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也没那么沉闷嘛,沈瞳想,还知道耍坏不接招了,有趣。
就是不知道顾钰几次对牛弹琴是什么想法。
顾钰:“怎么说沈瞳都还正青春,黑色还是过于稳重了。”
谁知道就是这一句话,把战火烧到了一边好整以暇看戏看得欢乐的沈瞳身上。
林重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从他头顶的发丝一直扫到脚尖,
“你说的有道理。”
他显然是记挂着沈瞳刚刚毫不自觉地疯狂撩美女销售的事,“沈瞳是该成熟些了。”
“就黑色吧,麻烦你了。”
后面一句话是对销售说的。
沈瞳:???
他刚刚是拿脚指头看的人才会觉得林重山有趣吧??
结果最后还是听林重山的话买的黑色款。
不为其他,就是嫌白色脏,沈瞳懒得洗。
虽说要负责洗车和保养的人也不是他来着。
卖出去这辆车的提成理所当然的归在了美女销售的小金库里。
沈瞳还挺喜欢她的。
不说她一眼就看出的要买车的人是他,也因为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眼睛恨不得黏在林重山和顾钰身上。
是个认真负责有上进心的小姐姐呀。
沈瞳:“卖一辆这样的车你会有很多提成吗?”
销售点头,他们不是每天都能卖出这种价位的车的。
沈瞳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试图卖萌,“那你记得我呀,回头还来找你。”
“好的,”销售摆手,“祝沈先生一路顺风。”
噫,沈先生。
美滋滋!
至于看着沈瞳当他们面公然调戏女生的林重山和顾钰
两个人同时黑了脸。
默契。
车行承诺会在明天之前把相关手续全部办好,正好给了沈瞳时间去找一位司机来开车。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沈瞳绷着脸严肃,“谁那么幸运能替我找来一位司机先生呢!”
林重山看着沈瞳蠢萌蠢萌的模样,忍不住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孩儿还这么幼稚,就应该买一辆黑色的车,互补。
“这件事我来解决,”他开口,“先去吃饭。”
时间不早了,林重山担心再不吃晚饭沈瞳会不舒服。
而顾钰、顾钰原本是打算跟着的。
但他看看手表,同样意识到了不能再让沈瞳因为他和林重山的对峙在这里消磨时间。
今天是你们见面的第一天,你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他讨厌心急的人。
顾钰不停地告诫自己。
“那我就先回去,”顾钰强迫自己这么说道,“有事打我电话,我一直在。”
“等等见。”
“拜拜~”沈瞳笑眯眯。
“所以——林总要请我吃什么算作补偿呢?”
沈瞳紧跟着上了林重山的车,好奇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大部分异国风味,”
开着车的林重山目不斜视,“你可以猜一猜。如果猜错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变道去你提到的地方。”
与其说是让沈瞳猜他预约了哪里,倒不如说,是在变相地告诉沈瞳,吃什么,由他来决定。
“其实被请客的人按道理是没资格置喙这些的,”
沈瞳一边说,一边掰着指头排除自己想吃的东西。
他并不打算去猜林重山的安排,而是准备顺应自己的心意。
——并不担心这会让这位看起来高高在上的林总难堪,
因为他下意识的认为,林重山选的地方,绝对就是他想要去的地方。
很奇怪,但这是直觉。
“唔,我猜是一个海鲜超级美味的地方。”
“怎么样怎么样,猜的对吗?”
