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沉声问道:“我只问这一次,说,到底谁派你来的?”
秋霜直笑的花枝乱颤的,“齐王殿下凶起人来,也这般威严好看呢。奴家打算不打自招了。只要你答应陪我一宿,我便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绝无虚言!”
还没等萧远拒绝,裴青就一脚将门踹开了,指着秋霜的鼻子骂道:“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说话间掌风已至,只见秋霜身形一晃,轻松的躲开了裴青的一掌。
“殿下,这个凶婆娘母老虎有什么好的,至于迷得你神魂颠倒的吗?我先前说的你再想想,兴许陪了我一夜,你便知道其中的妙处了呢。”秋霜身形如同残影一般在屋子里游动着。
裴青挨不着她的边,只对着裴天霸和萧远吼道:“都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不忍心下手吗?”
裴天霸摸了摸鼻子,心道这罪名他可不背,他的心里只有薛寒清一人呢!为了自证清白也顾不得大当家的身份,打算来个以多欺少。
萧远也不知裴青这话从何说去,原本他还打算留秋霜多些日子的,没想到这个秋霜竟然这般沉不住气,在他的药里动了手脚。
秋霜身法诡异,瞅了个间隙,挥手洒出一些黄色的粉末。
三人不敢托大,皆屏住了呼吸。只是短暂的一瞬间秋霜已经逃了出去,消失在黑夜里。临走前还丢下一句话。
“齐王殿下,奴家在京城等你哟!”
第十九章 哄媳妇
一弯银钩似的月牙儿悄悄的隐在云层之后,只露出尖尖的一角。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裴青负气的双手抱在胸前,任由萧远怎么解释也不搭理他。
“青儿,我不是故意装病骗你的。只是那秋霜为人太过狡猾,未免打草惊蛇,几番商议之下才决定先瞒着你的。”萧远一脸无辜的解释着。
裴青听了这话,满腔的怒气瞬间爆发了,对着萧远吼道:“敢情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就只瞒着我了?如今咱们还未成婚,你居然就学着外头那些人的花花肠子......”越说心里就愈发的委屈起来,眼里有蓄满了泪花。
从前她若是不爽了,最少还能把那人给揍一顿。如今对萧远她可下不去手,数次扬起的拳头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又收了回去。
一旁的裴天霸见两人吵的不可开交,当然也只是女儿单方面的河东狮吼,有心想上前劝和劝和,谁知脸上堆着笑还未走到跟前呢,裴青却连他也一起骂了。
“裴天霸,我问你,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他重要?”裴青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萧远。
裴天霸笑呵呵的道:“当然是我的宝贝女儿重要,女婿虽说是半拉儿子,但到底是外姓人......”
裴天霸正暗自为自己如此机警的回答击节叫好,却见裴青一脸深恶痛绝的又道:“哼!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惯会花言巧语的骗人的。那你说为何你们明明都知道,却不告诉我。亏你还是我亲爹呢?我看以后就让他当你大儿子好了。”
裴天霸被骂的莫名其妙,他在家里的地位裴青又不是不知道,定是背后有人指使的。再者如今他好歹也是当老丈人的人了,也不知道在未来女婿跟前给他留点面子。
正暗暗为自己叫屈呢,薛寒清走了进来,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揪着他的耳朵,道:“说,是不是瞧着刚才那个秋霜年轻美貌,所以不肯下死手?我就不信凭你和青儿的身手会留不住她?”
裴天霸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求饶道:“清清,你错怪为夫了。你说咱们成亲这么多年,我裴天霸何曾拿正眼瞧过别的女人一眼?”
薛寒清将信将疑的,“真的?”
萧远帮着裴天霸说情,“岳母大人,岳父没说谎。如果刚才我没看错的话。那秋霜乃是出身天下第一杀手组织暗渊,依着她的身法武功,饶是加上我,也未必能留得住她!”
