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我还以为你今儿不会再来了呢,我这刚准备收拾收拾回去睡觉来着!”
说着话,东家的目光瞥到了一旁的徐芳园。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姑娘?”
东家只看了一眼徐芳园,便飞快的收敛了目光。
不等顾南弦回应,东家朝着徐芳园笑道:“你便是徐姑娘吧,我叫徐睿,和老六是多年的朋友了。”
“哟,这位便是良田吧!”
徐睿看向紧跟在徐芳园身后的徐良田,乐呵呵的揉了揉他的头,笑得更为洒脱:“说来咱还是本家呢!”
良田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陌生人摸头,不自在的想要躲开。
徐睿半点没给徐芳园园姐弟回应的当口儿,又接着道:“既然人都到了,那咱就去看看酒吧!”
“走吧。”
顾南弦见徐芳园微微蹙了眉,连忙解释:“他这人向来不拘礼法,你别见怪。”
徐芳园闻言,浅笑着摇了摇头。
她不见怪,甚至很喜欢徐睿的性子。
她蹙眉,是因为她越来越看不透顾南弦这个人了。
初到大黎,徐芳园便从顾南弦的言谈猜测他该不是单纯的猎户。
药膏以及流光出现更是坚定了她的猜测。
现在徐睿对他的态度让她对顾南弦的身份越发起疑。
心头的狐疑还没完全放下,徐睿领着一行人进了一条甬道。
越跟着徐睿往里走,徐芳园心头便越发觉得震撼。
而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徐良田此番的腿都有些哆嗦了。
他拽着徐芳园的衣角,哆嗦着问:
“阿姐,这里不是酒庄么,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地方!”
第205章 酒窖
“阿姐,这里有些吓人呢。”
话说到了后头,徐良田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良田,别怕,这里该是酒窖。”徐芳园抬眼望了望前路。
甬道里头隔一段便有一盏灯,徐睿走在前头将烛火点亮,漆黑的甬道里变有了一丝微弱的光。
但在漆黑无比的甬道中,那些光亮显得太过微弱。
隐约间,能听到极为细微的声响。
“酒窖?”良田听得阿姐的解释,刚要放下心来,猛地听到那声音,吓得尖叫一声。
“小子吓到了?”正在点灯的徐睿听得良田的尖叫,噗嗤一声笑了。
“老六,你领着徐姑娘往前走,我陪着这小子!”
徐睿不由分说的将徐良田抱起来放在自己肩上,笑道:“小子,别怕,这路除了黑,没什么好怕。”
徐良田:“……”
话是这样说,但是他还是怕啊。
他很想告诉徐睿,他原本只是害怕,但此时毫无准备的被徐睿抱起来,他的心都快吓出来了好么?
而且……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徐良田很是冒火。
哪有人第一回见面,就直接将人扛在肩上的。
因为心里头对徐睿太过不满,良田此时几乎已经忘了害怕了。
徐良田被徐睿的肩膀硌得慌,他很是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想要让他将自己放下来。
可惜徐睿的力道太大,良田挣脱不开。
他只能将手伸直,以此来保持自个儿和徐睿之间的距离。
徐睿感觉到肩膀上小不点的不自在,脸上的笑容越浓。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徐芳园脚步微顿,轻声道:“到了。”
徐良田皱眉,困惑不已。
前方分明还是漆黑的甬道,阿姐却说到了。
是到了哪里?
徐睿听得徐芳园的话,眼眸中流转一抹异色。
他看着徐芳园的背影,勾唇。
这丫头倒是真如流光所言,处变不惊不说,懂得还挺多。
有趣,有趣!
他将良田放下,朝前走了几步,摁下了墙上的一个开关。
紧闭的石门打开,前头的光景若隐若现,仍旧有几分昏暗。
这昏暗好比夜幕将临的傍晚,虽不明亮却让人莫名心安。
“这就是阿姐说的酒窖吗?”
