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话真的有些难以启齿,到了这里薛容珍难在继续开口。
车厢内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听到真正的原因,扶他躺在车后座上很平静,胸口一片冰凉。
“你为什么回来跟我嘘寒问暖?”直接说原因不好吗?后面这句话扶他没有说出来,但薛容珍好像第一次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脸上露出一丝内疚,但想到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小儿子,她又硬下心来。
“对不起,妈妈以后一定对你好的,做完手术后我一定让早早好好尊敬你这个哥哥,我会……”
扶他心中十分烦躁,直接打断了薛容珍的话:“谁说要做手术了。”
扶他语气里的冷意让薛容珍愣了一下,她着急想开口说些什么,话还没开口她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扶他刚才说的话的意思。
她瞪大了眼睛,脑袋有些发懵:“你说什么?”
扶他一直暗自使劲,可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坐都坐不起来更别提能逃走。
心中一阵气馁,扶他面无表情的回复薛容珍:“我为什么要做手术?”
“你弟弟生病了呀!”
扶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薛容珍,看着她脸上正为另一个孩子焦急担心的表情,他眼神变得暗淡,“我不愿意。”
扶他拒绝的干脆,薛容珍一下子着急了起来。
“只是要你一个肾,你根本不会有事。早早是你亲弟弟,你轻而易举就能救自己兄弟的性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让这么小的孩子去死!”
扶他闭上眼睛,对薛容珍激动却令人刺痛的话语充耳不闻。
原以为自己对母亲这一个自己生命中无足轻重的角色没有感觉,可听到从薛容珍嘴里冒出来的这些话后,扶他的心还是疼了起来。
扶他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怕眼眶里含着的眼泪会显示出自己的情绪。平复了许久,扶他终于开口问一句他很早就想问的问题:“那你怎么舍得让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待在别人的家里十几年不管不问。”
听到这句话,虽然早有准备,但薛容珍的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跳了一下。
薛容珍很快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因为秦昱把你从我手上抢走了!”
“可是你抱着还是婴儿的我上门争家产的啊!”
“那些都是你应得的,都是秦昱让我们母子被迫分开!”
“可我并不是秦家的孩子。”
扶他的话就像是一块巨石,瞬间在平静的湖面砸起凶猛的涟漪,薛容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从扶他口中听到的那句话。
“你……”
扶他睁开眼睛,眼眶通红的看向薛容珍,“你当年带着不是秦家血脉的我上门争家产,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秦昱没有发现我不是秦家的孩子。虽然让对方承认了我,但你被秦昱赶走,自此就没有再回来。”
真相一下子被戳破,薛容珍立即慌张的解释:“我当时有回来找你,可秦昱一直想尽办法阻拦我,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你!”
“你说谎。”扶他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三个字,全然不顾薛容珍此时的表情,“我一个父不详又被自己亲生妈妈抛弃的孩子,被另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抚养长大。好不容易要成人了,现在那个消失十七年的妈妈回来并不是想自己,而是为了给她另一个儿子要一颗肾,你说你心多么的狠啊!”
薛容珍满脸是泪,她也是没有办法,早早是他亲手照顾大的,她舍不得亲眼看着他送死。扶他少了一颗肾还可以正常生活,两个儿子都不用死,多么好啊!
薛容珍还想继续开口,扶他立即开口阻止:“我不是救世主,没那么好心。”
薛容珍眼中的希冀陡然暗了下去,这个时候在前面开车的宋腾终于忍不住了,“喂他吃药!”
听到这话,薛容珍眼神闪了闪,很快她下定了决心,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
扶他现在浑身没有力气根本无法抵抗,很快嘴里被强迫喂进去几粒药片,扶他紧咬着舌头,想让疼痛让自己不晕过去,然而很快脑海陷入一片黑暗。
车子继续向机场飞驰,之后发生的一一切扶他都一无所知。
槐光十六中下午的上课铃声响起,整个高三陷入了紧张的上课氛围中,班上的班长发现扶他一直没有来班上上课,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老师。
上午宋腾来找扶他的事情老师是知道的,可当时扶他只请了午休的假并说下午回来上课,怎么人还没回来了呢?
