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纪容问魏琮:“你要不要搬到东厢房去?听说女人怀了孩子,一般都不会和男主人同房了。”
谁知道魏琮却从身后把她抱得紧紧的,说什么……“那是他们,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只有你一个,你不愿意,我也不会碰你的,只要在一起,睁眼能看见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纪容当时眼泪就出来了。
有时候想想吧,这日子真是有一千种一万种活法,端看你遇见了什么人,不一样的人,日子也是截然不同的。
她从前以为,和庄明浩刚成亲的时候,她是幸福的,后来发现……是自己从来没有看过幸福的模样,所以给自己一点点甜头,就感觉像是掉进了蜜罐。
真的很讽刺。
“你知道吗,听说广安伯府的三小姐也生了孩子,都是这个月呢。”
听见纪容的话,魏琮微微一愣,她从前都不会在自己面前说家长里短的,如今却开始和他说起这些来,他想着,不禁嘴角上翘。
“哦,还有这回事儿?她什么时候嫁人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魏琮做出一幅很好奇的样子,逗乐了纪容,
他可不是个对这些事好奇的人啊!
不过她还挺有兴致和魏琮说说这些有意思的事,也就笑着道:“说是因为永昌伯夫人命薄西天,永昌伯担心庄明浩要守三年的孝期,所以才提前迎娶了裴家的姑娘,有她在前面,纪姝提早嫁人,也就不奇怪了。”
说着说着,纪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弦,彻底安静下去。
魏琮动作轻柔的把她翻了个身,圈在自己的怀里,帮她掖好后背的被子,这才闭上眼。
裴锦妍生儿子和谭氏只隔了一天,裴锦妍是八月初三,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因为是足月生的,这孩子身量壮实,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很是讨喜。
可庄明浩却很是苦恼,裴锦妍进门才两个多月,就把孩子生下来了,这让他怎么和人解释?这不明摆着,他们没有成亲就有了首尾?
裴锦妍不管,反正她生了个儿子,这就是庄明浩的长子,她不管怎样,大娘子的位置是坐稳了,至于怎么解释,就让庄明浩他们去费脑子吧。
她呢,就整天看着孩子孩子,除了乳娘,她谁也不让碰。
永昌伯夫人不大好了,就说要看看孩子,可裴锦妍大吵大闹,不肯让。
“当初你们抬着架子不让我进府,还想让我做妾,那也别稀罕我的儿子!”
来的婆子不敢搭腔,回去禀了永昌伯,永昌伯气的发抖,叫来了次子。
庄明浩还没有站稳脚跟,一个汝窑青花茶盏就从他耳边呼啸而过,接着就是父亲的叱骂:“你娶的是个什么东西?她生的儿子,那是我们庄家的血脉,什么叫她的儿子?你娘也见不得了吗?你自己去和你娘解释!”
庄明浩算是听明白了,怔愣片刻,转身就去了自己的院子。
裴锦妍见他来势汹汹,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了,虽然对庄明浩很失望,可她也不傻,立刻露出了楚楚可怜之态。
没等庄明浩开口,抢先一步道:“夫君,你可回来了,刚才几个婆子,冒充是公公的人,进门就要抢了孩子去,妾身差点和他们同归于尽,你可回来了……”
那模样那神态……顿时让庄明浩心里的怒火湮灭大半。
原本责骂的话,就变成了安慰:“好了,你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那不是别人,就是父亲让人来的,母亲病的不行了,想看看孩子。”
裴锦妍就像是没有听懂似的,上前扑进庄明浩的怀里,哭的很是伤心。
永昌伯夫人到死也没有看见自己的孙儿,走的时候眼睛都没有合上,却在临走前对永昌伯说了一句话:“她就是个祸水!”
然后就撒手人寰了。
庄明浩哭的伤心欲绝,长兄身体孱弱,不堪在灵堂支撑,庄明浩只好振作起来,在灵堂前答谢来吊唁的宾客。
因为裴锦妍还在月子里,倒是乐的清闲。
自己没有婆婆的这个认知,让她不禁喜上眉梢。
不管如何,自己还是命好啊!否则怎么会如愿以偿嫁了过来,还生下儿子,送走了婆婆…而且长嫂屋里管家,这永昌伯府以后不就是她们母子的吗?
