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萧灵更是直接无视了黎觅,走进自己的房间,再没出来过。
睡前,看到萧灵没有来自己房间,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黏着自己,黎觅更加忐忑不安。她纠结半天,还是走到萧灵房间门口,小心地叩了叩房门。
“阿灵,你睡了吗?”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黎觅很沮丧,绕着房门左右往返,本想步子踩大声点引起萧灵的注意,又怕火上浇油,吵到生气的小朋友,于是只得靠着门,声音放得更柔:“阿灵,是我不好,我错了。”
“你不要和我生气了,好不好?”
见这些道歉没有效果,黎觅咬咬牙:“要不这样,只要你消气,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句话一出,房门立马从里面打开了。
侧着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的黎觅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因为惯性摔到地上,却被人及时拉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阿灵,我……”
黎觅还没来得及高兴,抱住她的人忽然用力,她被拖着磕磕绊绊走了两步,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后背撞到柔软的床垫和鹅绒被,跌到了床上。
萧灵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黎觅,表情淡淡的:“你说的,只要我消气,什么都听我的。”
见黎觅不敢挣扎,只能无奈地仰着头看她,萧灵心里一动,手撑在黎觅的右边,俯下.身,贴着黎觅的耳畔道:“那好,答应我三件事,我就原谅你。”
呼出的热气往敏感的耳廓钻,脖子也受了牵连,惊起一身战栗。黎觅浑身发软,慢半拍地意识到某种危险在靠近,瑟缩道:“什、什么事……”
萧灵咬了咬烫成小番茄的耳垂,轻笑:“第一,吻我。不是之前蜻蜓点水一样亲亲唇面而已,我说的吻,是舌吻。”
“……”
触及到知识盲区,黎觅大脑一片空白。
萧灵拨弄着黎觅的头发玩,一边慢条斯理道:“黎姐姐假如不懂,就当做在吃一块糖。先叩开我的牙关,伸出舌头裹住我的舌头,然后再……”
黎觅脸红得几欲滴血,一把捂住萧灵的嘴巴:“不要再说了!你才几岁,怎么就这么,这么……”
萧灵穿着纯白色的睡袍,神情无辜,配上她乖巧无害的外表,看起来就像一只刚长齐毛的小羊羔。然而下一刻,不谙世事的小羊羔就顺势舔了舔黎觅的手心。
黎觅被痒得闷哼一声,跟触电一样直往床的另一侧滚。
萧灵也不着急,等黎觅自以为挪远了,悠悠道:“所以,黎姐姐是做不到第一件事了?”
黎觅:“……”
黎觅憋屈地又滚了回来。
萧灵笑了声,因为喝过酒的缘故,眸子水光潋滟,脸颊也染上了红晕,像是情动的百合花,纯真又妩媚:“做不到第一个要求不要紧,要不要听听第二个要求?”
黎觅吞了一口唾沫,小鸡啄米般点头:“嗯。”
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般,萧灵慢慢整理一番睡袍的褶皱,又理顺黎觅刚才滚乱的头发。等黎觅忍不住要出言催促的时候,她才牵过黎觅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
“第二,要我,或者给我。”
黎觅:???
萧灵仿佛明白黎觅会懵逼,好心解释道:“黎姐姐假如不懂,就当做是一个特殊的活塞运……”
“闭嘴!”黎觅已经快疯了,全身的血都在往脸上涌。
萧灵置若罔闻,继续在危险边缘试探:“好吧,黎姐姐应该懂了我想表达的意思。那么,黎姐姐是选当攻,还是做受?黎姐姐你没什么经验,我其实建议你做受,只要躺着享受就好。”
“……”黎觅捂住脸,碰也不敢碰萧灵的腰带,放弃交流的同时,也在怀疑人生。
这个世界怎么了?她那个乖乖巧巧的妹妹哪儿去了,怎么现在随口一句就是搞黄色?
“黎姐姐对第二个要求好像也不感兴趣?哎,不过没关系,还有最后一个要求。”萧灵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宠溺得像是在哄孩子。
黎觅面无表情,懒得说话。
前两个要求这样过分,哪怕萧灵下一个要求是立刻出国结婚,她也不会有一丝波动了。
然而,并不是。
萧灵说:“相信我,这个要求比前面两个都简单,黎姐姐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黎觅睁开眼睛,有些困惑。
萧灵望着黎觅,眸子深邃如无底的暗河:“黎姐姐,我想知道,过去的十年,在一起的这些天,你喜欢过我吗?哪怕是一点点,你曾经对我有过心动吗?”
