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敛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萧怜,我知道你虽然浪荡不羁,但是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坏人,你带我走,你把我如何藏起来都行,我一定会听你的话,我真的再也不想在这云音神宫那个魔窟再多待上一刻。”
萧怜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胜楚衣伸手将两人隔开,“云极太子的确不是坏人,可也不是什么好人,圣女,还是小心所托非人。”
他翻手将萧怜回护到身后,“她身边本已是危机四伏,一路走来历经坎坷,想必圣女也有所耳闻,一人独善其身尚且艰难,实在难以再将圣女照顾周全,抱歉。”
顾敛星不甘心,“我在求云极太子,你是他的国师,你凭什么代他说话?”
胜楚衣眼光一沉,“趁本座还唤你一声圣女,乖乖地做回你的白莲圣女,莫要横生事端!”
他到底有多强,顾敛星虽然不知道,但却足够让人望而却步。
她见萧怜立在胜楚衣身后并不插言,便知道这两人之间,是谁说了算。
她迟疑了一下,转身要离开,又停了脚步,“萧怜,我求你,今日所言,千万要替我保守秘密。来日我若是有幸有恩于你,唯一的条件就是求你带我离开!”
那双眼中全是恳切,绕过胜楚衣,巴巴地望着萧怜。
萧怜便只好点点头。
良久之后,洞中的乱战渐息,在场众人各自守着自己抢到的那一堆儿形形色色的黄金爵,各自为政。
这洞中全是湿滑的石头和海草,完全无法生火,就只能眼看着夕阳西下,收了最后一点光亮和温度。
以清身子是干的,尚觉得冷,而卓君雅已经被海风吹透,不停地瑟瑟发抖。
秋慕白见接应的战船迟迟未到,不忍心让自家师妹受这份罪,终于还是走到萧怜面前,“云极太子,炎阳火借用一下。”
馆陶太子一看,有可以烤火的人啊,也跳了过去,“算我一份。”
其余的人都浑身湿透,被海风吹的难受,并非不能忍,但是有人能帮忙烘干,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呼啦啦全围了过去。
萧怜虽然一贯暴脾气,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三两句软话一求,好听的奉承来上两句,立刻飘飘然,“好了好了,排排坐,吃果果,你们手牵手便是,我把你们一锅烩!”
一道温热圆融的光荡过,便是一片惊艳道谢之声。
萧怜甚是得意,靠在胜楚衣身边,“有时候做做好人,还挺有意思的。”
胜楚衣缓缓掀起眼帘,回她一个浅浅的笑,之后望向一片夜色的海中,快涨潮了!
再过半个时辰,若是战船还不来,这个浅洞就会被海水淹没,别人,他没心思理会,他只要提前将她带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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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名字又叫做《一个女人和三个女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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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认真听别人洗澡的殿下
又过了一会儿,萧怜靠着他肩膀的头渐沉,“胜楚衣,为什么我最近总会觉得冷?”
“秋日夜间,海上寒凉,难免的。”
“不是那种,是身子里往外冷……”
胜楚衣重新睁开眼睛,拿过她的手腕,凝神体察,本来闲淡的眉眼便在瞬息之间,有了千百种变化。
他莫名其妙地看向她,将手拿了下来,再重新搭上去,又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怜怜,最近,可觉得有什么异常?”
萧怜想起出发前,触碰木兰树时手上的那一抹绿光,便攥紧了手掌,他就要走了,这个时候如果说她木系天赋觉醒了,他会怎样?
他一定会怕她被圣朝发现,而为她留下来。
可他既然要走,必是因为血幽昙之故,若是强行留下,只怕不知还要承受多少痛苦,沧澜院中那一日一夜,她只是在门外听着,便已经替他生不如死。
于是沉吟了一下,“倒是没什么异常,就是有些冷,大概刚才炎阳火用多了。”
胜楚衣将手指从她腕上拿下,眉头微微蹙起,有些茫然了。
脉滑如珠?
喜脉?
那小日子不是刚刚才过去?
