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务员便过来，给她添了一杯酒，满满一杯，服务态度是真的好，说一杯就真是满满一杯。
白酒入喉，连着舌尖都是火辣辣的，几杯下肚，连着胃都辣起来了，尤其没吃晚餐，光喝酒去了，何齐显然注意到她脸色有些不对，小声对她说让她吃些东西。
林灯侧头看了一眼脸红透的何齐，只喝了一点酒，脸上的红晕就已经一大片了，果真是酒量不行，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喝一小杯啤酒都会醉。
她一下没控制住，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何齐瞥到她的笑，拿起酒瓶给她又空置的杯子倒满。此刻包厢里的声音比刚才更闹腾。
何齐说：“替我给付经理敬一杯。”
太吵了，她没听清他说的话，睁大眼询问他。他一把拉过她的手臂，将她扯到身前，靠在她耳边说道：“替我再给付经理敬几杯。”
她知道何齐这是打击报复，没想到他这么幼稚，她更是忍不住，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站起身，寻着对面的付经理，脸上还是忍俊不禁的笑意，直至视线对上被人群包围的他，笑得颇有意味的卿城。
“卿总，您怎么来了？”何总监拿起桌上的酒杯，起身朝他走过去。
“何总监的庆功宴，我怎么会不来看看。”卿城挑了挑眉，碰杯，一饮而尽，何齐只是抿了一小口。
“林灯，这是卿总，过来敬杯酒。”
她朝卿城笑，打过招呼，一杯见底。
“何总监这几年的酒量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哈哈哈”周经理突然插进来调侃起来。
……
林灯步子有些踉跄，头有些晕，扶着墙壁从洗手间往包厢走，还没走几步，突然腰上多了一股蛮力，她被抵在墙上，被迫抬头看向他。
“我忘了何齐不会喝酒了，”他另一只手拂过她额前散落的碎发，“做我的秘书吧。”
“不，”他一说完，林灯立即拒绝了他，“我酒量还可以的，我没醉。”
林灯皮肤本是特别白皙，因为喝酒有些上头的缘故，脸上沾染淡淡的粉红色。
他手覆在她的脸颊上，蹭着她的皮肤，眼睛深沉，喉结动了动，一会才应了她：“嗯。”
冰凉的唇落在微微发烫的脸颊，莫名让她凉凉舒适的感觉，直至他的唇舌吻到她的嘴角边，她脑子一清醒，手捂住嘴。
“我要回家了，卿城。”
再这样在两个世界生活，错乱的可能不只是世界了，还有她的精神。
“去我那里吧？”卿城吻了吻她堵住嘴的手背，呼吸都越发粗重起来，“我很想你。”
第四十章
“我们是什么关系？”林灯冷淡的语气将他从□□中拉回，提醒他，“我没有答应你。”
卿城身子一僵，下一瞬凝视着她的眼神便恢复如常的清冷，接着听着她继续说：“我们可以保持该有的距离么？和你接触太多，我会感到不安。”
她的不安来源于夏莹，夏莹倘若知道自己丈夫出轨的女人的亲人与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其次，卿城于她来说，就像迷雾一般，她看不透卿城。最让她在意的是，卿城没有向她袒露过自己。
例如，在电梯里面，她向他坦白沈静与卿南的关系，但是从他的反应来看，好像早就知道沈静与卿南的关系……
林灯推开他，不顾他的反应，手撑着墙往包间走。
何齐从酒桌上好不容易才脱身，出了包间，空气都好了一些，往洗手间走到一半，便看见自己的新秘书脸上红彤彤，步子摇晃往回走。
他迈步走去，问：“林灯，还能撑住么？”
“还行，只是胃有点不舒服，何总监我现在能先走么？”
何齐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想着酒局也差不多快完了，也就不需要林灯扛酒了，便同意她走了。
林灯到了酒店大厅，刚刚打了电话给谢一妍，半个小时到，她找了沙发先坐下来等谢一妍。
她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会，掐着时间走到酒店大厅门口，等谢一妍。不知是不是路上堵车，林灯站了有一会儿，谢一妍还没有到，她身后倒是来了一群人。
“林秘书，你正好在这，何总监喝得不省人事，叫辆车把他送回去。”其中一个同事朝她说道。
林灯看着被两个人架住喝得烂醉的何齐，心想着都敬完了酒，酒局都快结束了，怎么还会喝成这样？
