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钦强行将下巴抬起,问,“你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靠山是谁吗?”
“话是这么说,可……”朱玲珑还是怕他将事情弄砸,“不会、不会发生意外吧。”
“孤是天帝,是谁说了算?”容钦低下头,咬住白嫩小巧的耳垂,见她不答,稍微用些力气,“嗯?”
朱玲珑在他用舌头轻轻舔过耳尖时,小身子微微颤抖,“你说了算……”
“知道便好。”容钦捏着她的小手,轻轻攥着保证道,“会让信鸟掌握好分寸,只是用点方法,往后让她对你所有的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过火。下次考试,再让夫子帮你加些分数,只要成绩有所提高,外婆也不会批评你,对不对?”
他能欺负朱玲珑,但旁人敢动她半根头发,容钦都坐不住。
朱玲珑有些心动。
“这样处理,好不好?”他是商量的口吻。
朱玲珑点点头,忽然像被撸顺了毛,连容钦讨厌的脸都顺眼不少,“嗯,先这样办,你得小心一点。”
这种可以明目张胆不学好的感觉……莫名有些喜欢。
容钦被她充满很崇拜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旌荡漾,低头就要亲她,却被朱玲珑迅速地偏过脑袋,闪躲开。
朱玲珑朝后偷偷躲,害得他硬生生地错开,“你要做什么?”
“过来。”容钦抓住她的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就亲上去。
她的身子向后倒,拉出优雅长长的弧度,容钦配合她的姿势弯下腰,钳着不盈一握的小细腰,吻得格外用力,炙热的唇将她的脸都烫红。
他格外急切,纠缠着小舌不肯放开,将朱玲珑吻得连气都有些喘不过来,才勉强放过她,搂在怀里揉着长发,“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都要及时和我说,否则我都不知道连个管后勤的敢欺负你。你往后是九重天上的女主人,有什么地方看不惯,就全换了。”
朱玲珑抓着他的衣摆,攥在手心里乱捏,雪白的脖颈上被灼热的呼吸烫得红通通,“什么都能说吗?”
“什么都可以。”容钦微微曲起手指,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下。
“说了你不会生气?”她侧过头,平复了下情绪,小声问。
她现在最不满意的,就是现下抱着她的天帝,但朱玲珑也没有这么笨,在己方势单力孤,又已经知道对方“底线”时还故意触及逆鳞。
今早起床时,她就在心里规划好之后要怎么办。
既然暂时走不了,就委曲求全,保全大局地呆在这里,等她想办法弄清楚爹爹、外公的去向,她的靠山们什么时候回来,再加以规划。
“不生气。”容钦微微笑了下。
“我不喜欢这身衣服。”天后的衣裳强调奢华,大气,又从头到脚牢牢裹着,重要的是凸显出高贵威仪,虽然朱玲珑也喜欢奢华风格,但这身设计全然与她的审美背道而驰,“这个,袖子,裙摆,都不好看,我们青坊镇那样的小地方,都只有几百年前的老猪妖才会穿。”
容钦对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朱玲珑是六界第一美人,哪怕是批块麻布在身上都难看不到哪去。
“一会把织女传唤过来,要怎么改,你同她说。”她能主动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这是个好开端,他如今的困惑,是不知道怎么满足她的喜好,“让织女改到你喜欢为止。”
第38章 你的错
古人云, 忍字头上一把刀。
古人云, 吃得苦中苦, 方为猪上猪。
古人又云,忍一时风平浪静, 退一步海阔天空。
古人还云,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朗。
这句话虽然是《金|瓶梅》的开篇,但无疑告诉朱玲珑一件事, 美人计,哦不,美猪计,有时候真的很好用。
魔镜从小就告诉她, 没有雄性能抵挡住她拉着袖口轻轻撒娇的模样,容钦是雄性,所以依此类推,他也要乖乖投降,哪怕嘴上说着不要,不好,不行,身体照旧非常诚实。
