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灯愣了愣，有些猜不透卿城话里的意思。他承认自己在柜子里偷吻她的事实，后一句又表达了希望自己以后不再打搅他，这是喜欢上她了，还是为了清静的生活？当然，她说过“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烦你”这一类似的话，但是那也必须得是在醉酒后才算数的啊
是的，她不能保证以后不烦他。这样她还怎么回家呢？
“这次不作数的，下次亲才算要不我们约个时间？”林灯小心打量着他的脸色，迟疑地开口说。
卿城早已与她拉开距离，恢复如常的冷漠，刚才的恶劣嘲弄的样子昙花一现消失得干干净净。
“约时间？约时间干什么？”卿城目光愈发冷漠。
不知道是空调温度太低，还是她穿得太少，她打了一个颤。
“约时间亲一下，明天晚上你有没有时间？”林灯一副都好商量的样子，眼睛里面都放着光。
卿城没回应她，就这样紧盯着她，想看清她。许久，表情终于释然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恶心与反感。
他大概是疯掉了，才会一时脑子发热吻了她。这样嗜酒还放荡的人，谁知道有多脏？
“行不行了？”林灯从电脑桌上跳下来，还没走近他，他就往包厢外走了。
*
林灯按部就班地追求着卿城，但是现在却感觉与卿城的距离越来越远。
例如，早上她掐着时间与他一起出门，他的步子却越走越快，追都追不上他，曾经他走得不紧不慢的，只是不回应她，也不会如此排斥她的存在。体育课，他打完篮球以后，居然接受了赵轻的水，以前他都是自己买水喝的，谁递的水他都不会要。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这一切的迹象表明，卿城喜欢上赵轻了？
一天繁重的课程结束，林灯照常收拾好书包，独自一人回家。随着人流往校门口走，她突然被拦住。
“小姐姐，还记得我么？”韩雾朝她笑得和善，狭长的丹凤眼眯起，一只手插在裤兜，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玩着打火机。
林灯下意识地往身后退一步，目光警惕地看着他：“有事？”
韩雾噗嗤地笑出声，这是怕他么？那天在包厢里面，他倒是第一次看见有女生敢在卿城面前这样拽天拽地，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动脚，先踹椅子又乱摁鼠标键盘。哦，不，第一次看见卿城这么纵容一个女生在他面前闹。
比起卿城那只狐狸，他看起来真的有这么凶神恶煞么？
正是放学时间，人多的时候，韩雾热络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往旁边带。
“你很怕我啊？”韩雾依旧一副笑嘻嘻地样子，低着头跟她说话。
林灯反感地将肩上的手甩开，与他隔着一定的距离说：“有什么事，请你快说。”
“小姐姐，叫什么名字？认识认识。”韩雾也不在乎她的态度，笑容不变，“我，韩雾。”
林灯望了一眼他，黑色短袖搭配破洞牛仔裤，染白的头发，一看就是不学无术的混混富二代。她本不想搭理他，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我是林灯，你好，”林灯朝他露出牵强的微笑，“你是不是找卿城？他在学校打球。”
韩雾挑眉一笑，她倒是很清楚卿城的行踪，十有八九是喜欢卿城。但是，很可惜，又是一个撞南墙的妹子。
韩雾倒是觉得这个妹子有意思，谈着玩玩不吃亏。而且人卿城说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关他吊事。
“我特意来找你的，上次在网咖对你一见钟情，不知你意下如何，想不想与我来一段甜甜的恋爱？”韩雾朝她抛了个媚眼。
林灯眉头一皱，一股中二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确定了这个人，不只是发型打扮上的问题，而是气质使然。
