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皮上的纹路有些粗,这个稍微细一点。”贺文天补充道。
“嗯。这个是甜杏仁,”涂谜指了指贺文天说纹路粗的那个,又指了指另外一个说道:“这个是苦杏仁。”
“真不是一样的啊?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没毒,这个嘛,一次吃50粒会中毒,再多点人就没了。”
啪嗒一声,捏在手里的那粒苦杏仁掉在了地上。涂让被涂谜这句话煞到了,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颤着声问道:“真的假的?”
这瞧着可都差不多呢,怎么会差别这么大呢?而且,万一真的有人不小心弄混了,可就!
贺文天也有些被涂谜的话惊到了,毕竟他从来没想到就只是个杏仁而已,竟然能做到杀人于无形。不过惊归惊,惊过了自然就是喜了。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倒是真的可以操作一番了。
只是,“这东西是生吃会中毒,还是煮熟了也会中毒?”毕竟这生的仔细分辨,还是有区别的。
“只要不充分煮熟,总是不能多吃的。”虽然涂谜对苦杏仁的药性并不十分了解,但她曾经在网上搜过,有人说即便煮熟了,苦杏仁吃多了也是会中毒的。不过,到底是为了保险起见,涂谜接了句:“你最好找个中医问问。”
“嗯。”贺文天点点头,这个他自然是要去问清楚的。不过,“这两个味道有什么不同?”
“确实有些不同,不过,并不难处理。”她是甜点师,调配饮料的味道,自然是难不倒她。
“那我去找人问,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贺文天倒是对她放心,她说不难,便真的放手交给她了。
涂谜点点头,应下了。见贺文天没什么问题了,便起身去厨房研究这味道调配了。
等她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处,贺文天这才探究地看向涂让:“伊藤纯一到底是说什么不好听的了,竟然惹得你妹妹如此大动干戈?”
“……”没什么,就是他想帮我成为军统在傀儡政府卧底而已!
当然,这话涂让是不会跟贺文天说的。虽然他并不认为贺文天会推他进火坑,可他是在妹妹跟前发过誓的,所以,涂让到底还是避重就轻地回了句:“他还是怀疑嫚嫚是那个狙杀高桥拓也的人,拐着弯地提醒嫚嫚要注意保护手别受寒。”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狙击手,一看他的手便能发现一些端倪。可涂谜明显不是个传统的狙击手,这一点,贺文天在瞧见涂谜白嫩嫩的小手时,也是不相信她会有那么厉害的枪法的。
只贺文天不论如何旁敲侧击,涂谜就用一句“这是秘密”把他打发了,也是让贺文天既头疼又无奈。不过,现下涂谜正好拿这点不合理之处来搪塞伊藤纯一,倒是极大的好处。
可是,“就只有这些?”不过是旁敲侧击地想要看看她的手而已,涂谜还不至于因为这个便对伊藤纯一动了杀心吧?贺文天有些不信任地看着涂让。
“不知怎的,他突然提起我大哥来了。”
“哦。”怪不得呢!涂谜的软肋不多,可能除了她两位兄长,便只有那个叫佑中的小孩子了吧!
贺文天接受了这样的解释,便也不再追问。正事要紧,贺文天一摆手,翻窗离开了。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涂让明显松口气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苦杏仁那段,完全是从网上查的,如果错了,请忽略它,谢谢!明天见!)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力反驳与痴人说梦
因着终于有了比较靠谱的暗杀计划,贺文天的行动效率又是提速了不少。还没等涂谜调配出最佳的味道,贺文天已经带着准确的消息回来了。
“这东西的毒素主要集中在皮和尖儿上,还有别泡少煮,毒性就能保存住。只不过这味道……”味道这事儿,他就只能指望涂谜了。
涂谜点点头,然后端起之前调配的苦杏仁露,刚要抿一口尝尝味道,就被贺文天一巴掌拍在了手腕上。
哗啦一声,杯盘落下满地碎片。涂谜拧着眉不满地看向贺文天:“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呢?”
