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珩终于把这个醉鬼说的话都串起来了。
平行空间,灵魂穿越,让他去研究,才能抓到罪魁祸首。
所以现在,这位醉鬼是编了个科幻故事给他听吗?原来喝醉的人还有那么强的编故事能力?
但是,介于桑娓的前后变化……
祝珩凝眉,探究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醉鬼。
而桑娓又自顾自地往下说着,“你们家确实也挺惨的,特别是你哥哥,都生病了,还被人骗钱骗感情。我确实有点觉得对不起他,如果不是我低血糖晕倒,她应该也抢不了我的身体,所以说,我还是需要负点责任。但是吧,我也很可怜对不对?所以我们都是受害者,同病相怜的,咱们就和好行不行?诶也不用和好,就是你别管我,我也不管你,那多好,对不对?”
她越是这么说,祝珩眉头皱得越紧。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傻了,竟然觉得这话有可信度,可他即使不断告诉自己不可信,可又忍不住去想。
他知道高中的桑娓是什么样,否则他也不会去资助。
他知道现在的桑娓是什么样,否则他的好友更不会爱上她。
抛开中间那三年的时间不谈,桑娓的的确确,就是那个始终如一的桑娓。
他沉思了片刻,问她:“什么低血糖?”
“就是我妈妈病逝后那一段日子,我太忙了,家里的事情糟心,学校里还要上课,状态不好,晕了过去,然后,那个人就来了啊,出道也就算了,出就出嘛,我也无所谓,但怎么能不上学呢?只要她上学,她嫁人我也忍了嘛!”
“那然后呢,你又是怎么回来的?”祝珩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耐着性子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桑娓听到这问题,便是一笑,“她被你一脚踢跑啦!”
说着,她拿起空酒杯,“说到这个,我要谢谢你的,来吧,敬你一杯!”
祝珩没有动。
他没有忘记那一脚,那晚上对他的冲击也挺大的,很震惊为什么一个女人能有自荐枕席的脸皮,到现在,他对那晚也记忆犹新。
而确实,在次日的白天,桑娓从房间里出来后,举止很反常,不要房子也不要钱,什么都不要。
当时他和甄惠惠都认为她在使手段。
可现在,好像都跟这些醉话对了上。
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就是在那之后,桑娓消停了,再没有折腾过,还让他封杀,后来又参加了高考。
他看着眼前的桑娓。
桑娓见他不肯配合地干杯,有些不开心,敲着桌子,“你怎么那么不给我面子。”
祝珩还是没动,只是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严萌,她就知道。”
“严萌是谁?”
“就是我朋友啊,和我一起住在这里的人,但她现在出差了,她很忙的。”
“她也遇到这样的事儿了?”
“没有啊。”
祝珩耐着性子,继续问她,“那你怎么说她也知道?”
“她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
“她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我告诉她的。”
“然后她信了?”
“那当然了!”
祝珩都觉得自己真是太有耐心了,竟然能跟这个醉鬼一句一句地沟通下来。
他又问:“这么离奇的事情,为什么她会信?她不会觉得你在编故事,或者觉得你精神状况出问题吗?”
