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林灯背着书包回家。犹豫片刻，林灯朝着沙发上卿城说道：“我以后可以问你题目么？我说的是这些理科之类的，我有很多不会写。”
“免费讲题么？”
“那你要多少钱？”
“钱就算了。”他的眼里笼着一层灰蒙蒙的雾。
“那你以后想要什么，只要不贵，我都可以满足你。”林灯越发觉得他人好相处，以前为什么她没有发现？
第九章
“你最近和卿城处得挺好啊！”谢一妍停下手中的笔，侧头望了眼正在奋力思考数学题的林灯。
林灯陷入深思中，没在意谢一妍再说什么，过了好会才发出绵长的音：“嗯。”
这道三角函数题，昨天问了一遍卿城，听懂了，然后今天再写，怎么就写不出来了呢？林灯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己真是猪脑子。
林灯抬头望向卿城的座位，但是空无一人。林灯叹了口气，这时，陈年坐上她前面的位置，身子侧坐着，跟王成说着话。
“你参加学校组织的篮球赛么？”王成问陈年。
“嗯，”陈年说完，一顿，手抚了抚头发，接着偷偷看了一眼林灯，“班里还会组织啦啦队吧？”
“肯定的，希望班里漂亮的小姐姐都参加，哈哈哈哈哈，”王成瞥到林灯，“林灯，你要不要参加啦啦队？”
林灯深陷数学题中，不能自拔。参加啦啦队，很浪费时间吧？还得要拿出时间排练，月考就快到了，学习最重要！
“应该不会。”林灯摇头。
王成扫了眼黯淡失色的陈年，追问林灯：“为什么不参加？”
“我没时间，很忙。”
“参加吧。”陈年突然开口对她说。
林灯望着他认真诚恳的眼，迟疑了。林灯还没开口，教室里突然闹哄哄起来，林灯身后多了个人出来。
“这道题会写了么？”卿城的鼻息轻轻吹拂在她的脸上，一只手支在她的桌角，弯下身子看她的题目。
林灯摇了摇头，抬眼偷偷瞥了卿城一眼。卿城从楼下的篮球场打完球回教室，头发湿淋淋的，应该是冷水冲了头，水顺着他凌厉的侧脸滑落下来。卿城眼镜有些近视，所以他眼睛微微眯起。
“这道题，昨天我不是讲过了么？”卿城从她手中抽出笔，拿了她的草稿纸，“傻瓜。”
林灯脸绯红，陈年还在这里，不会觉得她很蠢吧……
“傻瓜～”
“傻瓜～”
跟着卿城一起打球上来的男同学，坐在位置上休息，眼神却是直直地盯在这儿的，表情耐人寻味，纷纷学起了卿城这句“傻瓜”。
林灯垂着脑袋，听他讲题，在众人的调侃下，耳根子也紧接着红了。
卿城讲完了，可是林灯根本没有听进去，卿城问她懂了没，林灯赶紧点点头，希望他赶快走。
静谧空气，弥漫开的暧昧。
“那你讲一遍跟我听。”卿城淡淡开口。
“好的，先等会，”林灯朝卿城说完，对着她前面有些尴尬的陈年说，“我参加。”
陈年原本灰蒙蒙的心情，顿时亮堂起来。他朝林灯点头，回了座位。
卿城拧着眉，转过身回了座位。林灯不知是哪里得醉了他，低头看向草稿纸上写得龙飞凤舞的字体……
班会课上，林灯报了名参加啦啦队。陈年也报名参加了篮球赛，意外的是卿城居然也参加了比赛。卿城一直都是以学习为重，很少参加娱乐性比赛，浪费时间。
晚上放学时间，林斯跟几个玩得好的朋友约了去网吧吃鸡，委托了卿城送林灯回家。
卿城站在教室后门口等着她。林灯收拾好后，准备走，吴雨佳截住了她。
吴雨佳拉住林灯的手：“阿灯，你也参加了啦啦队么？”
林灯不知道吴雨佳怎么叫她叫得如此亲密的，抽出手，点头。
“我也参加了呢！”吴雨佳又牵住她的手，“以后我们一起练习吧！”
“哦，那我先走了……”
吴雨佳朝她甜甜一笑：“嗯，明天见。”
一路上，卿城一声不坑，自行车他依旧骑得飞快，林灯揪住他的衣服下摆，怕掉下去。
“你怎么参加了篮球赛？”林灯主动跟他说话，讨好地问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讨好他，也许是他帮了自己很多？
卿城按住刹车，惯性使得林灯撞上了他的后背。
“因为这次参赛的人很多，班里会有一次选拔，会淘汰一批人。而我，最喜欢看别人淘汰后失意的模样。”
