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乌龙(29)

可见对这个价值1000块的小破床执念有多深了,倪沁也就用一种“毕竟是魏莱莱的弟弟,得宠着惯着”的心态同意了。

现在两个人窝在不大不小的沙发床上,各自卷着一席夏季薄被,两人之间留着一点点顶多能够容纳个小乖的空隙,面积不占优势,但躺着真挺舒服,竟然不比倪沁屋子里那个死贵的床垫差。

也就是这时候,倪沁也真心实意地觉得,魏迹这个沙发床买得倒也挺有用的。

她不想一个人睡,至少今天不想。

估计是喝下去的退烧药起了作用,倪沁那种浑浑噩噩的头痛和眩晕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惫。

谁能想到就去摘个桃子能掉进陷井里。恭山这个一年都不下两次雨的地方居然还下了一场雷阵雨,两个人都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折腾得够呛,卷着被子凑在一起慢慢熟睡了过去。

倪沁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大亮,她看了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

身边的魏迹还在睡着,并且在这个只是比单人床宽敞一点,但又远远没有双人床大的沙发上睡得十分不拘谨。

果然这床是人家魏少爷的疆土。

魏迹一只手揽着她的腰,长腿占据了她被子的一大半,而属于他自己的那条深灰色的被子早就被他踹下沙发,委屈地团在地板上。

倪沁侧着身看着魏迹熟睡的样子,一双桃花眼紧紧闭着,平日的嚣张藏进了薄薄的眼皮下面,长长的睫毛垂在下眼睑上,睡颜看着居然有点温柔的味道。

高挺的鼻梁不知道是怎么伤的,上面有一小片浅浅的结痂,连下颚都有一块擦伤,这些小伤口把魏迹营造得颇有点电影里的硬汉风格。

跟异性睡在同一张床上,又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这种事,是倪沁20多年来的第一次。

倪沁家里有两个孩子,还有个妹妹倪汐,她小的时候就一直被爸妈教育要让着妹妹,当姐姐久了也会觉得有点累,时常幻想着要是有个哥哥就好了。

所以上大学谈恋爱的时候倪沁选了看上去温文尔雅总是在纵容地笑着的商乾,可惜平时的小纵容像是障眼法,厄运来临的时候,商乾的选择是把她推出去。

哪个女孩心里没有点对爱情的憧憬?

曾经倪沁也是个会憧憬爱情的女孩子,也是个看《泰坦尼克号》会哭得抽抽噎噎的小姑娘,一度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Jack,没想到她的Jack选得不好,在沉船的时候第一个就把她推了下去。

倪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发了个烧像是烧掉了这几年的成长似的,竟然在睡醒的时候又开始隐约期待自己有个哥?或者说,是期待有个人照顾自己?

她自己暗暗笑话了自己一下,抬眼看着魏迹,有些好笑地想,如果魏迹是她哥哥虽然脾气糟糕了点儿,但关键时刻也让人有安全感,明明抱怨着也还是会管着她,好像有个这样的哥哥也挺不错?

倪沁脑海里闪现出魏迹□□着上身一次一次跌倒在泥浆里的样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哥哥是当不成了,亲也亲了,一张床上也睡了,甚至都不止是异性的吸引,都动心了呢,还算什么哥哥。

倪沁看着魏迹微微抿着的嘴唇,她其实昨天对魏迹说了个慌,动心不止三秒。

想到这儿的时候跟她面对面的魏迹睫毛轻微地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子里还带着没散去的睡意,雾蒙蒙地看向倪沁,随后懒洋洋开口,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哑:“矮子,看什么呢?”

魏迹的想法倪沁大概猜得差不多了,毕竟他是一个有什么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人,所以昨天在他眼睛瞟向别处犹豫的那一瞬间,倪沁就知道他跟自己一样,虽然心动,但并没准备好真的谈个恋爱什么的。

魏少爷不谈恋爱还敢随便用初吻喂药呢,长得非常出类拔萃,又沾染着一身人民币养大的贵气,要是换个姑娘搞不好还真扛不住。

说不定要哭着喊着缠着他谈个恋爱什么的。

倪沁想到这儿笑了笑,干净的嗓音里也沾染着点刚睡醒的慵懒:“魏少爷,我昨天跟你说了个谎。”

魏迹本来睡意未消,问完那么一句又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准备再小憩一会儿的,听完倪沁这句话蓦地睁开眼睛,“啧”了一声。

“矮子,说吧,对你的救命恩人说什么谎了?”魏迹说完似乎是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臂搭在倪沁腰上,轻咳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嘴里还在不满着,“不会是说不想看前男友信息那句吧?”

