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前的旧事,宁思月坐在了乔妤身边,挽住乔妤胳膊和她相互靠着,宛如从前那般。
“对了阿妤,你是怎么怎么活过来的?这三年来,你都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到了摄政王府的?看摄政王的样子,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为何不告诉他呢?王爷这么疼你爱你,有他护着,你也该向乔婉和程熙两个讨回那笔账来了。”宁思月的话一句接一句冒了出来。
“你说了这么多,我倒不知道该回答哪个了,”乔妤有些无奈道。
宁思月道:“那就一件一件说,三年前,我听半夏说你被乔婉给逼得吐了心头血,人都断了气儿的时候我可是哭了好久呢。”
半夏是乔妤在家里的贴身侍婢,她的忠心毋庸置疑,若非乔妤真的出了事儿,她绝对不会那么讲。
“当时刺史府都开始给你准备身后事儿了,可后来不知怎么的,你尸身又不见了,你母亲执意说你还活着,不许办什么丧事。刺史府只好传出话儿来,说你是心疾复发,到庄子上养病去了。”
虽然变了说辞,也没有办什么丧礼,可当日乔妤的情形许多人都瞧见了,打听一下便能知道,锦州小乔,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起来还是我幸运,碰到了一位高人,不但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就连出娘胎带着的心疾都给治好了。”乔妤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宁思月高兴道。
二人说着话,丝毫没有注意,她们身后一个小内侍听闻此言,面上满是惊恐之色。
宁思月还想打听乔妤这些年来的经历,乔妤却道:“这些年来,我经历的事儿挺多的,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等往后有机会了,我们可以慢慢讲。倒是你,看着是嫁了人,夫家是哪个?”
宁思月道:“阿妤你忘了吗?我嫁的自然是我表哥啊。”
乔妤揉了揉眉心,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有些事儿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先前是听你提过,你有个舅父,在西京为官。”
“不错,我的舅父已经成了如今的吏部尚书,崔护。”宁思月道,“自从三年前你出了事儿后,锦州便成了乔婉那些人的天下,每每有什么宴会,她们那帮人总会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在锦州实在呆不下去了,干脆便嫁来了西京。”
“说起来,倒是我连累你了。”乔妤叹口气道,她和乔婉自幼不和,宁思月和她交好,自然而然便碍了乔婉的眼。
宁思月握住乔妤的手,道:“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和表哥青梅竹马长大,嫁来西京本来便是我的意愿。如今舅父舅母表哥待我十分不错,对了,这两年我还有了一个儿子,今日宫宴没法带他出席。日后再给你瞧他。”
“好啊,”乔妤欣然勾唇,“你的儿子,定然跟你一般,乖巧得不行。”
“往后你有空的时候,只管来府上寻我便是。”
不知什么时候,太液池那边的动静已经停下了。
乔妤听到宫婢的喊声渐渐近了,忙道:“我在这儿。”
宫婢听闻声音,忙一路小跑过来。“小鱼姑娘,崔少夫人,原来你们在这里,太后请你们入席呢。”
听闻是萧幼鱼,乔妤的心情一下子降了下来,道:“好,我们这便过去。”
在宫人往回走时,乔妤叮嘱宁思月,道:“如今王爷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得让你再帮我瞒一阵子。”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宁思月问道。
第29章 摄政王丢媳妇了
“还没有想好,这事过阵子再说吧。”乔妤随手戴上了面纱。
回到观景台的时候,龙舟赛的结果已经出来,获胜的是韩钊那一队。
由于乔妤先前押错了注,魏霆的那只扳指自然便输了出去。
眼下几个获胜的少女正争抢那只扳指的归属,谁也不肯相让。
“若是你们肯将这扳指让给我,我送你们一人一支翠玉轩的头钗如何?”说这话的少女全身珠翠,一看便是家中不愁银钱的。
“谁稀罕那个了?当我们没见过世面,连翠玉轩的头钗都买不起了?”
