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昇从容一笑:“路过,进来坐坐,顺便吃个便饭。”
沈恒:......
此人脸皮之厚,和智谋之深,都属世间少有,让人实在没有深交的兴致,免得哪天被卖了都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若想谈公事,到了衙门有的是时间,若是私事,婚期还未定下,还望秦郡公守礼,莫让外人看了笑话。”
没到成亲那天,一切都难说。
“那么,劳烦四叔将老夫人请过来,我们就在这里商讨,将婚期正式定下来。”
按秦昇的想法,很简单,沈妧什么时候及笄,他们就什么时候成亲。
日子确定了,再上报皇帝,降个旨赏赐些宝贝,风风光光,体体面面。
秦昇说得跟开玩笑似的,但眼底笑意不显,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庞,端的是无比认真,叫沈恒竟是说不出搪塞的话,迟疑了片刻,沉声叫他在这里等着。
沈恒面冷,但礼数未失,甫出门就叫来前院管事,让他伺候客人用膳。
沈妧如今眼线不少,就算她不问,也有的是人主动送来消息,以示讨好。
“来就来了,他来得还少了,不过,今儿个确实有点早。”
沈妧坐在梳妆台前,胳膊抵着台面,两手托腮,打了好几个哈欠,犯困的眼泪水儿在眼眶里打转,迷蒙又娇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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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相较沈恒的不支持不反对, 老太太显得积极多了。
说实在的,穷人家的女儿,十三十四就嫁人的也不是没有, 但大户人家的千金, 还是得端着。
及笄出嫁, 刚刚好, 不早不晚。
沈恒也明白这个理,就是心理上不太愿意接受。
姚氏唯一牵挂的就是这个女儿, 一旦女儿嫁人了,她怕是不会再住在沈家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对于沈恒而言,还是小有难度的。
谁叫她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明明和三哥没甚感情,非要死脑筋地守着。
现在她已算不上沈家的人了, 又得守得了多久,若再嫁,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她。
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年半载了。
沈恒誓在必得, 老太太看他神色, 保不准又在想那位了,说不管是一回事,可心里到底难消疙瘩,先兄后弟, 没哪个富贵人家这么干的。
偏生她也理亏, 细究不得,随即揉了揉眉心, 展露疲惫之态。
“我就不去前院了,你好好款待秦郡公,婚期由他安排,老三走得早,只留下阿妧这一个孩子,你身为她叔父,多帮着点,往年她最亲近的也只有你。”
就是不说,沈恒也会这么做,但老太太有她的态度,得表明了。
三房的孤儿寡母,她始终是惦记着的。
这边商议好了,沈恒打算陪着母亲用个早膳,老太太摆了摆手:“秦郡公还在前院坐着,你赶紧给他回消息,我好得很,不差一顿饭的陪伴。”
老太太坚持,沈恒遂作伴,回到前院,秦昇已经用膳完毕,拿着湿帕子正在擦手,听到进门的脚步声,他掀眼皮看了过去,扫了沈恒一眼便收回视线。
“我和母亲商议过了,及笄那日是个好日子,待合了你和六丫头的八字,没问题的话,就定在那天了。”
一旦决定好了,沈恒态度也干脆,有事说事,绝不拖拉。
“如此甚妥,劳烦四叔了。”
秦昇更是不客气,面带微笑,看似有礼,却始终有种云山雾罩般的清傲,仿佛他天生就该高人一等,表现得再亲和,也是带着淡淡的疏离。
正是秦昇这样与众不同的气质,才叫沈恒心惊,甚至忐忑。
内心深处,他一直觉得,秦昇才是最不愿意屈居下人的权谋家。
若他也有那样的心思,这天下恐怕真的要乱了。
沈恒思绪万千,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不管将来如何,只希望你能保持现在这般求娶的诚心,好好对待六丫头。”
“我既娶她,必护一生。”
两世辗转,秦昇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最不能辜负的又是什么。
“若无其他事,四叔你忙,晚辈去趟后院,跟阿妧一见。”
婚期一定,这称呼也换得更加顺溜了,沈恒感觉此人就不知道羞字怎么写。
“后院都是女眷,你去了不妥。”
沈恒拒绝得也利落。
“那就劳烦四叔派人将阿妧叫过来,我有些话想对她说。”
论这话赶话的反应能力,还真没几个人比得过秦昇,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沈恒沉了一口气:“还是不---”
“这婚期定下来,岳母那边得及时去个信,她对彩礼有何要求,还得拜托四叔走上一趟,帮晚辈问问。”
弱冠少年,这等洞察力和心机,专门往人软肋上拿捏,实属罕见。
沈恒一语不发地望着秦昇片刻,缓声道:“在这等着,不可乱走。”
“有劳四叔了。”
秦昇笑着应下。
这一世他懂得最多的是,感恩。
沈恒到的时候,母女俩正在院子里散步,天朗气清,没事走走,也是一种闲趣。
沈妧先看到沈恒,拉了拉母亲衣袖,有些激动:“母亲,您看,谁来了?”
