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都坚持自己当新郎官,要她当新娘子,姚熙云不同意,质问他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当新娘子,安清远便说过,因为新郎官可以保护新娘子。
“清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姚熙云的话让安清远收回了笑脸,从衣襟中掏出一个木雕锦盒,递给她:“我领了俸禄,买来送你的。”
姚熙云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枚碧玉的簪子。
“你送我簪子干嘛?我又戴不了。”又是簪子,上次唐纪尘也送过她簪子。
安清远拿过簪子,插在她的发间,捧起姚熙云的脸端详着,满意地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好看。”
姚熙云踢了他一脚,一把薅下簪子:“我又不是女的,干什么给我带簪子!”
安清远作势揉揉踢得并不太疼的腿,说道:“你还记得小时候你说过,以后要嫁给我吗?”
“那不是咱俩玩游戏时的戏言吗?再说我也不能嫁人啊!”姚熙云只觉得安清远今日尽说些怪话。
“那若是能嫁呢?”安清远清明地眼眸注视着姚熙云,等着她的回答。
“说什么混话呢,我怎么可能嫁人!”姚熙云瞪了他一眼,往家门走去。
安清远不依不饶:“那若是能嫁呢?”
“安清远,你有完没完?再说我揍你啊!”姚熙云伸出拳头警告道。
安清远拉住姚熙云,近乎无赖地说:“你不回答,我便不走了。”
姚熙云想拨掉他的手,却没拨开,胳膊被紧紧地抓住,连带着刚才被那贼人撞疼的肩膀都有些隐隐作痛:“松手,疼。”
安清远执着地看着她,未松懈半分力气,好似今天不逼着她说出他满意的答案,他就真的不放手。
“安清远你给我放手!”姚熙云甩了甩手臂,仍然没甩掉,他永远有这样一股子执拗的劲头。就像当年,他非要出门游历一样。
姚熙云无奈地妥协说:“服了服了,我嫁谁,你说吧。”
“嫁我。”
“嫁你,嫁你。”
姚熙云跟哄孩子似的顺着他说,果然,安清远松开了手,开心一笑:“这可是你说的,不可食言。”
说完与她挥手,开心地离开。姚熙云看着他欢快地身影,不禁摇头,真是个憨憨。
进了府门。她院里的丫鬟正从姚居山的书房中出来,看见了姚熙云,慌忙向她使眼色。
姚熙云虽没看懂她什么意思,但也猜到,准是她爹又要找她麻烦,没来得及细想原因,拔腿便往自己院里跑。
“熙云!”姚彦卿发现了她,高喊了一声,下一刻,姚居山便从书房中冲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不知道哪弄的烧火棍,怒气冲冲地指着她大吓一声:“混小子!你给我过来!”
姚熙云被两个护院“请”到了姚居山的书房中,姚居山一棍子闷在了她肩膀上,正是刚才被盗贼撞的那一边,疼得她呲牙咧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姚居山气得浑身哆嗦。
“爹,我犯什么错了到底?”姚熙云委屈巴拉地问道。
“你还想犯什么错?欠债,退婚,好男风,今日玉石铺掌柜的还上门要账来了!你成天在外面鬼混些什么?”
姚熙云恍然想起之前送给唐纪尘的那枚腰玉是记的她爹的账。
“不过一百两,您就这么狠心打我啊!”姚熙云觉得这顿打挨的愿望。
“是一百两的问题吗?是你太纨绔了!哪怕有你哥哥一半让人省心,我也不至于打你!”
听了这话姚熙云低声嘟囔着:“当时是你说的让我好好做个纨绔的,现在又怨起我来。”
“你说什么?”姚居山拿棍子指着他,气极的看着一旁冷眼旁观的姚彦卿说:“你看看他,丝毫不知悔改!”
说着姚居山又举起棍子,眼看又挨一棍子的姚熙云连忙躲到姚彦卿身后。
姚彦卿瞥了姚熙云一眼对姚居山说:“没错爹,应该狠狠地打他,把他腿打折,让他下不来地,不过就是得多花点汤药钱,丫鬟小厮们辛苦点罢了。”
姚居山一听,棒子挥不下去了。指着姚彦卿说:“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袒护他,慈母多败儿,你这个当哥哥的,也有责任管教他!”