徐良田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摆满了无数酒缸的地方,觉得十分震撼。
这地方……
乍看之下只是一个诺大的地界儿修了个屋子,将数不尽的酒缸藏在其中。
但仔细看,就能发觉,这酒窖并不是修的屋子。
而是依山而建,以穴藏酒。
酒窖虽在山穴之中,却有凉风穿堂,置身其中,除开浓香酒味,还有隐隐凉意。
看着眼前如此规模宏大的酒窖,徐芳园的心头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好酒三分酿七分藏。
世人都知酒这东西越陈越香,但藏酒却是难事。
因为其对储酒的温度、湿度光照和空气的要求都很高。
饶是在现代,要建造一个完美的酒窖也不是件易事。
但素韵酒庄地下这酒窖,堪称完美。
“徐姑娘,老六说上回他带回去的酒给你啦?”
徐睿的声音将徐芳园从佩服中拉了回来。
第206章 为何会生气
徐芳园抬眼,正好对上徐睿饶有兴味的目光。
一旁的顾南弦脸上划过一丝不悦。
他蹙眉,刚要开口,却被徐芳园抢了先。
她点头:“是。”
“听闻姑娘拿那酒给人治腿来着?”
徐睿笑:“那酒喷在伤口上可是涩痛得紧,人受得了么?”
徐芳园微微一笑:“一点点痛与那终身的残缺相比,徐老板会怎么选?”
徐睿一时怔怔。
痛一时和痛一世,明眼人都知该如何选。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面色如冰的顾南弦,有些讪讪:“徐某唐突了。”
“不唐突。”
徐芳园静静地看着他:“徐老板有话不妨一起问了吧,省的你藏在心头闹得慌。”
“他没有问题!”顾南弦轻哼一声,还没说罢,便听到徐睿急急的声音。
“姑娘可是会医术?”
“会。”
“姑娘是如何知晓那酒能避免感染?”
徐芳园看着他:“老板你还不如问我师从何处?”
徐睿一顿,还真就顺嘴问了:“那姑娘师从何处?”
徐芳园脸上的笑意越发浅淡,看着徐睿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古怪。
徐睿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倒是清醒了。
这些日子,听得流光说了那么许多,他都快变得和流光一样魔怔了。
寻常大夫若是被问师从何处,或许会毫无掩饰的回答了。
但像是阎罗煞温俞这样的神医,问他这个问题,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快些。
这丫头虽然够不上神医,但若是当真如流光所言,她的路子和温俞相似。
那问她师父是谁,和问温俞的师父是谁,有什么区别?
徐睿自觉唐突。
他干笑两声,抱歉道:“徐某多言,姑娘勿怪。”
“不怪。”
徐芳园柔柔一笑:“其实,我之所以不回答徐老板,只是因为师父嫌我不学无术,不愿让我说出他的名字辱没他的名声罢了。”
“不学无术?”徐睿错愕。
徐芳园一本正经的点头,干脆将在九福堂与孙大夫说的那一套又说了一遍。
徐睿不比孙大夫。
他这人恨不能将别人说的话里头的每一个字捏碎了来理解。
由此,徐芳园的那番说辞,他一个字都不信。
虽然不信,但他不敢再问。
因为他能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即便不回头,徐睿都能感觉到此刻顾南弦的脸色一定阴沉的能够滴出水儿来。
徐睿冷汗津津。
流光不是说顾南弦只是想拿这丫头当做挡箭牌的么。
既然如此,老六为何会这般生气?
难不成……
流光骗了自个儿,老六是真的想要娶这丫头?
徐睿心里头打了个哆嗦。
完了完了,他只是想确认这丫头对老六有无恶意,并不想惹怒老六啊。
就在徐睿惶惶之际,顾南弦直接略过他,径自走到徐芳园身边:“走吧,去拿你想要的酒。”
徐睿见顾南弦无视自己,更加惶恐了。
他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来挽回一下。
略作思量,徐睿一狠心一跺脚,跑到徐芳园的面前:“若是姑娘不嫌弃,我这儿还有许多,姑娘若是全部拿去也是可以的!”
一面说,徐睿还不忘在顾南弦面前讨功:“老六,你看我对我未来弟妹够大方吧!”
顾南弦给了徐睿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