黎觅微怔,屏住呼吸。
在这一刹那,黎觅有种感觉,那就是萧灵前面说的那些,不过是在逗她玩,而萧灵真正在意的,只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喜欢?心动?
黎觅有些茫然。
对自己妹妹一般的亲人,当然不会有爱情层面的喜欢和心动。本来这样坚定认为的黎觅,想起萧灵不亲自己时生出的失望,亲近时隐隐的欢喜,被调戏时的害羞,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质疑。
她或许,还是有一点喜欢和心动吧?
思考许久后,黎觅刚想点点头,却看见萧灵垂下头,背对着她下了床,拴好松松垮垮的腰带,然后说:“算了。”
“南墙太疼了。”
这一刻,黎觅冥冥中,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最爱唤自己甜甜的小流氓,今天一声都没叫。
她只是叫她,黎姐姐。
第53章 离开
卧室很安静, 也很孤寂。
听着自己过于吵闹的心跳声,萧灵蜷缩在被子里, 又翻了个身。她数不清这次今晚第几次翻身,也许比她数的羊要少些, 又或许是多一些?
她不知道。
她失眠了。
只要一闭上眼睛, 那些曾经刺伤她的话语就浮上心头,每只跳过栅栏的羊都成了精, 一边跳一边重复黎觅说过的话, 它们带来的不再是睡意,而是痛意。
不敢闭眼睛, 睁着眼睛又睡不着, 萧灵坐了起来。床头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十二点,这代表已经这一天已经翻篇,来到了新的一天。
萧灵想,她应该也学会翻篇, 最好每到一天, 就忘记之前所有烦恼,这样凭着她对黎觅的感情,她能用这样委曲求全的姿态熬一辈子, 也单相思一辈子。
这样没什么不好,反正别人说的话她不在意……应该,是不在意的吧?就算有人像批评傅秋月侄女一样,批评她一厢情愿,骂她没有尊严, 她应该也不在意的。
萧灵笑了笑,掀开被子下了床。她不喜欢打游戏,心乱也看不下去书,要打发时间,一时还想不到什么合理的方式。在走廊游荡一圈,她眼尖地发现,墙边有一圈头发。
栗色的,是她的。
萧灵捡起头发,丢进垃圾桶,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拍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黎姐姐是个洁癖,要是其他角落还有我的头发,她肯定都等不到阿姨来打扫清洁,自己就动手了。上一天班,还要做家务,好累的,正好我闲着,我来。”
说做就做,她先拿上扫帚扫了一圈除了黎觅房间以外的其他地方,再洗好拖布,用干净的拖布抹了一圈。因为怕吵着黎觅睡觉,她动作都放的很轻。
地上干净了,家具这些还没有。
萧灵做事向来有头有尾,所以又拿上桶子接了水,来到玄关擦拭鞋柜。鞋柜里备用了好几双红蓝色的拖鞋,萧灵把它们放整齐,再合上柜子,擦旁边的柱子。
好在身高线是用碳素笔画的,并不会擦掉。
萧灵擦着擦着,比了比自己和黎觅的身高差,小声嘟囔:“明明牛奶都按时按量喝了,怎么就是长不到那么高呢?这样我看起来更小了,都没法给人安全感。”
身高线上标注的小心心,无声地安抚她。
萧灵振作了一些,继续从门口擦拭过来。要擦的东西很多,像是黎觅在慈善拍卖会里拍下的宋代小瓷瓶,尽管黎觅那样喜欢,但萧灵问了一句,她就把瓷瓶丢给萧灵当笔筒了。要不是凌笙来做客说过一次,萧灵都不知道这个小瓷瓶这么珍贵,还依然把它摆桌上当笔筒使。
再像是收纳在圆形盒子里,一堆粉红色的小石头。这是前几年黎觅去外地出差,在沙滩上捡的。
萧灵问她捡这些做什么,黎觅难得有些忸怩,不肯说。之后被萧灵缠的没办法,才不情不愿地说,同行的职员都会给朋友或家人带手信,她不知道买什么,干脆就带最有特色的石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