在沈瞳说完之后,轿车并没有变道。
也就是说,林重山猜到了他的心思,并且安排的很完美。
沈瞳拍戏期间林重山去过不少次,也恰巧碰到过剧组开饭的情况,
他很细心,或者说是不自觉的对沈瞳很细心,才见了不几次就已经猜出了沈瞳的喜好。
不过现在,他却有些集中不了心神。
沈瞳趴在前面,抵着额头看向他的时候,明明说出口的只是普通的对白,
——可那一启一合的唇瓣里仿佛跟着放出了无数个小精灵。
那些看不见的小人笑着闹着穿过他的皮肉,不住地骚刮他的心尖。
让心脏泵出的血液都灼热了几分。
第38章
海鲜的味道正好。
这家店面料理海鲜的手艺是s市里出了名的好,做虾和螃蟹的手艺更是一绝,多少人天天排着队就为了一个座位。
尝了一只白灼虾的沈瞳表示对此很满意。
他的口味偏清淡,爱吃的都是没什么油水而强调鲜味的美食。
只可惜,爱吃也吃不了多少。
——因为不论是他喜欢的虾,还是清蒸的螃蟹,都得亲自下手剥壳。
倒也不是嫌脏不愿意自己下手,只是一想到剥虾两小时,吃虾两分钟,再想想剥上两个小时都不一定吃的到嘴里的蟹肉
他就不想动了真的。
“很好吃啊,”沈瞳眨着眼晴强调,
“顺带,我吃饱了。”
他放下筷子,为了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还专门又喝了一口汤。
可沈瞳忘了,林重山可是看过他吃剧组餐的,自然对他的食量心里有底。
沈瞳的小身板吃起饭来,不说碾压整个剧组,但消灭掉餐桌上大半的菜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现在,沈瞳对他说吃饱了?
是懒得动了吧。
林重山暗自挑眉,并不准备考虑给对面这位懒虫剥虾这个操作。
感觉还是太亲近了,不至于。
可要说上了满满一桌的菜,就这么扔下离开也未免太浪费了些。
两个人均休息了一会儿,重新拿起筷子的时候都没再继续埋头吃,而是手上各自剥着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这对沈瞳而言自然不算什么,
他身边有方少野,哪怕方少野忙的不见踪影,也还有经纪人顾玲和才出现就恨不得围着他团团转的顾钰。
他从不缺可以说话聊天的人,而本人的性格也是如此,想说什么时是从不在乎对象的。
他没有顾及。
可林重山不同。
他是公司的老总,底层的小明星巴结,身边的雇员恭维,合作伙伴字字珠玑勾心斗角。
这样与外人轻松的时刻,于他而言堪称稀有。
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他看着正垂下眼剥虾的沈瞳。
明明说过已经吃饱了,却又一个人慢悠悠干掉了近乎一整份的白灼虾。
沈瞳正说到前些日子练舞时在公司里遇到的一位练习生。
一见面就质问他凭什么能得到老师的专人指导,还一个人霸占位置最好的练习室。
沈瞳觉得他挺有趣的。
他把这件事说给林重山听,提起被打脸之后练习生狼狈不堪的面色,再一次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意往上挑的嘴角,完全不顾及矜持而露出大半牙齿的绯红嘴唇,还有眼里忍俊不禁的笑意。
窄窄的声带泵出少年磁性的笑语,几个不成声调的断音,让他像极了恶作剧后偷笑的孩子。
毫不反省自己的错误,反而咄咄逼人地和所有人分享挑衅者狼狈的美景。
说着话,他把剥好的虾仁送进嘴里,遂又眯起眼睛,像是吃到了美味小鱼干的猫咪,活脱脱一个没心没肺的享乐主义者。
这场面看的林重山喉咙紧了紧。
“是吗?”他的声调几不可察地低沉下去,“我倒是没听顾玲提过。”
“当然不可能会听说了,”
沈瞳笑,“顾姐也不是全天都在的,而且,你忙的那个样子,怎么会有空听这种八卦哦?”
沈瞳从碟子里拿起最后一只虾。
是他专门留到最后才吃的,一整盘中最大的一只,看着就美味。
他的眼里馋的几乎能放光。
也许是他的动作过于迫不及待,或是分心和林重山聊八卦的注意力跑的太偏,沈瞳一时不察,被虾头的须刺进了拇指与指甲的间隙。
十指连心,几乎是一瞬间,他的五指骤然打开,把手里的虾甩进了餐碟。
再去看手指时,指甲下的软肉里多了条浑白的细线,一阵阵无法忽视的痛感源源不断从指尖传来。
明明只是一个旁观者,在沈瞳甩开虾头的一瞬间,林重山的拇指却感受到了相同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