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七点,趴在桌上睡觉,也不怕着凉,”宿长把门关上。
“你们刚回来?”惠江揉揉脸,戴上眼镜,“郝途……”话音瞬间止住,因为那个位置依旧是空的。
宿长察觉到不对劲,“他怎么没回来?”
“我打个电话给他,”惠江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快速拨通。
然而,一接通就听到了,“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惠江愣在原地,移开手机看了上面的备注,有点难以置信。
他被郝途拉黑了……
“哈,”冰冷的空气灌入心肺,他趴在阳台栏杆上,愣愣地望着前方。怎么可能,难以置信的他按开了微信,尝试给对方发了几条信息。
弹出的红色感叹号刺伤了他眼,就连握着手机的手也在颤抖,微信也被拉黑了,别说聊天就连朋友圈也看不到了。那个人彻底和他断绝了关系,无奈地闭眼,闪过得却是对方最后的神情。
“你如果去,我们就立刻分手!”
“呵呵,”惠江扶着栏杆,渐渐笑了,委屈难过,眼泪滑下,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如此在意对方。
真得分手了?
明明应该开心的,却抑制不住眼泪流下,他咬牙看着远处,不知道自己难过什么,他应该……没有很喜欢对方,但是为什么?
“我们试试吧。”
“惠江,我喜欢你。”
“你等着,我一定会给你最难忘的求婚。”
“我爱你。”
视线模糊,脑海里却是那人对自己说过的话,原来他都记得,还记得如此牢固。
尝试想爱上对方,只是这份感情已经不再被需要了。
…………
……
连续失眠了三天,深夜时,总会控制不住地乱想。
第一晚,惠江枕着泪,睁眼等到天亮,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眼泪这么多,实际上也不算哭,他不肯承认,觉得是眼睛坏了,止不住眼泪,弄得像水龙头一样不断往外流。
夹杂着伤感的更多是委屈和不甘,对方的不信任让他彻底凉了心。就算重来一次,还是会这么选择,这是个死命题,无法逆转。
也不需要后悔……
三天里,郝途始终没有出现,甚至连学校也回,每当在课上念到他的名字时,心脏都会不由自主地绞痛。
同时,乔惜也删掉了自己,没有原因。他想这样也好,是他打扰了她的生活。
周围的人都看出了倪端,宿长和林宇栋还想请他喝酒,只不过这些都被自己拒绝了,分手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对郝途来说,肯定要比跟着自己快乐。
那么优秀的人,配他这样的人,实在可惜,惠江每每想起两人一起的时光,都觉得虚假得很,有点可笑,短短的两个月,应该很快就能被忘记。至少到第四晚,他没再失眠,醒来时,便明白有些东西是真得消失了。
比如这份感情,比如那个人。
…………
……
“啧,”这份作业也太复杂了,惠江看了下时间,怀疑今晚又要画到凌晨。
临近期末,各科老师都像发了疯,布置的作业是越来越多,他拿着刚画好的图纸,在台灯下比划,搞了半天也没弄好。
“惠江,出去吃饭吗?”宿长揉着肚子,看来是忍不住了。
都快八点了,他们还没吃晚饭,难免饿得慌,惠江也觉得饿,可是一看进度还没赶上,便打消了念头,“你们去吧,我还没弄完。”
“行吧,那我们给你带饭?”
