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袖中滑出如刺双刀,根本不顾悯生还在护着她,直接劈风而下。
萧怜跌落在水中,浮浮沉沉脚下还没站稳,头还是晕的,不明白她对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深仇大恨,非要见面就杀,置死地而后快,双手杀生链横出,硬生生挡下一下。
然而,湘九龄的刀,极快!
挡了一下,却来不及挡第二下。
萧怜在水中,终究是个人,而她却是条鱼!
电光火石,命悬一线!
咔嚓!
一道天雷,直劈湘九龄头顶!
“天谴雷!”湘九龄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便见一人快如剑鱼一般,向她冲了过来,接着,又一道身影,双手中两把匕首如两道流光,劈面而来。
接着第三道身影,也加入战团。
萧怜已不知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儿砸!揍他!”
海云上:“讨厌!”
一只手轻轻将萧怜从水中扶起,“神皇陛下可还好?”
是乱红,脸色十分苍白。
“你们怎么来了?”
乱红委屈又不悦道:“问你儿子。”
萧怜朗笑,缓过神来,甩开杀生链,扭头便向悯生袭去。
悯生叹道:“阿莲,我刚刚才救了你!”
湘九龄忙着应付海云上和百花杀,“君上,你到现在还护着这个白眼狼!”
海云上又是一道雷,“你特么说谁是白眼狼!”
百花杀:“海云上!你的雷有点准头好不好!”
整个兰陵泉中,混战成一团,乱红见时间不多,对几个人喊:“快!入阵!撤!”
萧怜:“等!”
她必须杀了悯生,否则胜楚衣被前后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为了西陆的安危,湘九龄也必不能留!
然而,他们只有五个人,对付一个悯生已经十分吃力,现在又多了一个湘九龄。
这时,外面,呼啦啦不知冲进来多少人,皆身披黑色大氅,头戴兜帽,将兰陵泉团团围了起来。
萧怜第一个反应过来,弃了悯生,抓起海云上,直接扔进巫阵中,整个人立刻消失在水中。
紧接着,一个天谴师眼疾手快,一道天雷,砸在乱红勉力维系的巫阵入口上。
那道巫阵本来就脆弱,被此一击,登时消散无踪了。
“哼,跑了一个!剩下的,全部拿下!送参商帝君回宫!”湘九龄从乱战从飞身而出,一跃而起,立于水面之上。
包围他们的,全部都是鲛人!
被困在水中的几个人,同时停了手。
悯生看了萧怜一眼,转身出了水,经过湘九龄身边时,沉声道:“不要忘了,萧怜的命,是本君的。”
湘九龄眼角跳了一下,咬着如血艳丽的唇,“好啊。”
她转而对水中的四个人道:“还不束手就擒?”
萧怜昂了昂下颌,吊儿郎当地扔了杀生链。
见她缴了械,其他几个人也都跟着扔了手中的兵器。
“全部带走。”
湘九龄负手出了兰陵泉。
几个人被高大的鲛人武士从水中拎出来,捆了铁链,连拖带拽地被带走了。
——
四个人,被扔进大牢,关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
“你们怎么来的?”萧怜问。
百花杀瓮声瓮气道:“还不是你儿子,进洞发现你不见了,要打要杀的。”
“可是乱红不是已经没有能力再传送了吗?”
霁月:“云上尊闹着要给乱红放血,最后乱红无奈,还真的就是用血发动了巫阵。本想来接了您就走,谁知……”
萧怜看看乱红,脸色极为苍白,显然不知是被放了一点点的血。
“你还能开阵吗?”
乱红不语。
百花杀道:“想想都知道,你就算把他的血放干了,只怕也不行了。”
萧怜伸出胳膊,“那放我的血!”
乱红抬起头,琉璃般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没用的。”
“那怎么办?”
百花杀手里没了匕首,有点闲,“采阴补阳咯!”
说完,脑袋上被霁月拍了一巴掌,“还敢在我家殿下面前口没遮拦!”
百花杀两眼一瞪,“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也不能乱讲!”
