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芙:到时候也可以去看樱花。
我:那就这么说好了
陈芙:恩。
陈芙:你喜欢爬山吗,下周末我们可以去爬山。
我:喜欢,你说的是学校对面的吗
陈芙:恩,听人说山顶的风景很美……怎么样,一起去吗?
我:好。
·····
我:已经很晚了,你还不睡吗
陈芙:还不困。
······
陈芙:你要困了先睡吧。
我:你呢?
······
过了许久都不见陈芙回应,接近凌晨一点她回复我:睡了吗?
我:还没呢,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陈芙:就玩了会游戏。
我:好吧。
陈芙:我有点困了,早点睡吧。
我:好,晚安。
陈芙:恩。
陈芙的一字一句都使我敏感,这些文字有的能使我开心很长一段时间,那些再不好的心情都能得到好转,它可以治愈我的心。同样,有的字句就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胸膛,我的每一根大脑神经都受之刺激。我的泪腺会忍不住地淌出悲伤的眼泪。
我已经无法从这场暗恋中清醒过来,即使没有人看出我的心事——是的,我爱上了陈芙。有一段时间我对陈芙的这层喜欢感到有些矛盾,一方面是碍于我不敢同她表明自己的真心;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有时候带给我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不切实际,就像做了一场梦;这两个方面一直以来都困扰着我。我根本不知道陈芙的想法,也猜不出她的心思······综合以上原因,导致我无法勇敢地迈出那一步。我突然变得自卑起来,在人群里那么地平凡、不出彩,我感到自己不配······但我很快又认识到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这个事实至少会让我觉得好受一些。我总是这样寻找生活里的平衡。
我只能通过臆想去猜测陈芙的想法,更多的时候我不敢去想,原因是不管怎么去想都会让我变得难过,只有陈芙找我聊天时才会好转。突然有一天,我意识到自己把一切想得太多了。我开始理清彼此之间只是朋友关系,为了更加坚定自己的认识没有出错,于是就把自己的个性签名改成了:喜欢可以不用去拥有。
第9章
有一次当我从教学楼走回寝室的途中,陈芙出现在我们的视野。课后遇见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我每次都会有意躲避陈芙。
张阳怂恿着说:“陈芙在前面,去不去?”
他的这句话让我胆战心惊,我始终感觉他是对着我说,而且好几次他都叫到我的名字,把我和陈芙放在一起。张阳并不知道我的想法,他无意开着玩笑,却正好戳中了我的心。
王大山疑惑地问:“去干嘛,和她们又不熟。”
“张阳,你胆大,有本事你去,你今天要是不去整个寝室都看不起你!”一旁的刘生怂恿他。
张阳蠢蠢欲动,终于跨出一步脱离了我们的队伍,走上前去。到了陈芙身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对视,随后聊了几句就别扭地走在一起。尽管我发现了他们并行的尴尬,但我知道尴尬并不是来自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第三者——陈芙的室友。张阳同女生聊天的时候完全不会害羞而且他还表现得落落大方、堂堂正正——这是让我羡慕他的地方。我幻想着若自己是外向的性格,会不会和陈芙的结局就不一样了,兴许我们早就已经······陈芙的个子刚好漫过张阳的下巴,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形容陈芙,这是我之前所不知道的她:小鸟依人。我心里有些过不去,我羡慕张阳,我也嫉妒张阳。使我疑惑的是张阳和陈芙所表现出来的关系就好像他们已经很熟了。看到这一幕,我变得无端悲愤,我幼稚地发誓不理会陈芙,慢慢放下她并且划清彼此的界限。
可就在当晚,陈芙给我发来消息。
陈芙:你改签名了啊。
我:恩,怎么了?
陈芙:哈哈,事情不简单。
我:仅仅只是修改一下。
陈芙:谁信······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面对她这样的询问,我想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你,我又担心说出口后,万一有什么不顺,两人彻底失去了往后的交情。我猜不到陈芙的想法,我一点也没把握。但我想必须让她明白一点,我没有喜欢的别人。
于是我再三犹豫才后顾无忧地作出回复:难道你不觉得吗······有时候喜欢,真的可以不用去拥有。
接下来陈芙的回复为我昏暗的希望照进了一缕光辉。接着,我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并且坚定地认为这是陈芙给我的某种暗示。
陈芙:但是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我: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害怕听到她的回答。)
陈芙:不好说······
我:为什么呢
陈芙: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喜欢。
我:喜欢不是一件很明白的事吗
陈芙没有明确说出她的想法,有时候让我觉得她像一只受过伤害被囚禁的鸟,她最终逃出来了,但没有谁能够逃离大自然。她带着痛苦的羽毛,用伤口无法愈合的翅膀飞翔。经历危险之后,不管遇见谁她都开始小心提防,因为她一直记得那只鸟笼给她带来的痛苦,并且从此之后,她视所有鸟笼都是囚禁自己的黑暗境地,可她却不知道总有一只鸟笼是保护她免遭大自然的伤害。然而,我的那些在陈芙面前才会表现出来的行为会让她觉得幼稚。
陈芙:我想问你一件事。
我:什么事
陈芙: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我:没关系,你说吧。
陈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个大三的学长喜欢我,向我表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我现在才大一。所以想问问你······
我屏住了呼吸,脑海里一片煞白,心脏跳得没有着落。
紧接着陈芙给我发来一张她的聊天截图。
未知男:这周一起出去玩吗?
未知男:我又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吃的还特别多,比上次给你带的那些还要好。而且这次的地方夜景非常好。
未知男:去吗去吗?
陈芙:不太好吧。
未知男:这有什么。
未知男:就这周末,绝佳机会,就等你了。
这是聊天截图里的全部内容,至于陈芙后来是怎样回复对方,我一无所知。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我开始对第二天的日子充满了恐惧,感觉自己的周遭被天空压得很低,那个视其比自己生命还要珍贵的人将不再与自己有关······这些就是心痛的感觉。
有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陈芙没有回我消息或者好几次给我说回错了消息时,她会不会就是在同其他人聊天呢?这当然只是我的猜测,我总是在这个时候把事情往最坏的想。然后内心安慰自己,并且做出放下陈芙的决定。我何尝不是这么多愁善感,可是为放下所做的一切决定全是因为放不下。
陈芙:我很犹豫。
我:那你喜欢他吗?
陈芙:我也说不清楚,我要好好考虑。
我:恩。
(我开始变得气愤,我自作多情,我在陈芙面前显得非常多余。我的怯弱只允许我这么去想,我天生就没有追求喜欢女生的勇气。)
······
半小时之后,陈芙发来消息。
陈芙:下周末好像有雨。
我:恩,天气预报说有雨。
(我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陈芙:恐怕周末爬山,我们去不了了。
陈芙:看来我们有缘无分。
我:恩,那就不去了。因为下雨。
陈芙:哈哈。好了,没事了。
我:好。
从这之后,我发誓再也不要去找陈芙,我开始觉得自己曾经获得的那种幸福是多么地可笑。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后面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和陈芙都没有再联系过。生活中我对遇见她的那种期盼心理明显变得平淡了······可我还是躲避着尽量不与她碰面。我释然地接受这一切,尽管我难过到许多次夜里躲在被窝里装作感冒流鼻涕而擦眼泪。
就好像张阳知道了我的难过一样,好几天他都只是埋头一声不吭地玩游戏。但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他又如往常一样与声优女孩续起了“前缘”。我想他是猜到我已经快要从那段痛苦的日子里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