老师给扶他打过去电话,又给今天上午来找扶他的中年男人打电话,都没人接听,老师终于发现不对劲,连忙给秦昱拨了过去。
秦昱直到挂完电话,他脑中还是浑浑噩噩的,现在是到了扶他真正离开自己的时候吗?
扶他不见了,他彻底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了。秦昱猛地将桌上所有的文件都挥在了地上,旋即跑了出去。
手底下的人很快查出带扶他离开的人是谁,在资料里看到薛容珍这个名字时,秦昱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车子在距机场还有一千多米的时候前方突然堵车,车子根本无法向前行驶,在车内等了许久前面的车一直没有动弹,宋腾终于忍耐不住,下车往前探路。
车内薛容珍焦急的等待着,后面的扶他躺在坐姿上丝毫没有动静。
车厢内的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半个小时一过宋腾还没有回来,薛容珍心里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突然,车门被人从外拉开,她登时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时她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
秦昱站在车门旁没有看薛容珍一眼,目光直接越过她往车厢内搜寻,很快发现了最后面车座位上没有丝毫动静的扶他。
看到这个样子,秦昱已经知道扶他被喂了药,他收回目光轻飘飘的放在了薛容珍的身上。
感受到他的视线,薛容珍打了一个哆嗦,低下头不敢对视。
突然脖子上一片冰凉,修长的五指掐在了她的脖子上,猛地收紧。
薛容珍使劲的推开秦昱想要开口呼救,可脖子上的手扼住了她所有的声音,呼吸越来越少,胸膛剧烈起伏着,脑中越来越混沌。
就在薛容珍已经自己真的要死的时候秦昱猛地松开手,薛容珍一下子滑落下去,瘫在座位上。
“带下去!”秦昱一声令下,后面的两个人捂着薛容珍的嘴带着她立即离开。
秦昱缓缓的推开了后门,闭着眼睛平静的似乎没有一点儿生息的扶他躺在那儿昏迷不醒。
秦昱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指放在扶他的鼻端,感受到那轻轻的呼吸时,心中压着的巨石骤然坠落。
秦昱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扶他抱在了怀里,看着没有丝毫反应的扶他,秦昱第一次红了眼眶,将扶他死死的勒进自己的怀里,感受的怀里人身上的温热,秦昱哑着嗓子终于开口:“我不准你离开我。”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扶他终于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室内一片黑暗,凭感觉扶他知道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身上还是没有力气,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扶他心中沮丧,终究他还是被带到异国他乡了吗?
突然房门传出响声,扶他赶忙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缓慢却又稳重的脚步扶他落得有些熟悉,很快这个人走到了床边,默默地注视着床上安静的睡人。
“多多,生日快乐。”
低沉的声音响起,扶他登时睁开了眼睛。对于他的清醒秦昱没有丝毫意外,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在扶他惊诧的目光里说了一句:“欢迎来到毛里求斯。”
第65章 校霸VS霸总“爸”(十六)
第66章 校霸VS霸总“爸”(十七)
在岛上待了有半个月, 自那天将手铐摘除后秦昱就没有限制扶他的自由, 可脚腕上那个圆环就像是个无形的枷锁, 以前特别喜欢潜水的他这一次也没了兴趣。
仿佛已经接受了事实,这段时间扶他努力的将自己的角色转换好。
来这个岛上前几天秦昱一直将扶他拘在房间内, 到了后来扶他终于能够走出房门看清楚自己现在的住处。
房间面是个花园,里面除了岛上特色的植物还有一个偌大的游泳池,有时候不想待在房间里,就会坐在游泳池边的躺椅上晒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