萧怜却没闲心看他们胡闹,“好了,别吵了,要是有机会能走,你们先走,我还不能走。”
“殿下,杀悯生,我去,我跟他同归于尽!来之前尊上交代过,让我以性命担保,您不能有半点损伤!”霁月站起来。
“不止是悯生,还有湘九龄。”封闭的牢房,不知东南西北,萧怜向着她以为的海上方向看去,仿佛目光可以穿越牢房的墙壁,穿越万水千山,看到胜楚衣一般,“他那个混蛋,带着舰队,去了深渊海国。”
“神马!”百花杀差点炸毛!“不是说好了练兵的?怎么这就直接开打了?打架怎么能少了猫儿爷我!”
“这件事,他该是与你们苏王商量好的,杀悯生,原本只是一个幌子,只是想一面分散东煌的注意力,一面由你们将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可是现在,湘九龄要带着一万鲛人陆路奔袭,血洗西陆,而悯生的舰队,要从后包抄,与敖天对我们的盟军前后夹击,不但整支大军有覆灭的危险,西陆,也危在旦夕。”
几个人都静默了,事情的严重,已经超乎了想想。
“所以,”萧怜的声音重新在空荡荡的牢房中响起,“所以,我一定要替他解决后顾之忧。”
“真是情深义重啊!”地牢的大门打开了,湘九龄换了一身衣裳,依然血红,披着黑氅,身姿婷婷,完全是一副纤柔的模样。
“萧云极,我猜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一定要置你于死地?”
萧怜从牢笼中站起来,与湘九龄隔着铁笼对望,“没错,我的确很想知道。”
“你可知,在遇到你与胜楚衣之前,我并没有选择成为女人?”
萧怜将她从头到脚稍加打量,心中便多少有了数,却不语,等她说完。
湘九龄傲然道:“鲛人天性钟情,可我湘九龄五百年来,从未动心。情之一字,是毒药,是弱点,侵蚀身心,无法自拔,尤其是身为女子,以夫命为尊,更加处处受制于人,不得施展报复。”
萧怜看着她,噗嗤一声,轻轻笑出了声。
湘九龄怒道:“你笑什么!你笑我终究成了女子?”
萧怜歪着头看她,“难道不是吗?我猜,你是看上我家男人了?你想杀了我,自己做大?可你总要先问问他收不收你才是啊,你说对吧?”
湘九龄描着艳红凤稍的双眼瞪得滚圆,“混账!你以为我稀罕!”
“那你还为他变成女人?”
“所以我恨你,恨你们两个!若不是因为你们,我如何会落得如此!”
“啊哈哈哈哈……!”萧怜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是好笑,自己动了情,还全赖在别人的头上!让我猜猜……”
她打量着湘九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上他的?第一次见面?你在他胸口留下一个乌黑的掌印,而他将你打得半残的那一次?”
湘九龄眼角一跳,唇峰愈冷。
萧怜立刻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猜对了?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暴打你一顿,将你打得心神荡漾,不能自已,还是你那打在他胸口的一掌,触到了他的胸口,手感太好,所以决定为他变成了女人?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她身后的霁月和百花杀也跟着一起起哄。
湘九龄冷冷地看着,“你们笑够了?”
说着,伸手快如闪电,穿过铁笼,捏开萧怜的颌骨,一颗药丸,直接扔进口中。
霁月惊叫:“喂!你给她吃了什么?”
湘九龄眉梢一挑,“好东西!”
她掐着萧怜的脖子,将她拉近面前,“怎么样?味道如何?”
萧怜被她掐得不能言语,“什么……东西……”
“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就是偶然得了一颗这大盛宫中的秘药,名字太长,销魂蚀骨什么来着?记不住了,总之还挺霸道,据说女人若是服了,一般的男子,没有七八个回合,都是驾驭不了。”
湘九龄拍了拍她的脸,“这笼子里,有三个男人,够你好好消受一番了。我会将你在大盛宫中过的如何销魂,细细转告胜楚衣。我倒想看看,视忠贞如生命的鲛人,该如何面对一个你这样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