“我发神经?是你不想活了吧?明知道这东西有毒,还敢往嘴里送!”贺文天没想到涂谜竟然会亲自去尝,当时脑子嗡的一声,也顾不上别的了,只能赶紧拦住她。
只他这一巴掌有些没收住劲儿,就在涂谜玉白的手腕上留下了红印子。贺文天正心疼呢,却听到涂谜如此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心中便起了邪火。
“我能不知道有毒!你知道还是我说的呢!”知道了贺文天是一片好心,涂谜还是气儿不顺。她好不容易调的,这还没尝就报废了,还得重新弄,也是耽误工夫。
“那你还喝?”
“不喝我怎么知道味道对不对?”
“……闻闻不就行了!你鼻子不是灵得很吗?”
“你觉得就凭伊藤纯一对杏仁的痴迷劲儿,他的舌头灵,还是我的鼻子灵?”
“……那我找别人去弄。”
“你确定你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舌头比我灵,手艺比我好,又嘴巴比我紧的?”
“……”连着被怼三连击,这回是真的无力反驳了。于是贺文天的火气更是压不住了,恨声来了句国骂。他倒不是冲着涂谜,而是在生自己的气。
即便知道涂谜是有分寸的,就算是亲口尝,应该也不会出问题。可让她这样冒着生命危险为他做事,尽管涂谜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他,但贺文天的心里还是不得劲儿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冒险呢?
涂谜瞧见他的样子,也不再跟他较真。边转身回到炉灶旁继续调配杏仁露,边轻声来了句:“放心,没亲眼看着日本鬼子滚出中国,我且死不了呢!”
她来了这个时代,不就是要亲眼见证这个古老的国家浴火重生的嘛!胜利的那一刻还未来到,她还要替文伯、替徽儿姐看着呢,怎么会死呢!
涂谜将皮和尖儿从苦杏仁上剥离出来,又取了些甜杏仁一起研磨成粉,继续调制了起来。
此时,夕阳西斜,有柔和又厚重的光洒在她的身上。贺文天倚在门框上,看着涂谜的侧颜良久,然后幽幽地叹了声,拿起一旁的扫帚,打扫起地上的碎瓷片来。
涂让回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如此气氛诡异又莫名契合的情景。浑身的汗毛立起,疾步上前,一把夺过贺文天手中的扫帚,假笑着客气道:“怎么能劳烦客人动手呢,师兄快去坐着吧,这儿有我呢!”
“……真是难得从你嘴里听到一声师兄。”贺文天楞了一下,才抬眸瞥向涂让,戏谑地回了句。
“呵呵!”涂谜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是在骂娘。
这能怪得了他嘛?反正就算是他也有错,那他俩也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
某人借着欢迎小师弟入门的名头,暗地里却是想要教育他做人。若不是他实力过硬,这刚一进门,可就在老师和众位师兄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虽然最后抬不起头来的变成了贺文天,可这笔仇,涂让可是都记着呢!他现在能跟贺文天和平相处,完全是他大人有大量,懒得跟手下败将计较。至于叫师兄,等贺文天能打赢他那天再说吧!
涂让嗤笑一声,懒得再搭理阴阳怪气的贺文天,麻溜地把厨房打扫干净,就搁他妹妹身边看涂谜熬杏仁露了。
就在他们围着杏仁露打转的时候,海城大饭店顶层豪华套房里,伊藤纯一也在盯着一壶杏仁露沉思着。
“将军,可是有不对?”伊藤纯一的秘书发现他的异样,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作为伊藤纯一的心腹,秘书自然是知道,伊藤纯一怀疑有人要暗杀他的。虽然并没有证据表明此事,但秘书跟在伊藤纯一身边十多年,对于他的本事比任何人都清楚。伊藤纯一所谓的预感,可能听在别人耳中不可思议,但秘书可是亲眼见证过许多次伊藤纯一的预感成真。
因此,从省城出发来海城的一路上,即便他们提前做了无数安排,秘书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伊藤纯一,就是要在危险来临时能及时为伊藤纯一挡子弹。
只他神经紧绷了许久,却是直到进了海城,都没发生意外。秘书自然不会怀疑伊藤纯一疑神疑鬼,反而更加戒备起来。
在伊藤纯一说要入住海城大饭店的时候,秘书难得的反驳了伊藤纯一。可最后到底还是服从了上司的命令,但私底下更是戒备森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