姚彦卿不置可否。姚居山叹了口气,指着姚熙云说:“回你房间,面壁反思,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姚熙云从来不在嘴上占便宜,却能得到大实惠,这条真理她百试不爽,所以没等她爹说完,便积极地承认了错误:“爹,我想明白了,现在就明白了,您英明神武……”
“闭嘴吧!”姚居山这次不会轻易的被她的马屁给糊弄过去:“回去反省三日,三日内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三日不行爹,我明天还得去铺子呢!”正是忙的时候,这件事姚熙云不能妥协。
“什么铺子,天天也不知道你折腾些什么,成天不见人影,给我回屋!”姚居山根本不听姚熙云的解释。
“真不行,爹。”说着话姚熙云便向屋外跑,姚居山命令门口的护院抓住他。
但为时已晚,姚熙云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跑出了府门的姚熙云,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追出来,才思索起来去哪里的问题。
不能去那帮狐朋狗友家里,不被他们嘲笑死才怪。安清远?算了,安家人多嘴杂,况且现在安清远也有点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住店?掏出钱袋看了看,有些心疼,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一抬头,竟然走进了死胡同。不过这地方怎么有些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爹爹简直是神助攻~
第41章
突然前面的门开了, 一个不大少年出来换悬在门口灯笼里的蜡烛。
“脆皮?”姚熙云见到老熟人下意识喊道,猛然间发现, 这不就是唐府侧门吗?许是对这段路太熟悉, 脑子里想着事, 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唐府。
脆皮看见姚熙云也很惊讶地说:“阿云,你不是被赶走了吗?”
“……”姚熙云尴尬地黑了脸, 还能愉快地聊天吗?
“正好阿云, 你帮我拿着一下,我有内急。”说着把蜡烛和油灯都递给了姚熙云,扭头便跑了。
姚熙云拿着蜡烛和油灯, 呆愣于原地, 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看了看上面的灯笼, 叹着气,帮着换了蜡烛,又用竹竿子挑了上去,进门把油灯放下准备离开,谁知, 不甚把立在门口的一排竹竿碰倒,引来了两个护院。
护院举着油灯, 大吓道:“什么人?”
一人擒着她的一个胳膊,便往府里走。
“哎呀,快给我松开,我是阿云啊!”
“什么阿云阿彩的, 前两天就让一个盗贼跑了,年节根下,就属你们最猖狂!”护院义正言辞地呵斥。
“你俩新来的吧?”姚熙云哀嚎着,怎么这么倒霉啊!
“什么事?”前面一声沉稳又熟悉地声音传来,简直让姚熙云热泪盈眶:“老福,是我!”
“哎呀呀,姚公子?快放开,放开!”老福让两个新来的护院放开姚熙云,姚熙云捂着先是被撞,后又被打,现在又被擒拿的肩膀,呲牙咧嘴地说:“有跌打损伤药吗?”
老福见他的模样忙说有,便去差人去拿,并嘱咐道:“千万别惊动东院,不然夫人又该气犯病了。”
姚熙云也嘱咐了一句:“也别惊动你家少爷。”
脆皮从茅房出来,捂着肚子,可能是着凉坏肚子了,准备回房喝点热水,路过唐纪尘书房的时候,被唐纪尘叫去喊老福过来。
脆皮恍然想起,姚熙云还在门口拿着油灯等他呢,拍了下头,喊了声:“糟了。”
唐纪尘不悦地看着他:“什么糟了?”
“没,没事,刚才看到阿云了,我忘了他还在侧门等着呢。”
“阿云?”唐纪尘疑惑地问道:“姚熙云?”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啊,就是原先跟我打架的那个……少爷?”脆皮话还没说完,唐纪尘便抬步向侧门走去。
老福想带着姚熙云去她以前的房间等着,那间下人房现在还空着,少爷一直不让安排别人住。
哪知半路遇到了唐纪尘,姚熙云下意识地转身,想要逃走。
“姚熙云!”
唐纪尘快步走过去,正按住她受伤的那侧的肩膀,顿时低声嘶叫了一声。
唐纪尘察觉出她的异样,忙松了手,皱眉询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