“我送吧，刚好我与他同路。”卿城弯着唇，笑容却透着冷。
“阿灯，上车吧！”谢一妍到了，将车停在门口，拉下车窗叫她。
“那就谢谢卿总了，我就先走了。”林灯微微鞠躬道谢，上车。
谢一妍待她上车，拉上车窗，便侧着身子问林灯，嗓子还有些哑：“那是……他么？”
林灯点头。
一路上出乎意料的安静，直至到了林灯家楼下，谢一妍突然开口问她:“你觉得我和他配么？”
她只能硬邦邦地回答：“还可以。”
谢一妍没发现她的不自在，反倒是继续说着自己的心事：“可是我觉得我们两个的身份地位差距实在太大……”
“一妍，你现在先别想太多……我脑袋有些疼，我先回家了啊。”林灯说着便出了车，快步上楼。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她想坦然，但是坦然过后的结果她承受不起。
电梯打开，她没想到能撞上卿南，她打了招呼，表情疏离得很，卿南倒也不在意。
林灯洗完澡以后，去敲了沈静的房门，这是这些天以来，她第一次主动与沈静接触，沈静的表情也有些惊喜。
“阿姨，你能跟我说些跟我亲身妈妈有关的事儿么？”
沈静以为她是来和自己聊卿南，没想到是问沈悦。
林灯之所以会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沈悦，是因为卿南在电梯说“自从你的亲生母亲离世，她一直再找你，她很爱你，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不要因为外界因素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本该有的亲情。”
“你想知道你妈妈什么？”
“有没有她以前的照片？或者是她喜欢的事，她的生前的工作。”
沈静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木制盒子，这是沈悦的遗物。
一叠厚的照片，单人照双人照集体照，她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沈静也在身旁解释着照片里的人还有事物。
“那我爸爸呢？”
沈静神色犹豫，眉头紧蹙，过了好一会，才说：“你没有爸爸，他丢下了你妈妈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你妈妈因此得了抑郁症，生下你以后，精神完全不受控，我们发现的时候，你已经不知道被丢在哪里，而你的妈妈也自杀了。”
她只以为是天灾人祸，才会父母双亡。自杀？难怪沈静之前总是不愿意说起这件事。
回到房间，她盯着天花板发愣，想到照片上灿烂如花的笑，跟她长相相似的女人，她眼眶有些湿。
——
陈年再次找上林灯，是在林灯某天加班的夜里，他守在公司楼下等她。
夜里九点，公司大半员工已经离开，只有少数还在加班。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保安在坚守岗位。
林灯出了公司，往右边走了一段到斑马线，刚过完马路，猝不及防被人拉住。
“阿灯，好久不见了。”陈年朝她笑。
林灯心里一紧，脸色却装作如常：“好久不见。”
“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不是这么久没见么！想和你叙叙旧。”他语气轻松。
林灯上次吃火锅，从林斯嘴里了解到现在的陈年是发迹了，匪夷所思的是陈年前段时间负债累累，这会就有钱了？
“下次吧，我现在有事着急回家。”林灯说着便快步往前走，只要走到地铁站，人多起来了就好。
他倒也没有阻拦，也迈着步子跟着她：“阿灯，我送你回家吧？刚好我今天顺路走你那。”
“我搬家了，坐地铁很快就到，不麻烦你了。”
“我知道你搬家了，枫亭嘛，是吧？”
林灯这才侧头看他，陈年还是一脸笑。
“阿灯，你跟卿城在一块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他现在可能对你感兴趣，对你好，可是你能确定未来他会只有你一个女人？他是真爱你？他是什么身份，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是明白的。他当初接近我，设下陷阱就是为了得到你，你有没有想过他靠近你的目的也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