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只需一个眼神的投注，就能够将对方的所要表达的意思，给才个差不离。
一如此刻这般。
起码，闻听洪荒妖皇这话，苏默涵登时就笑了。
当然，她这是冷笑：
“洪荒妖皇，你真是……还算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比以前，还狠、还绝。嗤，她还当他不知道呢。
“我有自知之明。潋滟，你呢？你有么？”
盘旋于天际之上的洪荒妖皇，闻言，却是笑了。
“其实，潋滟，我有件事，一直都搞不明白。你为何非要参合这件事？之前，我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位地仙清风。以你同她的交情，她该是会愿意让你去往九重天修仙界，躲避兽潮的。就算她那边不行，那东海龙宫那边呢？”
“你与东海龙宫颇有渊源，那个东海龙宫太子和你不也是熟识么？何况，他们已经亲自前来人界这边，接你去往东海龙宫暂避兽潮了，你为何不去？偏要固执己见，留在这人界，同这些愚蠢又无用的人类一起，抵死顽抗我们妖族？”
“潋滟，你图什么？究竟图的是什么？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太过妇人之仁，也太过可笑了么？前世，天源大陆那会儿的事，你难道忘了么？嗯？你这是打算，再重蹈覆辙？”
第3938章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覆辙？什么覆辙？”
闻听洪荒妖皇的话，苏默涵也是禁不住一挑眉，旋即又是似笑非笑：
“洪荒妖皇，我倒是小看你了。九重天修仙界你知道、龙族、以及东海龙宫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在明，你在暗。你计划预谋了这一整件事、这一整场阴谋诡计，只怕也着实有够久了吧。”
就在苏默涵说话的档口，身后，忽而响起呼的一声，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石头，自斜后方，正正朝着少女的后脑勺掷去。
这么大一块石头，朝着后脑勺砸过去，足以砸得脑袋开花，纵使苏默涵是一位大能女修，若是没有及时发现，也很难幸免于难。
不过，大能女修，就是大能女修，苏默涵的洞察力和反应力，那是异常灵敏的。旋即一个闪身，就堪堪夺过了这块石头的‘暗算’。
“谁？是谁朝着默默扔的石头？是你？你为什么要朝默默扔石头？信不信我打你？别以为你小，我就不会打你。哼！”
同一时间，一旁的冷霆钧眼疾手快，一把截住了那块朝着苏默涵后脑勺飞去的石头，举着它就一路向着前方快走几步，兀自在一名约莫七八岁的小孩儿身前停下，冲着这名小孩儿怒目而视，举起手中的手头，作势就要向着他的脑门上砸。
原本，冷霆钧这一举动，苏默涵还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在听得冷霆钧的这番话后，她的水润眼眸之中，飞速掠过一抹了然。
原来，刚刚那块直奔她后脑勺的石头，就是出自这个小孩儿之手。
是他扔的！
“不许打我的孩子！”
一旁一名妇人，见得冷霆钧抄起石头，作势要打那孩子，当即跳出来，将那小孩子护到了身后。而与此同时，那个小孩儿竟是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哭得声嘶力竭、好不委屈：
“哇——，别打我！别打！我只是听那怪物，要挟那个姐姐，命令她拦下我们，不准我们逃离，还要让我们做他们的奴隶。我一时心急，才会去偷袭那个姐姐，拿石头扔她的。我怕她会真的听那个怪物的话嘛。呜呜——，我不要做奴隶。”
“那个姐姐要帮那个怪物，她也是坏人！坏人！”
小孩子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振振有词的道。
全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也没有半点悔悟之心。
他的所言所行，似乎是极大的取悦了盘旋于天际的洪荒妖皇，只见他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潋滟啊，潋滟，你这不是重蹈覆辙，又是什么？你难道忘了，天源大陆上，所经历的事？兽潮之际，你带着你们宗门上下弟子，倾力抵御兽潮，同我们妖族恶战到底。可结果呢？结果有是怎样？”
“在拼死顽抗我们妖族之后，诛杀了我这个妖皇之后，你和你的宗门上下弟子，还不是被那些名门正派，视为妖女，被他们亲手所诛么？”
