果真是秀外慧中啊!”

台上歌舞间歇,突兀的男声显得尤为惹人注目,刺耳。台上歌舞又起,众人注意力又被引向舞台,但方鸿羽却依旧盯着声音传来那处,脸上愠色愈发明显——那肥头猪耳的家伙竟然想用他油腻的猪手去搂陈轻的腰,陈轻不动声色地躲过,但面上仍是笑脸以待,嘴唇一张一合,似是与那人聊得愉快。

方鸿羽刚欲站起,又被程赐压下去,“你别去添乱了,这种角色她都应付不了,那她就不用在商场里混了。”

果然,没过多久,那人满意地点点头,似是同意与陈轻合作,握手时又趁机摸了一把,心满意足地离开。见人离开,陈轻脸上的笑踪迹全无,面露疲色,也离开了。

方鸿羽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经常这样?”

“这个世道对女人总是不公,”程赐叹息一声,“男人想安稳地活着尚且不易,何况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

“她不是有个未婚夫吗?”方鸿羽疑惑。

“你说陆明?”程赐被气笑了,“有还不如没有!”

“谁人不知陆大少冲冠一怒为红颜!”程赐反讽。

看着方鸿羽一脸听不懂的模样,程赐真不知如何评价他,用陈轻的话说就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呆子!

程赐只得耐心解释道,“那陆明曾为了别的女人当众给陈轻下脸!”

“那陈轻还能忍?”

“忍,怎么不能忍?”程赐话里不知掺着几分认真几分反语,“陈轻和陆明的婚事也是陈家与陆家的婚事,陈轻就算再不喜欢陆明,但她需要陆家的力量,需要一个名义上的丈夫这点总是真的。这个世道对女人有恶意,对单身的女人恶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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