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航半途遇见贺栩栩,便将她唤住,“正好,看见你了,来来来,这是给纪忆的东西,你顺便带回教室。”
“给纪忆的?”贺栩栩掀开袋子一看,绿色盒子可不正是常备感冒药999。
贺栩栩提着袋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这药送的可真是及时。”
卓一航微愣,“啥意思?不会是真感冒了吧?”
贺栩栩点头,“有点,从操场回来就在流鼻涕。”
卓一航摸着下巴“啧”了两声,倒没像贺栩栩那么担心,反倒称赞起另一位,“许哥真有先见之明。”
贺栩栩听懂了这句话,“许越让你买的?”
卓一航连连点头,“是啊,我刚回教室就接到许哥的电话,让我跑去买感冒药,说是预备着。”
意料之中的答案。
贺栩栩笑了,“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
“嘿,许哥大方呗,给他跑腿,太值了!”卓一航笑嘻嘻的朝她比了一个手势,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挲,代表着“钱”。
跑腿费,那可是真的钱。
贺栩栩挑了下眉眼,“你不是个富二代吗?”
“富二代怎么了,富二代也是有骨气的!我卓一航从不乱花家里的钱!”
假的!因为他爹妈知道他在学校混,把他的卡给扣了,每个月就给点饿不死的生活费和书本费。他只能凭“本事”赚零花钱了。
“行吧行吧,你有骨气。我先回教室了,让小忆早点吃药。”
“拜。”
两人简单挥手道别,然后转身朝不同的方向回到各自的教室。
贺栩栩前脚踏进教室,萧离也从另一边的楼梯口爬上来。
贺栩栩刚把感冒药和水杯交给纪忆,萧离就出现在教室。
萧离看见桌上的感冒药,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总觉得多余。
萧离皱着眉头睨了她一眼,“你有药?”
纪忆解释道:“刚刚,卓一航送过来的。”
她事先也不知道许越会让卓一航送药来,否则不会让萧离做这无用功。
“谢谢你啊萧离,这药多少钱?我转给你。”为了不浪费同桌的好意,她道谢又准备给钱。
可没想到的是,萧离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买来的药塞抽屉里,脸色也沉了几分。
纪忆跟贺栩栩对视一眼……
不敢吱声。
纪忆以为,萧离是觉得她们故意耍人才生气的。于是她郑重其事的跟人道歉,“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让你跑一趟的。”
“……”萧离不应。
纪忆轻叹了口气,态度陈恳又认真,“我真心想感谢你的。”
萧离眼睛都没眨一下,声音夹着些冷气,“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去买的。”
她说了好些话,萧离都摆着一张冷脸,没办法,纪忆安静的闭上嘴,把贺栩栩带回来的感冒药倒水里溶解喝掉。
她总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这包感冒药来得及时,晚上回家的时候,她的呼吸已经顺畅了。
今天不想吃晚餐,回到房间之后早早洗漱爬上床。倒也没困,就想早点躺下来,柔软的被窝最舒服。
纪忆抱着手机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最后点开了许越的消息页面。
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早上,是他八点钟的早安。
原本以为即便是分开,也可以在视频上时常看见对方,可以每天一起给对方分享生活中的趣事。
可后来才知道,他真的很忙,有时候忙到连睡觉都是奢侈。
从那以后她就不太主动给他打视频了,但消息从未断过。
正想着,一个视频邀请弹出屏幕。
纪忆心弦一紧,着急之下点了拒绝。视频被挂断,看到许越的消息页面未接听的视频记录,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手忙脚乱的掀开被子,坐起来捋了捋头发,再抓紧时间回拨过去。
没等她开口,许越的声音先传了过来,“感冒了没?”
视频接通之后才发现,自己头顶冒起的一撮头发极其搞笑。纪忆又迅速扒拉了两下头发,乖巧回答,“没有,我吃了药就没有感冒。”
“那就好。”
他没说几个字,细细一听才发觉,其实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纪忆有些担心,“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吗?”
视频中的人下意识的摸了下喉结,回答说:“喉咙有些干,我没事。”
许越所在的环境背景不是卧室,他后面靠着的椅子是办公椅类型,而人脸上仿佛渡着一层蒙蒙的光,应该是正面对着什么……
“你还在工作吗?这好像不是你的书房。”她猜测,许越此刻正面对着电脑。
她观察入微,许越也没有隐瞒,坦诚回答:“在公司。”
“都这样晚了还要工作吗,会不会太辛苦了。”说到这儿她就忍不住叹气,“其实你回来上学也可以啊,以你的成绩,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
许越听后沉默了许久,他垂下眼眸,无声的叹息,“安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她小声的应着,低下头,眼睛莫名反酸,“可你现在看起来 ,好累啊……”
他褪下舒适的运动休闲装,穿上严谨成熟的西服,提前离开校园进入复杂的社会。在其他人吃喝玩乐的时候,他却要强迫自己加倍的学习,没日没夜的忙碌,承担与他年龄不符的重担。
想起这些,就觉得心疼。
“你可不可以早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都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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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她身边的少年
视频通话结束后, 他凝望着手机屏幕直到屏幕光自然熄掉。
握拳举在嘴唇, 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扯着嗓子生疼。露在外面的手指冰冷僵硬, 握紧水杯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又将抽屉里的胶囊拿出来,喝着水一起服用。
寂静的夜晚,清冷的办公室亮着整夜灯光。
困的时候趴着睡会儿, 但过不了多久又会醒过来。从回到南阳市之后, 他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他这么在办公室待了一夜,到了早上, 胃里难受得很。
许程给他安排的助理会按时送来早餐, 他吃着那些东西我味同嚼蜡, 却从没拒绝。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注定身不由己。
“笃笃笃——”
“进。”
年轻的男人推门进来,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小许总,你要的资料。”
他叫江洲,今年不过23岁,刚从大学毕业出来,却极有商业头脑。
当年许越被许老爷子带回许家生活过一段时间,也在这边结识了一些人。当年他们都还不够成熟, 玩得开,遇见许越的时候想逗他玩,没想到这小子是只沉默的野狼, 反倒把他们这几个大几岁的人给收服了。
后来许越离开南阳市,以为不会再见。兜兜转转,他们重逢。
原本是来许氏工作,没想到许越子承父业当了小老板,许越倒是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在这半年时间里,许越疯狂地工作、适应,也留了份心思。通过江洲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友人,扩展自己的圈子,再提拔一些有能力的人。
江洲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是工作伙伴,也是好友。
江洲看他的状态就知道,“你昨天又睡在公司?”
“嗯。”许越轻应了声。
江洲微皱了眉头,“你这都好几周了,用不着这么拼吧。”
“呵,不拼?”他叠起双腿,十指交错搁在膝盖上,往后微仰,目光幽深,“我若不拼,又该拿什么跟那群老狐狸抗衡?”
江洲眼中流露出疑惑,“说句实话,我觉得你不像是那种拼死拼活争家产的人。”
有些人只要接触,就能感知到他的傲骨。
许越的身世固然可怜,但他从来都是傲骨铮铮。
江洲觉得,许越的目标应该不是坐拥万千财富,把自己工作的机器,因为这半年以来,不管他们打了“胜仗”,赚钱多少钱财,他都从未看见许越发自内心的开心过。
仿佛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价值。可他却要牢牢地抓稳这些,哪怕折腾自己的身体,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