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这样干脆,沈嘉鱼却犹豫起来:“我弟弟…”
裴惊蛰倒也省事,直接命人把沈燕乐带了下来。
晏归澜似乎并不意外裴惊蛰会松口,漠然瞧了他一眼,拉着她的手返身往客栈外走。裴惊蛰一直沉默看着二人离去,神色莫测。
客栈外几里处早有马车预备着,晏归澜直接把她打横抱了上去,板正她的身子细细查看:“可有哪里伤着?身上可有不适?”
沈嘉鱼任由他打量自己,摇了摇头:“没有。”平心而论,裴惊蛰对她还算不错,不管是衣食还是照料都很细心,她想了想,再次强调:“世子,我没事。”
晏归澜不信,托起她的下巴,细瞧着她的脖颈:“刚才那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沈嘉鱼眨了眨眼,眼底有几分狡黠:“我故意让他捉住的。”
她皱了皱眉,眉间有几分后怕:“你和裴惊蛰下手都太狠,再这样下去不是你死就是他亡,剩下的那个才能走出去,刚好我看那个护卫要拿刀挟持我,干脆顺水推舟,把局势搅和了。”
晏归澜握住她的手:“你说错了。”他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漠然一笑:“死的只会是他。”
沈嘉鱼抬眸看着他干净清隽的下颔,他确实只受了点轻伤,裴惊蛰看来便要严重许多。她不知怎么,在这时又想起晏星流的话来,犹豫片刻,这才慢慢依偎进他怀里。
她这几天每天都想着怎么问他,问他有没有瞒着自己,问他到底是不是因为和晏星流的私怨才喜欢她的,但如今见到他了,她突然又问不出口了。
两人沉默下来,募地齐声说了句:“对不起。”
沈嘉鱼讶异地眨眼看着他,闷闷不乐地缩在他怀里:“我答应你要留在京城,方才那些话也不是我想说的,我其实一直想见你的…对不起,让你听见那些话了。”她犹豫片刻,脸色有些发红,强撑着解释道:“我和裴惊蛰没什么,你别听他胡言乱语。”
晏归澜瞧得好笑又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是我没护得住你,该说对不住的是我才是。”他指尖摩挲着她的面颊:“只要你平安无事,那些贞洁名声不过都是虚的。”要是裴惊蛰真碰了她,大不了宰了他就是,好在这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
他看见沈嘉鱼松了口气的神色,忽的又转了话风,似笑非笑地掐了掐她的脸:“不过他问的时候,你应答的倒是很快,半点犹豫也没有,可是在心里想过千百回了?”他想到裴惊蛰带走她这么多天,玉面就不觉沉了下来,只遗憾方才没有多收拾那厮一阵。
沈嘉鱼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醋性又泛上来,鼓了鼓嘴巴:“心里认真想的才不会回答的这么快,只有没过脑子的话才张口就来呢。”
她见他脸色不大好看,干脆慢吞吞地从他怀里退出来,弯腰趴在马车里的案几上:“你要是还恼着我答应裴惊蛰这辈子都不见你的事,就拍我两下吧,不过只这一回啊,不要太重哦。”
她小时候要是犯了什么错,郑氏就会把她翻个身按在膝盖上拍她的背,几乎每回打着打着郑氏自己就会心疼了,所以她有时候犯了事,干脆直接往阿娘怀里一趴,郑氏就被她生生逗笑,再生不起气来,这招一向是她的哄人秘方。
晏归澜怔了怔,不由失笑,既想捏捏她的脸,又想拉她起来狠狠地亲吻一通。
他垂眸看见她饱满的前胸被桌案的边缘轻轻压着,雪团显得越发鼓胀,衣服都要撑破了似的,整个人以不设防的姿态趴在案几上,纤腰弯折,臀部挺翘,跟他夜里梦到她的姿态几乎一样…
晏归澜眸色渐深,手指轻轻搭在她脊背上,沿着脊背慢慢下滑,隔着衣裳抚弄两个腰窝,低声调笑:“真这么想让我罚你?”
沈嘉鱼瞪大了眼,不满地转过头看着他,不可置信:“我就做做样子,你真打算动手啊?”