刚来九重天时, 朱玲珑还有些忐忑, 对往后要面对的铡刀油锅一无所知, 还担心自己会被上夹板, 炮烙, 扔进装满毒蛇、蝎子的大坑,遭受各种非人、恐怖的虐待。
但现实好像……非常养尊处优,不仅没人敢虐待她,就连天帝,她心情不好都能虐待几下,冲他发发脾气,吆喝着去做事。
小幺蛾子精桐媛原以为她飞升成仙后,会继续在天庭的谍|报组织中发光发热,成为夺目闪耀的明日之星,但如何也没想到的是,她不仅先沦为扫地的,后又成为帮猪写作业的枪|手,一身才华无处可使。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同样的题错了太多遍,加上默写抽查成绩不佳。朱玲珑被夫子罚抄口诀心法和做错的题目三百遍,明天早晨就要交,她今晚恐怕连觉都不能睡。
桐媛本来是被流云派来送花果茶,就看见小猪妖沉默地坐在天帝陛下平日审批政事的座位,一言不发地咬着唇,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还含着泪花,要掉不落的。
她当时就觉得不太妙,今天恐怕会有大事发生。
原本容钦今天政务繁忙,就没去上课,早晨起床后,吩咐天兵护送她去仙麓书院,还跟校长提前打过招呼,往后朱玲珑都走读不住宿舍,命令他不许对外声张。
结果靠山不在了,苏苏同样属于废柴科,朱玲珑看着卷面上的字,拆开来都认得,但合起来怎么就变成天书了。
容钦从大殿回来后,就看见他娇养的小猪脱去书院服,换上了织女新做的织锦长裙,美艳不可方物地坐在那里,想哭又哭不出来,当下便心疼了,以为又有人背着他欺负猪。
“发生什么事了?”容钦立刻走上前,要去抱朱玲珑。
她发现来者是容钦,嫌弃地挪开目光,用手肘撞他的肚子,一把将对方推开,面若冰霜地看着自己正在抄写的书页,一言不发。
桐媛屏住了呼吸,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但从理论上说,今天是她在殿内当值,不能随意离开,手里端着花果茶,犹豫磨蹭着不敢往前走。
“到底是怎么了?” 容钦倒也不恼,还是好脾气地往前。
朱玲珑冷冷地扭过头去,依旧咬紧牙关不说话。
“莫非是朱二婶又去你外婆那里告状?我已经让人警告过她,如果再敢做这种事,直接不用去书院上班了,哪怕是朱大胆来说清都没用。”容钦握着她冰凉的小手,疼惜地揉揉因为抄写而微微泛红的手指。
“不是因为二婶。”朱玲珑难过,还是转过身,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眉头蹙得紧紧的。
自从容钦派人去旁敲侧击朱二婶,她现在每回看见朱玲珑,都会远远地绕开,能不打照面便不打照面,倘若不当心碰上了,态度都格外恭敬,就和她在家拍外婆马屁时一模一样。
容钦凑上前往纸上粗略地扫过,她歪歪扭扭地抄了十行,好像还把口诀写错了,立刻心领神会,明白是哪里出现问题,“作业考试不好,被夫子罚了?”
话音刚落,她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抿着,还略微颤抖,一看就是被戳穿后的心虚,不想承认。
容钦这么戳小笨猪的短,生怕把她惹恼惹怒,今晚又拼命要将她踹下床,当然得后续做些什么,便体贴的帮她将毛笔从掌心里取出,搁在旁边的笔架子上,“夫子罚你抄多少遍?”
说到这,朱玲珑很难受,半个字都写不动了,“三百遍……”她只写了十遍就觉得累,更别说还有二百九十遍。
“这么多……”容钦从身后搂着小妖精,却被她挣着挣着往前躲。
“你做什么,松开,我在写作业。”朱玲珑最近脾气见长,甚至敢用手打他的大腿膝盖,尽管打完以后,疼的是她自己的手掌心。
“以后想打别自己来。”容钦看着都心疼,掌心红通通的一大片,“我帮你打。”
“都是你的错。”朱玲珑越想越难受,这种事平日里都不会发生的,于是怒气冲冲地转头望向容钦,兴许是看他教训手下多了,娇娇软软的声音斥责起来,倒是很有威严,“全都是你害的。”
“……”天帝语塞,好端端的,龙在天上坐,锅不知从哪里来,他今天都在应付那些难缠的神仙,连面都没见到,怎么就是他的错了,“这些事跟我没关系吧?”
冤有头债有主,好端端的,不能让他平白无故地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