姚氏扭头看过去,见是沈恒,目光微闪,眼里异样的情绪转瞬即逝。
“又不是没见过你四叔,毛毛躁躁,都要嫁人了,再这样可不行。”
姚氏借着教导女儿转移注意力,直到沈恒走近,也没多看他一眼。
倒是沈恒,虽然有所克制,仍是免不了瞟了姚氏好几眼。
她总是美的,年轻时娇艳明媚,时光沉淀下来,不见一丝老态,更有成熟雅致的风韵,怎样都能美到他心坎里。
沈恒这眼神有点明显,沈妧站得近,看得分明,不由侧身挡了挡,靠近沈恒,带着欢喜道:“四叔,您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大伯他们一家找到了没,离祖母寿辰不到一个月,可得抓紧了。”
“已经加派人手去寻了,他们拖家带口,人又多,走不了太远。”
沈恒心不在焉,对着沈妧面色柔和道:“秦郡公找你,你且去前院见见他。”
“这,不太好吧。”
孤男寡女,秦昇又是个不太守规矩的人物,走了火怎么办。
“你们就在会客厅里说说话,外头有管家,渴了饿了喊一声,他听得到。”
在沈家,自然是沈家人做主,秦昇也不是那种贪色之辈,在这点上,沈恒对秦昇是有信心的。
秦昇确实不会做得太过分,但也不是规规矩矩的呆书生,俏媳妇就在眼前,是个男人就该有所行动。
“好像胖了点。”
一见面就动上了手,捏着沈妧软滑的脸蛋,眼眸带笑,说出的话却让沈妧气得想捶他。
胖!了!
对一个淑女说这种话,简直是可恶。
“嫌弃就别摸,脸都是被你捏胖的。”
算起来,他们见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男人总要在她脸上捏捏,就是不胖,迟早也被他捏圆。
一次两次三次,泥人也有三分气,沈妧忍无可忍,放开了矜持,捉着秦昇手臂重重拍了一下:“松手,再碰就要收你银子了。”
“多少?”
“哈?”
“捏一次,多少银子?”
“银子哪够,最少也要一两金。”
“不要妄自菲薄,何止一两,千金都不够。”
在他心里更是无价。
这种调戏小姑娘的话,从秦昇嘴里说出,偏又有种特别让人信服的魅力,惹得人脸红心慌,胸口揣了小鹿似的怦怦乱撞。
沈妧觉得自己不能像一般小姑娘那样不经事,男人一勾就乱了阵脚,她得端着,哪怕是装,也要装出个样子。
“母亲说,花言巧语的男人往往心不诚,你也就嘴上说得好听。”
“若不是怕你害羞,我多想用行动证明,我对你的心有多诚。”
嘴上说着,手也不老实,捉住她的一只手搁到他胸口,那火热的心跳,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
调/情这种事,一旦起了头,上了瘾,便百无禁忌,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沈妧不比男人脸皮厚,害臊得不行,双手使上了劲,挣得脸都红了,依然甩不开秦昇的钳制,气上心头,讲话也没那么多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