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爷每天都在演戏(重生)+番外(73)

作者:冬不拉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温初白认出许久未见的江汎,便快步跑了过去。

可她不知这里众人是否知晓江汎的身份,也不好叫嚷,只能走了过去才向二人打招呼,可旁边那穿着袈裟的僧人却更叫她吃惊。

“你是……”温初白张着嘴,这僧人不正是当初在文贝街沧水庙中遇见的那位神秘的老僧吗?只可惜他当时没说自己姓甚名谁,此时她虽认出了,却叫不上名字。

还未等那老僧回答,江汎忽的挡在了她面前,面上带着二分紧张,“弟妹,你怎么在这!”

温初白摸不着头脑,又猛地想起,自己这会儿是女装打扮,并非当初在文贝街的温公子,那聪慧王妃可是个傻子,可不应见过那老僧,只好亡羊补牢地傻笑道,“太子哥哥,我来玩呀。”

老僧扫视了一下四周,“此处不适合说话,随我过来吧。”

温初白对江汎自是信得过,对这老僧也带着奇异的熟悉与信任,便当下点头,同二人一起去了临时的住处。

皇城外因有印记而被驱逐的人不少,有的还是孩子,因此嘈杂一片,好在二人这临时居所足够僻静,能暂时落脚。

“弟妹。”江汎仍然皱着眉头,“现如今整个皇城都在寻你,你不该回来的。”

温初白心里一跳,江汎到底知道些什么?

她勉强一笑,“太……太子哥哥,你在说什么呢?”

江汎叹了口气,“弟妹,今日幸亏是我与来师傅遇到了你,不然一会儿城中人查验身份,定要将你抓了去。”

温初白手指微微握拳,江汎既然这样说,自己身上带有印记的事情一定已被知晓,那她装疯卖傻的事呢……

她正想着,江汎便如有所感地接着道,“我知道,你那样聪慧善良,平日里装疯卖傻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但我现在并未与你说笑,最近皇城中都在抓你。”

温初白深吸一口气,“你都知道了?”

江汎点点头,“都知道了。”

温初白说得有些艰难,“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汎垂着眸,“很久之前了,若非要说个准确时候,应是我们租铺面时。”

温初白惊出一身冷汗来,那时她明明做的是男装打扮,就连柳清芳也说与她女装模样相差甚远,江汎竟然能认出来?

她便又问,“那红印之事呢?”

江汎道,“那个要晚些,是上回宫中一事后我才知道的。”

“……”可一点都不晚。

江汎瞧她有些吓着了,便又解释,“你不要担心,我眼力惯常要比旁人好些,你男装打扮的确英气,旁人应该不会看得出来。”

温初白深吸口气,“那你如今知道我是灾星,为何不将我送到宫内?”

江汎无奈地淡笑,“我若是想这样做,当初在宫里戳穿你不就可以了,又为何要现在才做?”

温初白不解,“可国师说,灾星会动摇我们怀川未来的帝星,你是太子,就不忌惮我会害你丢了皇位吗?”

没想到江汎听她这样说,笑的爽朗了些,“你我虽未见几面,但我却也知晓不少消息,你三番两次地叫我小心皇弟,甚至教唆我手足相残,虽手段我不认可,但却是在为我着想,当初的我还不理解,可知道你逆天改命而来之后,一切便讲得通了。”

温初白舔舔唇。

所以,江汎在一开始便知道那个盘铺子、去文贝街的温公子就是自己,从而推得自己并非真傻,也因此,她在宫中那样混淆视听,反倒成了此地无银。

她摇了摇头,“太子哥哥可真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看破不说破。”

江汎没答她,反而道了句,“众生皆苦。”

温初白叹了口气,“你既然什么都已经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做,江決他……”

江汎打断她,“皇权,说实在的,我并不在意。只要能让怀川乃至天下的百姓平安,快乐,我当不当这个皇帝,乃至当不当这个太子,都不重要。”

“可是你上一世……”温初白恨铁不成钢,“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上一世最后怎么样了吗?”