林灯坐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神情。
·
啦啦队排练的时间，定在最后一节课下课后，排练一个半小时，再回家。
林灯这些天除了脑力劳动，还有体力劳动，累得不行。原本不想拖累林斯等她回家的，但是天太晚了，林斯不放心她。
吴雨佳是啦啦队队长，曾经学过几年舞蹈，所以是在吴雨佳带领下练习的啦啦队体操。吴雨佳特别关照林灯，就像她自己所说的“我们一起练习。”，在位置安排上和舞蹈动作上，将最好的都给了林灯。
班级一共有十几个女孩参加啦啦队，不少人眼红林灯的位置。
“雨佳，为什么要给林灯这么好的位置啊？”
“林灯比较适合嘛！”
“她又没学过跳舞，你应该站在前面的，凭什么给她！”
“没事啦！”
林灯不是一次两次听见有人在背后说她了，她也不稀罕站在最前面。于是，彩排完以后，林灯便与吴雨佳说得一清二楚，自己不站前面了，将这位置让出去。
吴雨佳安慰着她：“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些什么啊？不用在意她们的话，在我看来，你最合适了！”
林灯没说话，吴雨佳接着说：“其实，我的理科成绩还行，你不会的题目，我可以教你写。”
林灯顿悟了，原来是因为卿城，吴雨佳这样三番四次的对自己好，就想让她离卿城远点吧……
但是，怎么可能呢？卿城可是一妍的。
“我讲题思路很清晰的，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就好，我教你。”
……
林灯八点多钟到家。一回来，胡兰便开始责骂她起来，大意就是怪她让林斯晚回家了。
“妈，你能少说两句么？吵死了！”林斯也很清楚胡兰是重男轻女的，且是很严重的。
林斯只要一发脾气，胡兰就不会再骂林灯。
林灯回到房间，打开作业本，开始写题。一项一项的按要求完成，最后剩下的永远是理科题。她拿出手机，拍照发图问卿城怎么写。
卿城每次都会回一张，思路十分清晰的过程给她。
但是，今晚，林灯等了很久，卿城都没有回她消息。
来我家。
最后，卿城回了她三个字。
林灯犹豫了一会，然后收拾了书本，去对门敲门。
卿城开门，他穿着白色纯棉的短袖，黑色长裤，头发滴着水，刚洗完澡的样子。林灯朝他微微一笑，抱着书本进来了。
“阿姨睡了么？”林灯见客厅的灯是熄灭的，只有卿城的房间还亮着一盏台灯。
“她不在家。”卿城将门“咔嚓”一下关上，林灯打了一个颤，转过身看卿城。
暗黑的空间中，卿城朝她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林灯僵住，卿城面目她看不正切，只听见他沉缓的声音：“我们家客厅的灯坏了。”
林灯抽回自己的手，卿城也不在意地将手插在兜里。
林灯总是陷入自我怀疑，卿城有时候的举动，超出了普通同学的距离，但卿城却不自知，他每次都如此坦然，林灯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这是林灯第一次到卿城房间来，干净整洁的书桌，被子也叠得很整齐。
林灯将书本摊开，坐上了卿城的座位。
“我有很多题不会写，”林灯翻着书本，“你要是想睡觉了，我就回家，明天再问你。”
“嗯。”卿城将她的书本移过来，拿过草稿本和笔，带上眼镜开始跟她讲题。
林灯第一次见他戴眼镜，他的眼镜就是很普通款式的长方形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斯斯文文的，禁欲系满满……
林灯专注起来听他讲，但是太过疲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卿城停下来，侧脸看她：“明天再讲。”
林灯摇头，又硬撑着听了一会，眼皮不受控制的快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