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许文杨瞪了副班长一眼,说,“刚刚我去问过经理了,酒要自费,但他这里的酒都挺贵的,但如果AA的话还……”
江淮喝了口水:“薄渐都包场了,那酒钱就我请吧。”
薄渐有点头疼,第四次和老林说“没关系”:“老师没关系,请大家吃饭……”
话没说完,突然爆出一阵欢呼起哄来。
他怔了下,扭头看过去。
江淮没什么表情,周围倒是压了一群男生,也没人想得起来这是位多不好招惹的主儿了,都围着他,赵天青从后面勾着江淮的脖子,整一泰山压顶,看样子恨不能上去亲江淮两口。
“操……”江淮被他勒住,“你他妈松手,你多重??”
“江淮牛逼!!”
江淮:“……”
薄渐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回头向林飞笑了笑:“老师,我先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
“我腰要断了,赵天青你他妈松手!”
“哦哦哦,我松手我松手,”赵天青松了江淮脖子,脸上还笑嘻嘻的,手要往江淮腰上放,“江哥我给揉揉腰?”
但他还没碰着江哥腰,江哥就被人拉走了。
江淮愣了下,低头,三两秒,把手从薄渐手里抽了出来。
老林第一波起哄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正翘首以望,就突然又被第二波起哄吓了一大跳。
唉,现在的孩子……老林想,怎么老一惊一乍的。
林飞叹了口气,心想反正薄渐要请客那就让他请客吧,这学生家里条件也是确实好……他就不操这个心了。
老林去端了个空盘,准备去盛点餐前小菜吃……
“哇你刚刚看没看见?”
“看见什么?”
俩同学在远处聊天。
“主席和江淮牵手了啊!!”
林飞:“?”
服务生上了些气泡酒和香槟,但因为同学兴趣不大,又破例调了些进口黑啤来。
香槟瓶变成了礼炮礼花,喷得老高,人都聚着嬉闹,闹哄哄一片。
江淮靠在窗边,扔了罐啤酒过去:“喝么?”
薄渐接住,江淮说:“请你喝酒。”
薄渐拉了拉环,却说:“我酒量不好。”
江淮像是听见什么稀奇得不得了的事一样,把啤酒罐放到桌子上,走过去:“您喝不了酒?”
薄渐垂眼:“不太会喝。”
“啤酒也不行?”
“不是不行,”薄渐轻声说,“是容易醉。”
江淮心脏忽然砰砰跳起来,他舔了舔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屁话了:“那就醉呗。”
“江淮!!”
卫和平吆喝着过来,跟青楼门口招徕人的小娘儿们似的:“来玩呀!就等你和主席了!”
江淮低头看着薄渐。
薄渐望着他的眼,喝了口啤酒:“走吧。”
一顿饭吃到八点半。
一开始嚷嚷着要不醉不归的那几个人真就不行了,几个男生掺着赵天青几个先去厕所吐了。往往喊得声音最大的都是最菜的。
老林还是要维持秩序:“时间差不多了,人家到点了,也都别玩得太晚……差不多就都回家吧,回家休息休息,下周回来发考试卷子。”
一片哀嚎:
“草啊不说卷子我都忘了期中考试了!”
老林瞪过去一眼:“注意言行!”
江淮靠在桌前,扭头看了眼薄渐。
他酒量还行,喝得也不多,基本没多少感觉。薄渐说酒量不行,也喝得不多……薄渐还是喝气泡酒喝得多。
气泡酒度数挺低的,一般也不会醉。
薄渐现在看上去也不像醉了,脸不红心不跳,神情如常。
“走吗?”江淮问。
薄渐突然勾住江淮的脖子,江淮没防备,手撑在桌子上,一歪就整个人歪下去了……薄渐扶住了他肩膀,又托住他下颏,亲在他嘴唇上。
江淮静了。
薄渐舔了舔他的嘴唇,带着点淡淡的酒气,哑声道:“送我回家。”
第66章 咬我
众人都聚在餐厅门口, 江淮桌子离得远,卫和平都打上车了, 准备去找江淮问问要不要一块儿顺趟回家了,才看见江淮向他们这边走。
但看见江淮, 卫和平一愣。
江淮往众人这边走, 却还扶着薄渐, 薄渐手臂勾过江淮脖子, 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看见这两个人堂而皇之的……在老林面前勾肩搭背,愣的也不只卫和平一个人。
“江淮,你俩这是……”
江淮别过头, 没什么表情:“薄渐喝多了,我送他回去。”
“主席喝多了??”