晏归澜瞧她这吃惊样子,忍俊不禁,在她腰上轻轻捏了捏,懒洋洋道:“自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滟。”
沈嘉鱼又不好意思躲开,只好咬着头皮硬撑,她害怕地闭上眼睛,他猝不及防地靠过来,将她压在这方案几上,轻轻咬住了她白嫩的后颈,对着那块嫩肉又是舔又是咬,撩的她气喘吁吁,他这才暧昧地瓮声道:“小傻子,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罚你?”
沈嘉鱼被咬的身子一麻,麻麻的感觉从被咬的那处通向四肢百骸,她一时不知是先推开他还是先捂住脖子,她被他压在案几上起不来,忍不住挣了挣,转过头看着她:“你要是不罚我了,就先放我起来。”
晏归澜趁机咬了下她的唇瓣,又在被咬的那处轻轻舔着:“还没罚完就想跑?”
沈嘉鱼鼻端满是他的气息,被冲击的有些晕乎,一时也忘了反抗,他亲了亲她的下颔,正要往下,马车门就被一把拉开了,沈燕乐一脸担忧地站在马车前:“姐,你和大都督没事…!!!”
他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呆滞半晌,然后才慌忙捂住眼,语无伦次地道:“你们真是…光天化日你们就不能注意着些,世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姐,你们还没成亲呢,阿姐你太不检点了…”
沈嘉鱼被堵的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话来。沈燕乐正要摆出架势来说教一通,还是晏归澜一击致命,闲闲回道:“三郎尿床的毛病可治好了?”
沈燕乐:“…”
第54章
沈燕乐给噎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半晌才怒瞪着沈嘉鱼:“阿姐,你怎么能…”把这种事儿都告诉世子呢!
到底是亲姐弟,沈嘉鱼听了半句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捂着脸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沈燕乐也没脸面再看晏归澜了,飞快撂下一句:“阿姐,咱们业朝风气虽然比前朝开放许多,但要是真传出什么闲话来,吃亏的大都是女子,你自己注意着些!”他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沈嘉鱼被他这么一搅和,方才被逗弄的迷乱心思也清明了,从晏归澜怀里退出来,规规矩矩坐在他对面:“世子,咱们好好说话。”
晏归澜颇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正了神色,蹙眉问她:“你在被裴惊蛰带走之前,都…遇到了什么事,你不要有所顾忌,把事情都告诉我。”
沈嘉鱼表情别扭,但还是认真地看着他:“那天姨母带着我去了东山的漱玉汤池…”
晏归澜认真听她说着,特别是听到晏星流中了媚药强闯进她的汤池的时候,神色明显凌厉起来,沈嘉鱼则想到晏星流跟她说的那些话,稍稍顿了下,跳过两人的对话,直接说到裴惊蛰闯进来,点了她的昏睡穴,直接把她带走的事儿。
不过只这一瞬的停顿也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微微拧眉:“你怎么了?可是老二对你做了什么?”
沈嘉鱼不知该怎么跟他说,慢腾腾地摇了摇头:“没有…”她不自在地转了话头:“我当时没功夫细想,后来才觉着不对,你那倒霉二弟怎么就这么巧在东山上被人算计,又恰好躲到了漱玉汤馆里呢?”
晏归澜并不喜欢她有事瞒着自己,但见她神色倦怠,也不愿再逼问,伸手摸了摸她明显消瘦的脸颊:“怕是皇上设下的局,想引得我和老二相斗,他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答案可出乎了沈嘉鱼的意料,她怎么也没想到像自己这种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的货,居然也有卷到皇权争斗里的一天,她表情空白半晌,才小声嘟囔了句:“皇上真坏。”
晏归澜听到这孩子气的抱怨,唇角扬了扬,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坏的可不止是皇上,你以为老二就全然无辜吗?还有救了你的裴惊蛰,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低低笑了笑:“你只要记住,除了我之外的男人都是坏的。”
沈嘉鱼再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了,她故作不屑,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少来这一套,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在她指尖轻咬了下,唔了声:“你说的也没错,每日处心积虑想着怎么把你拐到我手心里的,确实算不得好人。”
沈嘉鱼收回手皱眉瞪着他,晏归澜欣赏着她皱眉瞪眼的模样,瞧了许久才轻轻拍了拍手,又掀开车帘:“言豫虽说功夫上佳,但到底是个男人,不能时时护在你身边,我便从江南道的晏府调了几个人来随身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