“你才精神状况出问题!”桑娓听到这话不高兴了,不甘示弱地回怼。
“我问你她为什么会相信你,这件事情太离奇。”
“她聪明啊,还了解我,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她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祝珩知道桑娓这个朋友是个Q大法学院毕业的学霸,现在是一个律师,事业发展地很不错。
仔细想想,假如她不相信桑娓的说辞,一个事业心很强的高材生,应该不屑于和一心嫁入豪门还做了那么多骚操作的人处朋友。
再后来,桑娓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一直想拉着他投钱研究平行空间和灵魂穿越,还说什么就算把钱都亏完也是在为科学作贡献,就当作垫脚石了。
祝珩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盼着他破产。
助理给他回了消息,说药买来了。
祝珩走出门,拿来了药,再回来时,就看到桑娓扒在桌上,像是睡了过去。
叽叽喳喳了这么久,大概也累了。
祝珩把药放在桌上,想着也不能这么就走,让她这样睡着,指不定会着凉。
可如果把人搬到床上去,祝珩这个身份肯定不合适。
来到人家家里来把她给灌醉,已经很不合适,虽然他不是故意的。
祝珩想了想,觉得自己肯定是躲不过顾垣的一顿骂,给他发了消息过去,【你女朋友喝醉了】
消息发送成功后没到半分钟,顾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上哪喝酒去了?地址给我。”
听顾垣的意思,他大概要立刻过来,很显然,他是知道自己女朋友喝醉酒会是个什么德性。
祝珩简单说明了情况,“就在她家,我有事找她,就带了瓶葡萄酒过来,谁知一不留神,她就喝醉了。”
在顾垣开口前,又替自己解释,“我也没想到她酒量那么低,很浅的两杯下肚,她就已经神智不清,这还是葡萄酒,度数不高。而且我真没灌她,全是她自己喝的。”
“我这就回来,回来再找你算账。”
顾垣说完就挂了电话,听这声音,显然对他有点怒气。
祝珩叹了声,没办法,谁让他带着人家女朋友喝酒,还让她给喝醉了呢。
而顾垣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找桑娓,祝珩觉得他肯定能猜出来,大概这个原因,也让顾垣更加不高兴吧。
半小时后,顾垣到家。
他看到扒在餐桌上迷糊了的桑娓,瞪了祝珩一眼,“待会找你算账。”便走上前把桑娓抱起来,去了卧室安置。
祝珩摸摸鼻子,很心虚。
在顾垣安顿好桑娓,从卧室里走出来后,祝珩拿起餐桌上的解体药,“我让助理买过来的,要不要给她吃点?”
“她都睡着了,等醒了给她吧。”
顾垣还记得醉酒的桑娓有多么闹腾,并不想把她叫醒。
他拉开椅子坐下,示意祝珩也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祝珩又摸了摸鼻子。
他知道顾垣肯定会生气,但没想到,这还在上班时间,这位工作狂能第一时间赶回来。
祝珩在顾垣对面坐下,轻咳了声,问:“你不用回研究所?”
“不用,等我再回去,没一小时就到下班时间了。”
祝珩讪笑两声,“没想到你还会有翘班的时候。”
“托谁的福?”
祝珩心虚得不吭声了。
顾垣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来找她说了什么,为什么还要给她喝酒,你又不是没看见过她喝醉的样子。”
“我是看见过,但我也没想到她喝这么点就会醉啊。我拿了瓶葡萄酒过来就是想和她边喝边聊。”
“我知道你想聊什么,也知道你是好心,但我觉得你不应该插手我跟她之间……”
“等一下等一下,你先听我说。”祝珩打断了他。
从桑娓那听来的东西太过让人震惊,祝珩能憋到正在已经很不容易,这会儿他还真没心情去听顾垣来谈他该不该插手。
他将桑娓的那些醉话复述给顾垣听,当然了,复述成了更能让人听懂的话语。
在他说完后,顾垣陷入了沉默。
“看来她没跟你讲过这个。”祝珩道。
“没提过,她从来不提从前的事情,我也没有问。”
“你还真心大,都在一起了,好歹要问一下她的情史吧?”
顾垣抬了抬眼,“你跟我说这个,是相信她的醉话吗?”
祝珩耸耸肩,“我不知道,所以想跟你参谋参谋,当然也是有点半信半疑的,不然我就不会来跟你讲了。”
他又说了一大段自己的分析,从桑娓来回两次性情大变,再到她每次转变的时间和她所说的时间点,分析了一长串,最后说:“虽然我觉得这事儿很离奇,但也没有个可能性,不过,也不能排除,她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你跟她相处这么久,有发现异样过吗?”
顾垣几乎没有多少思考就回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