“夫人,你瞧女婿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松手?”裴天霸因为身形高大壮硕,被薛寒清揪着耳朵,只得歪着半个身子站着。
薛寒清这才松了手,又见一旁的裴青被这一闹,脾气也压下来了,心里才松了口气。她跟裴天霸这么多年的夫妻,自是相信他的,不过瞧着刚才裴青盛怒,想着法子的转移视线罢了。
“娘,你可别被他三言两语的给骗了。”裴青拉着薛寒清的胳膊撒娇,又瞪了萧远一眼道:“如今你相好的已经逃走了,自然是由得你在这信口胡诌了,想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萧远求救似的看了薛寒清一眼。
薛寒清伸手点在裴青的脑门上,“死丫头,愈发的爱胡说八道了。那日你们一回来远儿就来找过我,跟我说过对秋霜的怀疑。原本我们是打算将计就计的,不曾想这个秋霜却在远儿的药里做了手脚,是以才......”
裴青扁着嘴,揉着额头,又满脸关切的道:“那阿远身上的毒?”
薛寒清又好气又好笑,刚刚还在那儿吼个没完,眼下倒想起来关心人了,“也是愈发的糊涂了,既然我们一早有了防备,哪里能轻易让她得逞,再者若真重了那等药物......”
薛寒清的话没说完,就拉着裴天霸径直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屋子里突然就剩下裴青和萧远了,气氛顿时就微妙了起来。裴青有些扭捏的立在原地,一只手不停的捏着衣角,末了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道歉的话,“对不起!”
声音跟蚊子哼一般的。
萧远佯装着没听见,“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呢!”
“萧远,你可别得寸进尺!如今可是在我的地盘上呢!”裴青抬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萧远忽然捂着心口,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只吓得裴青脸色都白了,连忙上前扶着他,声音里满是焦急,“阿远,你怎么样啊?我立刻就去找郎中......”
说到最后都急哭了,直到腰间被萧远环住,才发觉自己被骗了。
萧远从身后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声音低沉而沙哑,“刚才躺在床上的时候,看到你为我着急,为我落泪,我心里又觉得幸福,又觉得心疼。”
“青儿,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裴青只觉身子一软,满心的怒气都在萧远的一字一句里消失殆尽,撂下狠话道:“往后若是再让我发现你骗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萧远将头深深的埋在她的颈项间,围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为了作为补偿,等回了京城以后,你就是本王唯一的齐王妃。本王的家产银钱都由你一人说了算,想买什么买什么,想怎么花便怎么花?如何?”
裴青好奇的问道:“你一个不受宠的王爷有什么家产?不要我从娘家拿银钱贴补就不错了,居然还说让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萧远颇为受伤的道:“有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难道你没听过吗?饶是我再不受宠,那也是他亲封的亲王。”
“真的?”裴青自小在寨子里长大,对于银钱一向没概念。直到数月之后她成了齐王府主持中馈的齐王妃,才知道萧远这不受宠的王爷到底是何等的富足。
折腾了半宿,加之伤势未痊愈,萧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靠着裴青就睡着了。
裴青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到床上,看着他即使在睡梦里依旧蹙起的眉头,伸出手替他抹平,柔声道:“阿远,其实我今天气的不是你们瞒着我,我知道你们是出于好心。我只是有些生气,气你将我看扁了些。”
“我想要的是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能站在你身边,陪着你!而不是躲在你身后!”
第二十章 成亲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微风习习,松涛阵阵。
黑风寨里处处张灯结彩,大红的囍字,大红的灯笼,连外头的树上都帮着红色缎子,更有甚者,将村子里养的猫儿狗儿身上都绑了红缎子。
门口里几个垂髫的孩子在相互追逐玩闹着,嘴里还唱着歌谣。
薛寒清看着铜镜里的女儿,嘴角含着羞怯的笑,眉眼带着淡淡的情愫,不由一阵感叹,她这闺女若是坐在那儿不说话,当真是一副大家闺秀般的模样。
“娘,我昨儿问了阿远,秋霜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可是他抵死就不肯说。您知道吗?”裴青总爱在这样的小事上较真,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薛寒清知道若是她不说,只怕这丫头连成亲都没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