能够来参加宫宴的少女,自然是家里千娇万捧养大的,一支翠玉轩的头钗,显然收买不了她们。
乔妤听了几句,心中无奈得叹了口气,不就是魏霆用过的东西吗,大家至于为了这个争的伤了和气。
一见乔妤出现,大家纷纷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萧幼鱼连忙松了一口气,道:“小鱼姑娘可算来了,如今几个姑娘为了王爷的扳指相争不下,哀家正愁该如何是好呢。正好这只扳指是小鱼姑娘输出去的,你快想个法子解决了吧。”
总共就一只扳指,给了这个就得罪那个,萧幼鱼好脆将这事踢给了乔妤。
乔妤似笑非笑得瞧着萧幼鱼,感情这是让她做那得罪人的事儿呢。
乔妤道:“这个好办,让几位小姐比试一番就好了,凭本事取胜。赢了的人,自然能拿走那只扳指,至于输了的人,则是技不如人,也无需怨尤。”
“这主意好是好,可是比什么好呢?”萧幼鱼一脸为难道,“各位千金各有所长,有人善琴有人善画,这若是随便定一个比试的话,未免有些不公。”
乔妤干脆道:“那就让几位姑娘抓阄,能从空白阄中抓到有字的那个赢了不就是。”
比试不行的话,那就全凭运气吧。
萧幼鱼吃惊道:“那这也太草率了吧。”
乔妤感觉自己的脾气都快被萧幼鱼给磨平了,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不给人添堵就不痛快是吧。
既然这样,那谁都别痛快了。
乔妤望向一旁端身正坐的魏霆,那人姿态翩然,仿若谪仙,仿佛几个少女的争抢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乔妤不由点到他,“既然这扳指是王爷给出去的,如今几位千金争的不相上下,也不好说给谁不给谁。不如王爷再多拿出两样来充入彩头,这样人人都有一件了,就不会为此伤和气了。”
魏霆凝视着乔妤,眸子里有些冰冷,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总归心情是算不上好的。
萧幼鱼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小鱼姑娘,摄政王府可不是让你这么败的,王爷的东西,怎么能擅作主张给了出去?”
魏霆虽然有些生气,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得顾全乔妤的颜面。良久无奈得叹了一口气,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解下随身佩戴的两块玉佩,交到旁边宫人手里,让其递给乔妤。
“扳指本王是没有了,只能拿这个来抵了。”
乔妤掂了掂手里的玉佩,道:“这个足够了,多谢王爷慷慨解囊。”
“王爷!”萧幼鱼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魏霆这般做法,和打她的脸有什么区别。
魏霆不在意道:“太后无需介怀,今日乃端午佳节,不必为小事伤了和气。”
众人看萧幼鱼的目光顿时夹杂了些鄙视和同情,传了那么长时间的流言,将自己的清白名声都给搭上了,结果萧幼鱼在魏霆那里一点分量都没有。
真是可笑又可悲。
几位千金见有了别的东西替代,那只扳指也变得可有可无了,平日里精心教养的仪态又回来了,友好而又平和的将东西给分了。
萧幼鱼气得都快不行了,魏霆身上的物件,怎么能人人都有呢?
偏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乔妤看萧幼鱼憋火的样子,心里这才舒坦一些。
解决这桩事,乔妤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刚一落座,魏霆就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乔妤不喜欢当众这般亲昵,下意识就想和魏霆拉开距离。
魏霆已经俯了身,在她耳旁低低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本王的东西你眼都不眨得就许给了别的女子,说,这笔账本王该如何和你算?”
乔妤挑眉道:“先前若无王爷自作主张的拿扳指做赌注,也不会有现在的这事了。”
“这么说还是本王的错,”魏霆带着气道,他才不是生气那只扳指输了出去,他气的是,她竟毫不在意他,今日可以无所谓得许出他身上的饰物,那改日,是不是可以把他这个人给推了出去?
“当然是王爷的错,”乔妤道,她一开始就没想去赌,这种糟心事儿也不是她惹出来的,要怪自然也不能怪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