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点头,正要再夸那夫人一句,又瞧见温初白与江煜牵的手,话堪堪停在嘴边,改成了,“哥哥的二夫人也很美貌。”
“噗——”温初白笑出声来。
小男孩一头雾水,挠着头小声问,“我,我说的不对吗?我娘亲和我说了,见到哥哥就要说厉害,见到姐姐就要说美貌,虽、虽然哥哥的二夫人有些高大,但……”
温初白被他逗得捧腹大笑,“对,对,你哥哥我的夫人都很美貌!”
江煜无奈地瞧了她一眼,弓下腰问,“你这糖葫芦怎么卖?”
小男孩摇摇头,踮起脚尖从糖葫芦串上取下一个最大的,“哥哥帮我们文贝街赶走了恶霸,这个送给哥哥和二夫人。”
温初白逗他,“就一串啊?”
小男孩想了想,又拔下来一串。
温初白又笑,“那我家还有个大夫人呢?”
小男孩瘪瘪嘴,又拔下来一串。
“我还有个娘亲呢。”
……
一刻钟后,江煜接管了糖葫芦串。
温初白笑得前仰后合,她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先前只知道你是个见义勇为的小男子汉,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君子。”
小男孩本来还懵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把糖葫芦串交出去了,可听温初白在夸他,又开心地点了点头。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温初白道。
汤谷街与文贝街本就挨着,只不过以前商铺们之前只开汤谷街那边的门,如今文贝街发展起来,不少铺面便在文贝街开了后门。
温初白从其中一个铺面进去。
打着算盘的小掌柜听见声音,立即抬头,“哟,柳公子。”
温初白点点头,“我来看看账。”
“来,给您。”小掌柜拿出了账本,一脸好奇地凑在旁边,“上回您托人将户头的钱都取出去了,是做了什么大生意?”
温初白缓缓看向他,心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掌柜毫无察觉,“您这个未安币买得真是妙,当初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现在有什么好做的生意,给小的讲讲呗。”
温初白一愣,未来的动向,除了她发觉的瓷器之风,旁的也都是她从书中看来。
可如今,除了经商一类的东西能够拿来套用,历史、文化大多已经全然推翻,没有效用了。
这般想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翻开账本。
户头上未安币的那一项大喇喇地标着:零。
第八十七章 【大结局】大婚
温初白心口一阵郁结。
江卿拿她的钱,对付她的夫君。
小掌柜瞧温初白神色奇怪, 瞄了一眼账本, 一拍脑袋, “错了错了,拿错了。”
他去了书案边,换了一本崭新的来。
“大前天下午您派人来存钱, 我写在新本子上了, 刚才一顺手, 拿错了。”
温初白翻开新拿来的账本。
户头:柳清芳
存储未安币:两千万整。
存储怀川币:一百三十六万二千七百一十四。
小掌柜道, “怀川币是您这月生意上赚的, 有两家店的钱还没送来,所以还没有并进未安币里。”
温初白心中复杂, 江卿竟然在坐上皇位的当日下午就将借她的钱还了回来,还多还了这么多。
她看着账本沉思片刻, 江卿学她也将自己的钱换成了未安币, 并推动了未安国的出口, 使未安币增值,但如今江卿自己登上皇位……
她让小掌柜取了两万带在身上, “之后的钱, 就不用换成未安了。”
小掌柜心领神会点头, “那我也取出来,谢谢柳公子。”
温初白拿着钱回到文贝街上,江煜和小男孩正一起卖着糖葫芦。只不过,小男孩一个人卖时还好, 有江煜这样一个人高马大又衣着华贵的男人在一边,糖葫芦的销量简直断崖般地下滑。
温初白走过去,小男孩脆生生地叫了一声,“江夫人。”
大街上,她又是男装,听小孩这样叫,温初白顿时羞红了脸,她瞪着江煜,“你和他说什么了!”
江煜笑眯眯的,只问,“你去取钱了?”