倪沁把自己的被子拽过来些,笑着伸出三根手指:“这个。”

“我靠,不是吧矮子!”魏迹噌地一下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他指着倪沁,看上去非常愤怒,“你这个是骗我的?魏少爷救你于野猪陷井中,连三秒的心动都不配拥有?”

倪沁被魏迹夸张的反映逗得笑个不停,半晌,才缓缓开口:“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止三秒。”

魏迹正气呼呼地坐在沙发床了,薄薄的夏被搭在他腰上,听见倪沁说“不止三秒”,他愣了愣,耳根有点红了,摸着脖子小声嘟囔:“啊,我就说么,魏少爷这么帅,不至于只有这个数吧。”

倪沁看着魏迹伸出来的三根手指,笑着伸手握住,把头重新埋进被子里睡意惺忪地说:“嗯,比三秒多一些。”

昨天晚上两个人躺在同一个床上睡觉的时候魏迹并没有想这么多,毕竟是刚一起经历过患难的人,又分享了一些心里话,而且也确实困得要命,并没觉得这么睡有什么问题。

现在就不一样了,虽说体力透支又挨了场大雨精力并不是那么好养回来的,身上的酸疼也还未消。

到底是脱离了险境又饱饱地睡上了一觉,总是比昨晚精力要好上一点点的。

所以倪沁握住魏迹手指的时候,魏迹就突然觉得自己某方面的反映要觉醒了,更别提人家还柔柔地说了一句算得上撩人的话了。

魏迹有点尴尬地动了动手指,倒也没从她手心里抽出来,随口找了个话题:“矮子,早饭吃什么?”

“晚饭,谢谢。”倪沁脑袋还蜷缩在淡粉色的被子里,只有一小缕蜜糖棕色泛着光泽的发丝还留在浅色的枕头上。

从被子传出来的声音瓮声瓮气,搞得魏迹更不舒服了,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真是,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再吃也只能是晚饭了。

“那晚饭吃什么?”魏迹继续问。

倪沁动了动,手还握着魏迹的手指,露出一只眼睛,睫毛被漫长的睡眠时间压得一撮一撮乱乱地呆立着。

她看了魏迹一眼:“压缩饼干和牛奶?我不太想做饭。”

作为一个蹭吃蹭喝的人,魏迹当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哪怕倪沁现在跟他说没有吃的你喝点白开水充饥吧,他都不能说什么。

之所以一只揪着吃什么的话题不放,是因为他现在处境非常尴尬,尴尬到几乎不能动的地步。

倪沁握着魏迹的手指,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太想放开,有点难得的任性在里面,但当她感觉到魏迹指尖越来越烫的时候,干脆整个脑袋都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魏迹你......”是不是感冒了?

这句话没问完,因为倪沁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就知道魏迹不是感冒了。

夏天的衣服和被子都很轻薄,身体上有什么变化都一目了然,倪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魏迹的“小帐篷”,点头笑了笑:“看来昨天你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嘛,血气方刚,精力充沛,不错,可喜可贺。”

魏迹红着耳根咬牙切齿,不错个锤子,他现在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用一下洗手间。”魏少爷被子一掀,大步朝着洗手间走去,走了两步僵着脖子回头,冲着满脸看好戏地追随着他身影盯着看的人吼,“别看了!再看收费了!”

倪沁抱着被子笑道:“刚好用来抵房租啊,要不你再出来走两圈,把伙食费也抵掉?”

回应她的是浴室门“嘭”地被关上的声音。

魏迹叉着腰站在洗手间里看着自己高昂的小兄弟,气得咬牙切齿,人家别的女人这时候都应该羞红了脸装成没看见吧?!

到底还是累的,倪沁昨天一场高烧也烧掉了不少精力,两人连煎蛋都懒得弄,啃了压缩饼干喝了牛奶之后各自洗了澡,又恹恹地靠回到沙发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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