男人?她算是看透了,从前对庄明浩的万般迷恋,也变成了心如死灰的寂静。
他有通房,有妾室,自己……不过是他情迷时占有的一副躯体罢了,他对自己有爱吗?自己付出的那些,他配吗?她还记得,他书房大画案上没有来得及收的那副画……他心里住着另一个女人的!
想到这些,她的眼泪掉了下来,自己爱惨了的男人该死心里住着另一个女人,这让她仿佛置身火场,刻骨焚心!
第221章 以后我们还是生个儿子吧
八月底,秋风起。
王府勤事处已经开始准备给下人们发秋裳了,魏琮带回来一个消息:傅国公被人弹劾,群臣联名,请皇上追究傅国公。
其中还刨根究底,提到了当初傅国公押运粮草被雷火所毁的事情。
甚至有人说,有证据证明傅国公是公报私仇,肆意徇私,为害百姓,怒言斥责傅国公是蠹虫,请求皇上褫(chi)夺傅国公封号,贬为庶人。
听见这个消息,纪容很是震惊,魏琮连忙帮她抚背,“你别激动,这事我和詹先生段先生都已经商量过了,对我们而言,这是好事。”
他一边安抚纪容,一边道:“傅国公这些年拉帮结派,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傅贵妃的势力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才有了这次群起而攻之的问责书。”
纪容明白,她只是很高兴,她就是害怕皇帝顾及父子亲情,对二王爷他们太过包容,如今他病重了,有些事也到了该有结果的时候了。
太孙还小,可太子身体还能撑上十年没问题,到时候皇孙继承大统,那么在此之前,二王爷就必须被清场了。
只是纪容有些担心……魏琮会不会对那么位置有心思呢?她一直都有些回避这个问题,可如今的情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各方势力都盯着他们,容不得有一丝差错了。
“你…你是不是也想……争一争?”
魏琮闻言一怔,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可很快,他恢复了常态,握住纪容的小手,笑道:“如果没有你和孩子,我或许真的有那个心思。”
果然!纪容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紧。
魏琮却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可是现在,我想给你们安稳的日子,不希望你们乱入那些争斗纷乱之中去。”
纪容低头钻到他怀里,心里一松,低声道:“唔,我就是害怕你存了那样的心思,如今我们什么也不缺,等到咱们的孩子生出来,他也是身份尊贵的小王爷啊。”
魏琮能理解她的心思,所以在打算娶她的时候,他就对君父做了保证,并且亲自看着他立的诏书,他是不可能坐上那么位置的,而且既然他的小女人不想要后位,他要这江山又有何用?
纪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那种隐隐的烦躁就渐渐的平息了。
他身上好闻的木樨香染了蔷薇花露的香气,有种……很玄妙的感觉。
“很久没有带你出去玩了,等我忙过了这阵子,就带你去京郊看红叶可好?”
纪容的小脑袋拱了拱,瓮声瓮气地道:“嗯~”
魏琮顿时感觉心里柔成了一团,温暖将他包裹。
晚上,魏琮才想起有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和纪容说。
“四姑父答应了,让薛正阳跟着我去军营。”
纪容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吗?你怎么说服四姑父的?”
魏琮就轻轻的在她额头上轻扣了一下,“天机不可泄露。”
九月,薛正阳跟着魏琮一起去参加薛正泰长女的满月酒,纪容这才发现他黑了很多,人也精神了很多,衣着打扮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喜欢穿的锦衣变成了一身玄色粗布紧身衣,脚下蹬着一双鹿皮靴,跟在魏琮身边,倒有几分气势。
纪容就捂了嘴笑他:“你如今可是李逵的弟子了,有这一把子力气使,倒比从前划算!”
是笑他黑了壮了,薛正阳忍不住的回笑过去,“四妹妹可别笑话我,你这是守着李逵说别人黑啊!”
过了一个夏天,魏琮的确是黑了很多,却也没有薛正阳那么黑啊,人家这是公子如玉,薛正阳这是白布进了砚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