温初白点头,从怀中取出那两万的怀川币递给小男孩,“这个给你,谢谢你上次在我遇见危险的时候勇敢地站出来。”
小男孩挠挠头,“可是我娘说了,那是不对的。”
温初白笑道,“所以哥哥才给你钱呀,你要好好长大,等你像哥哥的二夫人一样高了,这就是对的了。”
小男孩半知半解地点点头,继而欣喜地转向江煜,“二夫人,你真厉害,果然我叫了哥哥一声温夫人,他就给我钱了。”
温初白:“……”
江煜哈哈笑着,又忽悠小男孩道,“既然如此,你这糖葫芦串就是我的了。”
小男孩点头,“我是男子汉,愿赌服输。”
面霜铺中众人看见江煜拿着一堆糖葫芦,吓了一跳。
温初白笑呵呵的,“天天瞧阚师父在吃,我也馋了,便买回来给大家都尝尝。”
事实也的确如此,江煜拿着糖葫芦分给众众人,温初白则抓住了好不容易待在屋里的阚阳。
“喏。”她递给阚阳一串。
阚阳捏在手里,却不下口。
温初白便问,“听说至臻阁过几日会有活动?”
阚阳瞧她一眼,懒懒地应了一声。
“到时候来的人很多?”
阚阳又点点头。
温初白嘿嘿一笑,“阚师父,求您帮个忙。”
阚阳转向她,“什么忙?我在重黎楼呆不久了,等看完至臻阁的热闹,我就打算出去游山玩水,不再掺和你们的烂摊子。”
“来得及。”温初白贼笑着,在阚阳耳边嘀嘀咕咕了半天。
阚阳瞪圆了眼睛,“你个小丫头!胆子够大的!有你娘亲当年几分样子。”
“嘿嘿。”温初白笑着跑了,声音却还飘在身前,“阚师父,乖乖吃糖葫芦哦!”
阚阳瞧了瞧眼中的糖葫芦。
这么多天以来,他日日去文贝街买这糖葫芦,可他却从未吃过,他根本就不喜欢糖葫芦,日日去买,只不过找个不呆在房间里的理由罢了。
柳清芳的假死,甚至后来发生的种种,都没有让他脱离执拗与杀伐的桎梏。
他以前不懂,也想不明白自己的“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却没想到,在这小小的面霜铺子给想通了。
或许他该多出去走走,说不定能在杏花树下,结识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或许不漂亮,但一定温柔。
“咔嚓。”他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果肉酸的人一机灵,“呸!”
果然还是很难吃。
半月后的至臻阁大展被阚阳定在了下午,说是算过之后是个吉时,江煜虽然莫名其妙,却也觉得阚阳能接受就实属不易,没再多说。
这会儿,午时刚过,受邀前来的观展的人已经快要把天门峰踏平。
新修建的至臻阁坐落在半山腰上,被修成了一个巨大的半圈建筑,像是个饱满的瓷碗倒扣在地,又有异宝的光芒笼罩着,像是个发着淡光的琉璃圆球。
众人往里进时,皆在赞叹。
奇珍异宝流光溢彩,皆被挂在了至臻阁的内壁。正中一道粗柱直通房顶,每隔三米高度便有一层半圆形的落脚处,供人上去近距离观赏。
因为料到了人数众多,至臻阁一层修得格外的大。
可即便如此,地上摆放的椅子也不够人坐,边缘上满是站着的人,整个至臻阁更是四处都是交谈声。
“重黎楼主到——”有人报道。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千万双眼睛目光灼灼,盯着一身鎏金白袍,带着银白面具的江煜。
“这……重黎楼好像是转了性子哈。”
“是啊,竟不穿黑袍了。”
江煜对于底下的嗡嗡声恍若未闻,他立在前头,既因为听说皇城中母妃沉冤得雪感到快意畅然,又因为温初白不愿意陪他一同上场而烦躁气闷。
“诸位。”他道沉下气道,“一月前,我曾说过,重黎楼日后收集珍宝异术,会征求物主意见,不是儿戏。今日邀各位前来,就是请大家监督。”
底下便又一阵嗡嗡。
“重黎楼主不自称‘本座’了?”
江煜继续说着,讲完了承诺,又说有人自愿捐赠,会获得重黎楼的奖励,他说了不少,一条条、一件件,都让下面的人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