之前他在沁兰院的小楼里,曾给她把过脉,当时一股极寒在体内汹涌,与炎阳火对冲,加上被她扰得心烦意乱,却从没注意过是个滑脉。
可若是腹中珠胎暗结,那,那这突如其来的小日子算是怎么回事?
胜楚衣双瞳之中的深渊之色越来越浓重,经过这一日,他已经再也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西陆,不论如何,不管她愿不愿意,必须带她走!
战船终于在潮水没了众人鞋袜时到了。
远远一抹塔灯,在夜幕中的海上若隐若现。
绝境岛四周全是礁石暗涌,只有这种身形精巧的铁甲战船才能勉强避开暗礁,小心靠近一些。
嗖嗖!
两道极细极长的铁锁链呼啸而来,扎在了浅洞上方的岩壁上,铁链上的倒钩咔嗒一声打开,便牢牢嵌入了岩石中。
被困的众人就是利用这两条锁链,各展所长,全部安全地撤离了绝境岛。
战船上,紫殊圣尊亲自相应,笑吟吟致歉,“诸位,实在抱歉,舰船出港时遇到点小波折,来迟了,来,船上略备薄酒,给诸位暖身,里面请!”
他虽说的客气,可在场有些心眼儿的都看的明白,整个碧波湾,除了绝境岛这一个巴掌大的地方有危险,别处都是风平浪静的,一艘铁甲战舰,能有什么波折,无非是故意拖延时间折腾他们罢了。
萧怜也想喝杯酒暖暖,刚倒了一杯,却被胜楚衣抬手将酒杯给夺了过去,“以后少喝酒。”
“干嘛啊?”
“总之以后少喝酒,能不喝,就不喝。”
“可是我冷啊。”
“喝热水。”
“……”
紫殊看了,笑吟吟道:“怎么?云极太子屡次遭人刺杀暗害,胜楚衣国师就成了惊弓之鸟,护得这般无微不至,难道还担心本座这酒中有毒不成?”
胜楚衣看着紫殊,自顾自将夺过来的那一杯仰面干了,又将酒杯倒置给他看,“不敢,只是我家殿下连日行猎,有些疲累,不宜饮酒。”
胜楚衣目视着紫殊尊转身离去,手中捏着的酒杯就悄然化作了齑粉。
强行压制了一整日的血幽昙剧毒,此时被烈酒刺激,骤然在体内翻江倒海,他眼中一抹猩红划过,飞快地转过身去面向舷窗外的夜色,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反复复地耳语,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杀光!
待到战舰停靠了码头,秦月明跟秦方东、萧洛带着一众人马早已伸长了脖子等候多时,胜楚衣草草将萧怜交付了过去,一言未发,几乎是脚步有些踉跄的急速消失在黑夜中。
“喂!棠……”
萧怜话都没说出口,那人就已经没影了。
秦月明凑到还在发愣的萧怜身边,“爷,这又是怎么了?玻璃心又碎了?”
“不知道,我可没惹他!”萧怜将她狠狠一抱,“快,给我暖暖,好冷!”
秦月明嫌弃地七手八脚将她推开,“我的妈呀,你这一身都是什么味儿啊!”
一阵悦耳的銮铃声响起,精致的马车经过几个人身边停了下来,千渊掀了窗帘,“萧怜,进来。”
萧怜一阵狂喜,他这是要将棠棠还给她了!
当下撇了秦月明,一头钻进了马车。
那一串銮铃声便穿过一城又一城,直接出了神都。
车里静的出奇,萧怜只觉得越来越冷,便不自觉地抱了肩膀。
“身负炎阳火之人,居然会觉得冷,真是稀奇。”
千渊虽然依然冷着脸,可萧怜却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怪怪的,有点酸味啊。
又沉默了一会儿,千渊看着缩在角落里已经有些发抖的人,无奈将白圣手刚刚给他带来的雪白大氅给脱了下来,扔了过去,“披上。”
萧怜已经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抓了大氅裹在身上,却还是浑身泛着透骨的寒意。
“你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千渊在她对面,坐的笔直,冷眼看着她瑟瑟发抖,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嘴角嫌弃的微微一撇,伸手探到她额头上。
“怎么这么凉?”
萧怜已经开始有些恍惚,“我……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