“……神经病么？”林灯当然只敢在心里骂他，上个世界将她绑到酒吧，威胁她人身安全的人，就是这个人。黑社会大佬的做派，她当时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上次在网咖见到韩雾，她才知道他们俩关系这样要好，是很多年的朋友。
联系到种种，她脑子里冒出了很多个念头，卿城真的不知道她被绑架了么？真的不知道她被人身威胁了么？
一向还算成熟稳重的陈年，怎么会一夜欠这么多债务，最后在这条道路上一去不返，还将她卖给卿城？
她不想这样恶意揣测卿城，揣测这个她深爱的人，但是却发现自己的确不够了解他。他对自己很好，她好喜欢这样温柔细心的卿城。
那这个时期的卿城所暴露另一个性格特征，又是什么呢？在封闭的衣柜里偷吻她，当她误以为是陈年的时候，指责陈年的时候，他面对她怀疑的眼神，表现得坦坦荡荡，演技够好的。
打破了之前的她对他正直的印象。
“不好意思，我不想谈恋爱。”
“我知道，你喜欢阿城是吧？”韩雾也没有被拒绝的伤心，意料之中的答案，“要不我们先交个朋友，感情可以慢慢发展嘛。”
“等你够了解阿城了，你就知道我比他好在哪里了。”韩雾朝她坏坏地笑。
林灯心一横：“好。”
*
周末，林灯手机提示音响起来，“中二少年”发来一条短信。
“下午出来玩么？”
“干嘛？”
“阿城也去哦【白牙笑脸】，再问你一遍，来不来？”
“嗯！”
林灯与韩雾约在家门口的公交站见面。韩雾骑着一个酷炫的机动摩托车来接她，浓浓的不良少年的气息，她坐上他的后座，带上安全帽。
上车前，韩雾还骚包地问她：“有没有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林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发现反观之前韩雾凶神恶煞的样子，现在倒是真的很可爱，还算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你的皮衣真的很帅……”只是这大夏天的，你真的不热么？林灯拍着他的彩虹屁。
“阿灯你真会拍马屁，我喜欢。”
……
韩雾开着摩托车从市中心开到了郊区，直至到了一个半山腰上。林灯坐在摩托上，远远地就看见一栋独立的三层别墅，旁边停了许多的摩托车。
“哎，雾子哥，你来了啊！”一个光头走过来殷勤地打着招呼，看了一眼林灯，“还带了嫂子啊！”
韩雾望着她笑笑，不做解释：“阿城到了么？”
“城哥在里面等着。比赛还是晚上比么？”
林灯心一跳：“什么比赛？”
“狂野飙车。”韩雾牵着她的手往里面走，林灯甩开他的手，他又牵起来，循环往复，他是乐此不疲。
三楼，透过透明的玻璃门，清楚地将景色一览无余。卿城吐出一口烟雾，目光落在楼下正在“打情骂俏”的两人。
林灯与韩雾进了房子，刚好卿城从楼上下来，碰上了。
第三十章
卿城指尖夹着燃着的半根香烟，一只手插兜从楼梯上下来，往客厅走，将烟头往茶几上的烟灰缸的拧了一下。
“多久开始？”韩雾手随性地搭在林灯的肩膀上，将她往沙发上带，又对林灯说，“你要和饮料么？”
“嘿，卿城。”林灯目光落在烟灰缸那只已经碾灭的香烟上，思绪一顿，然后下意识从沙发上起身，与卿城打招呼。
卿城并不作回应，答道：“你定，我有点事，等会就走。”
“什么事？有这么急么？”韩雾站起身，跟在他身后，一边笑一边小声说，“因为她来了么？”
他背影一僵：“下午四点开始。”
“他还会骑摩托？”林灯问。
“不仅会，而且很会玩。”比我他娘的还会玩。
“他多久开始抽烟的？”
“初中。”
“初几？”
最后，韩雾被问烦了：“老子又不是他爹，老子怎么知道？”
末了又补充一句：“他爹应该也不知道。”
距离四点还有一段时间，林灯坐在沙发上刷微博，不一会就哈欠滚滚，背靠在沙发后座，舒适极了，眼皮就耷拉下来。
韩雾手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睡颜，殷红的红唇，莫名看得他心潮澎湃。绅士作风他是没有，他扭过她的脑袋，凑近。
“韩雾哥哥，你真的在这儿啊！”一道响亮的女生响彻整个客厅，或许是心虚，把韩雾吓了一跳，林灯也随之睁开眼。
江鱼紧靠着韩雾身边坐着，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前，像一个牛皮糖一样粘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