“可以,你们吃什么就给我带什么,”惠江低着头继续绘图。
宿长见他那勤奋劲,摇头叹了口气,跟着林宇栋开门离开了宿舍。
宿舍只剩“唰唰”的绘图声,他趴在桌上,一边苦恼一边翻书,自己上半学期干嘛去了?怎么感觉有一堆不懂,这样下去,期末考试肯定会凉的,惠江越想越害怕,赶紧抱着书啃了起来。
“这样?”刚画上一笔,“不对不对,”又连忙擦掉,反复修改让他越来越烦躁。
“啪——”把笔一扔,盯着纸发起了呆。
大概坐了几分钟,正想拾起铅笔时,一道阴影投了下来,他愣了下,随后就看到一只手拾起铅笔,随意在纸上拉了几笔。
那只手……
他诧异地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接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应该这样。”
猛然回头,那人就站在身后,穿着白色的外套,俊美依旧,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容。
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人,惠江起身,身体微微颤抖,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吐出一话。
郝途深深地凝视着他,随后轻轻一笑,“怎么?你吓到了。”
恍然间,感觉到他变了,他递出铅笔,惠江楞了几拍,才伸手接过,“你最近好吗?”干哑的声音,垂眸盯着手中的铅笔。
郝途盯了他一会儿,转身把包放下,慢慢脱起外套,“还行。”
“这么多天,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告而别?他捏紧手中的铅笔。
“旅游,到处看看,”声音很淡,语气也很疏离。
“这,这样,”视线模糊,竟不争气地红了眼,惠江赶紧转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盯着桌上的作业把眼泪忍下去,“呼,”都已经结束,就别再去想了,捏着笔,咬牙将注意力集中在作业上。
一时间,偌大的宿舍内只剩下绘图声,只是他不知道,那人始终偷偷地注视着自己。
【你犹豫什么?】
【难道你还以为他喜欢你?】
‘没有,自从你把真相告诉我后,我就没有那种愚蠢的想法了。’
【呵,快动手吧,花了这么多绅士值换来的能力,一定要好好掌握。】
‘知道,’郝途轻笑,将视线移到那人颈部上,‘我只是没想到,他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戴在脖子上。’
【所以快点去拿!而且他骗了你这么久,只要拿到那个徽章,他就输了,到时候随你处置,不管是杀了他,还是囚禁他……让变成你的狗,怎么处置都可以,】“杀戮”兴奋道,幻化出虚影的它,像条野兽般匍匐在惠江脚边。
怎么突然有点冷,惠江望了眼紧逼的窗户,拉紧身上的外头,打着哈欠继续绘画。
‘你不准碰他,’郝途眯眼,语气渐冷。
【啧——】“杀戮”被警告后,狼狈地退了回来。
郝途朝那人走去,缓缓抬起手,向对方的后颈靠近。
“咔,”宿舍门突然打开,他立刻收回,朝门的方向望去。
“惠江,给你的炒饭,诶……郝途也在啊,”林宇栋挠挠头,小心地把饭放在惠江桌上,“赶紧吃。”
“谢了,”惠江回头,发现郝途还站在自己身后,不免有些奇怪。
对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总感觉有些奇怪,算了,两人现在已经分手,身份也变成了前任,相处起来难免会奇怪。惠江扭头,打开饭盒,看到喷香的炒饭,瞬间唤醒了胃里饥饿感,勺起就往嘴里送。
只是当晚入睡后,做了一个很怪异的梦。
“唔,”眼前一片漆黑,稍微动一下就会磕到坚硬的墙壁,惠江慌张地摸向四周。
墙壁,都是墙壁,他仿佛被封在一个狭小的箱子里,不知为何喉咙发不出丝毫声音,这里又暗又静,如同监牢一般。
不知在里面呆了多久,久到他都要发疯时,头顶终于出现了一抹亮光,随后出现了一个巨人,头顶小小方块只露出对方脸部的一角,可仅是一个眼睛,就让惠江认出了对方。
郝途?他开口,却依旧发不出声音,举起手想让那人把自己拉出去。
然而巨人没有任何的表示,反而阴森地笑了下,一个十分恐怖的笑容,让惠江遍体生寒,他收回手将自己蜷缩在一起,有点畏惧上面的“人”。
但很快,巨人有点不满意他的反应,世界开始动摇,他害怕地缩在角落。紧接着,就看到源源不断的血红色液体涌入,沿着四面墙壁不断淌下。
惠江惊恐,重新站了起来,但水位越升越快,眼看就要没过口鼻,他赶紧抬头想向上求救,却看到一个冰冷的眼神……
“唔!”冰冷的液体灌入口鼻,强烈地窒息感,惠江猛地睁开,从床上惊醒,“哈哈,咳咳咳,”他坐了起来,却发现衣服被汗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