众人一听主席喝高了, 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不可思议……主席可是校典范优秀学生, 原来也有喝高了的时候?
“我靠真的假的?”
“主席今晚喝了多少啊?”
江淮拧了拧眉,始终别着头,没往薄渐那儿看一眼:“我去结账,先走了。”
薄渐就始终勾着他脖子, 低着头, 别人说什么,他也都乖乖地不理会, 乖乖地不说话。江淮走一步他就走一步,江淮停下来他就停下来。
江淮把他扶出几步,扭过头, 不大自在地问:“你真醉了?”
薄渐没说话。
江淮又走出两步,把薄渐的手从自己身上无情地扯了下来:“我去结酒钱,你站好,等我,我一会儿回来找你。”
薄渐的手被江淮摁下去,摁到身侧。
江淮松下手……一松手,薄渐又像一个弹簧小玩具似的,又伸手出来要抱江淮似的……江淮猛地后仰:“我让你动了吗?”
薄渐的手停在半道,两三秒,悄悄地放下,又悄悄地别在背后。
好、好乖。
江淮神游天外地想。
他还想,薄主席好像真的喝多了,不然不可能这么乖。
但江淮板起脸:“站好,不许乱跑,我马上回来。”
薄主席被他领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走廊墙角,乖乖地低头站在墙角根,像是被大人罚站的小孩儿。
江淮转头结账去了,走出两步,他又折回来,摸了摸主席的脑袋,又又转回头结账去了。
去到服务生那边,经理笑道:“同学,是这样……今晚的酒水钱包场的先生也一起包了。”
江淮抬了抬眼皮,懒洋洋道:“哦,那就等我付了,你把酒水钱返回给包场那人就行了。”
等江淮不自觉地急匆匆回了走廊墙角的时候,他远远瞥见主席还在墙角。
他稍松了口气。
主席喝多了但不上头,从神情面容上都看不出什么,只是比平常安静许多……在江淮眼里,还比平常顺眼不少。
江淮放慢步子,停在墙角:“我打好车了。”
薄渐还是低着头,半晌,向江淮伸出一只手。
同学大都走了,走廊空无一人。江淮知道顶上有摄像头……但酒店摄像头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中。江淮单手插兜,盯着薄渐,掩饰性地把冲锋衣拉链拉到了最顶上。
薄渐嗓音比平常低许多:“江淮,拉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江淮扣住了薄渐的手腕,把人向后压,薄渐手背蹭到质感粗粝的墙壁壁纸上。他低着头,假若走廊灯光再亮些,江淮可以看见他眼中的讶异。
江淮按着他的手,唇齿磕碰地亲在了他嘴唇上。
薄渐没有出声,也没回应,只悄悄地扣紧了江淮的手指。
快九点,司机师傅接了个单子,万盛大楼前街口。
他把车往路边一停,隔了车窗向外看。路灯不甚明亮,两个高高的男孩子向他车这边走。
车门打开了。
司机师傅一面问“手机尾号是8471吗”,一面随意从车内后视镜往后瞥了眼……两只牵在一起的手从后视镜一晃而过。
司机师傅不说话了。
江淮坐在左边,薄渐坐在右边。
江淮在左边车门框上支着头向薄渐看,薄渐还仪态良好地坐着,就是垂着头,半阖着眼。江淮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比平常有耐性了不少:“困了吗?”
“不困。”十分小声。
江淮低下眼皮,把手从薄渐手里抽出来,又把薄渐的手按在车软座上。
薄渐手型修长,指甲都修得不长不短,指节微微曲着。江淮觊觎他这双手很久了,把薄渐自然曲起的指节都打地鼠似的一个个戳了下去,但刚刚戳直食指,中指又曲起来,戳直中指,小指又曲起来。
江淮没耐心了,索性把薄渐的手整个都压在自己手底下,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薄渐的耳朵,又摸了摸薄渐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