“你再看看现在、眼下……看看就是这么一个小孩儿，是如何对你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潋滟，你又何必如此执着，非要去管这些愚蠢人类的死活呢？”
第3939章 他就不懂了
“你……”
苏默涵闻言，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愠怒，而后，便尽数转化为恍惚。前尘往事、犹如潮水一般，纷至沓来。
那些不堪的往事，被再次揭起。犹如将苏默涵、又或者说，是在潋滟看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揭开，然后，硬生生的在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不是不疼。
是疼到了窒息。
不是不恨。
至今，苏默涵都不能够完全释怀。
不过……
苏默涵的面上，逐一闪过各种情绪：
有沉痛、又怨愤、更有伤痛与憎恨。最终归于平静，转化为无比的坚定。只听娇小少女倏然开口，一字一顿道：
“他们要如何对我，那是他们的事情。我苏默涵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
乍一闻听此言，盘旋于天际之中的洪荒妖皇，就是一怔，继而，就如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出声，话到末了，甚至是毫不客气的哈哈哈狂笑起来，肆意的嘲笑着苏默涵的愚蠢：
“呵，什么？什么？他们要如何对你，那是他们的事？你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潋滟，你是这么想的？我说你傻不傻？哈哈，潋滟啊，潋滟，亏得本妖皇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居然蠢钝如斯，真真是傻得可以！”
“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哈哈哈，傻瓜！潋滟你真是个大傻瓜！哈哈哈哈哈——，还真的是有够好了伤疤忘了疼，真就忘了那些名门正派，是怎么对你的。就连刚才那个愚蠢的人类小孩，拿石头扔你的事情，你都丝毫不计较么？”
“怎么？潋滟，你这是想要以德报怨么？潋滟啊，潋滟，你何时变得如此圣母了？哈——”
面对洪荒妖皇的嘲笑，苏默涵无喜无怒，不焦不躁，只是淡淡望向天空之中的洪荒妖皇，平静的缓缓开口道：
“洪荒妖皇，你错了。我并没有打算以德报怨，我苏默涵，也并不打算做什么圣母。我也是记错的。而且，我一向有仇必比。那些名门正派对我、对我们宗门做过的事情，我永生永世没齿难忘。”
她是没有机会重返天源大陆。否则，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她又岂会放过。他们一个都逃不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她苏默涵，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定定的望向地面上，那兀自淡定从容负手而立的少女，窥其面容与神情，就知她适才说的全部都是大实话，尽数都是她的心中所想。
一直洋洋得意、又异常猖狂的洪荒妖皇见此情状，都不由得一怔，继而颇为狐疑的挑眉道：
“那你为何非要留在这人界，挡我和我们众妖族的路？潋滟，你既然不是圣母……你究竟是在想什么？又想干什么？本妖皇是真的看不懂、也不明白了。”
“潋滟，你为何非要与本妖皇、与我们妖族为敌？其实大可不必的。这对你来说，全然没有任何好处啊。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何必！”
他就不懂了！
真的不懂这个潋滟，究竟是怎么想的。
难不成，这丫脑子被驴给踢了么？
第3940章 力量越大 责任越大
“因为责任。”
面对洪荒妖皇的质疑，苏默涵回答得掷地有声。
然而，洪荒妖皇表示，他更迷惑、更不懂了。
“责任？”
什么鬼？
洪荒妖皇挑眉，一脸的疑惑与不解状。
“是的。责任。这是我身为一个大能修士的责任。所谓力量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我既然存于这个世间，又在这个世间，重新修炼成为了大能修士。我自然也要担负起相应的责任。”
“我不管这些人类有多愚蠢、有多愚昧。甚至，很有可能会不明就里，恩将仇报。但是，这个世界，有我的亲朋好友、至亲至爱，是我生长和生活的地方。”
苏默涵字正腔圆、一字一顿，异常郑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