客死他乡,身首异处,受万人唾弃,死不瞑目。

江汎微笑,“你也说了,是上一世,与现在无关。谢谢你之前的提点,之后的路,我已经想好了。”

温初白深吸一口气,“太子哥哥,整个宫中,除了小石头,就只有你和父皇待我好,我不希望你们再遇到任何灾难,我把你们当做家人看待,所以,也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弟妹有心了,我会多加小心的,也会把你这份心意传达给父皇的。”江汎淡淡笑着,带着欣慰,又望向了身后的城墙,“皇城……”

温初白见他不正面应自己,心里着急,便转向了那老僧,“来师傅,方才我听太子哥哥这样叫您,便也这样叫了。我知道您神通广大,还请您多多费心,一定保护好太子哥哥,求您了。”

那老僧笑着点点头,他原本就生得慈眉善目,如今这样一笑,更是生出一抹佛像来,只是说出来的话亦叫人难以理解,“因果轮回,皆是命数。倒是你,我先前与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温初白一怔,回想起来,“借钱的事?”

老僧点点头,“记得便好。”

江汎站起了身子,“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说明,我们便回去继续施粥吧,他们这会儿估计要忙不过来了,弟妹,你先与我们一同去,晚些时候你坐我的马车进城,他们不会查我。”

温初白顿时递过感激的目光,“谢谢太子哥哥。”

皇城外的人到底与那乞儿们不同,大家大多都是正常的老百姓,偶尔几个,还是倒霉的富家千金、少爷。

外面的人分成几派,有钱的人扎在一起,带着丫鬟小厮,除了地方简陋了些,倒仍然过着富足日子。

普通百姓则又是一堆,大多会有城里的亲属日里送餐过来,住的地方虽然破败,却也有床垫被褥,不至于风餐露宿。

最惨的则是些独户,家中本就他一人,什么盘缠细软都还没来得及拿便被轰出了城,又不敢走远,又没有吃食,若不是江汎日日前来,恐怕早就要饿死在了城外。

可偏偏这些独户又大多是些脾气暴烈的光棍,有的人喝着江汎的粥,不但不领情,还冷言冷语。

“又把你家的剩饭拿来了?”这个农户昨日才被查到,此时还没饿得狠,瞧见江汎过来,嗤笑一声。

江汎恍若未闻,温言道,“饿了便去吃点,别弄坏了身子。”

“呸。”那农夫冷笑一声,“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人的虚情假意,真要是觉得我们可怜,怎么不拿些银子来?”

江汎道,“这儿又没有铺子,我给了你银子,你也没法去换吃食。”

“哼。”那人嗤笑一声,竟不再说话,接了一碗粥。

江汎心知他一日滴水未进,特意给他舀了满满一碗,可哪成想,那人猛喝一口,竟将嘴里的粥尽数喷出。

熬碎的米、滚烫的汤,就这样直直喷在了江汎脸上。

空气也仿佛静止了一瞬。

在温初白心中,江汎是清风霁月,仙人之姿。

而事实上,哪怕是生人见了江汎,也感慨一句: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可如今他乌发挂着白粒,额前本随风而动的须发,也因为米汤粘在颊侧;脸上更是狼狈不堪,粥水顺着脸庞流进领子里,洇湿了整洁的衣裳;又因为太烫,江汎微微地倒退了一步,眼睛闭了许久才试探般地睁开。

温初白手攥成了拳,他把江汎当做哥哥,这人这样做,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不吃便不吃,为什么要这样!”她生气地喝了一声,拿起一只陶碗就要往那人脑袋上扔。

江汎连忙拦住她,“弟妹!”

他将温初白按住,又转过头去,诚恳地道歉,“对不住,是不是这粥太烫了?刚熬的,忘记提醒你了,是我的过错。”

饶是那农夫再万般不讲理,此时也有些尴尬。江汎脸上还挂着他喷的粥,可都未顾得上擦,便先朝自己道歉,叫他面上有些挂不住,囫囵不清地道,“是有些烫,下回……下回记得说一声。”

江汎送走他,才松开温初白的手,瞧见她满面不忿也是微微一笑,“弟妹,你就莫要生气了,他孤苦伶仃的,又被人轰出了城外,心情欠佳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你不还得谢谢他?我如今这幅样子,得早些回宫了,你这么久没回来,定是也想家人了吧,可以早些回去,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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