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心很累+番外(33)

沈嘉鱼表情不自在起来:“秦王世子也来了?”

秦王一系和她毫无关系,甚至她和秦王世子只在七八年前见过一回,但她当时正在恢复期,秦王世子突然过来对她又逗又抱的,还作势要来亲她,让她彻底落下了不能跟男人太亲近的毛病,所以尽管两人只见过一面,这个人却是她心里的一块病,而且还时不时张牙舞爪地出现在她的梦里。

李惜缘嗯了声,控制不住地玩着手里的玉骰子:“不过我也跟他没见着面,不知道他在忙活什么。”

她后知后觉地道:“对了,你说你想三十的时候去城里玩?这简单啊,你们住在行宫外面的臣舍里,本来守备就松懈,严查也是对进来的人查的严,你们打点好想出去也不难。”

楚冠芳补了句:“要是怕被人逮住,就扮成小宫女小太监什么的,保准没问题,但是得记得敲钟之前赶回来。”

到底是死党,动歪脑筋的时候就是给力,沈嘉鱼眼珠子转了转,渐渐有了详细主意。

……

沈至修和这个三弟的关系一向冷淡,再加上他最近如此逢迎媚上,姐弟俩没多想就决定连他也瞒着。

行宫外守备果然松懈,等到和三叔约定好的那日,两人傍晚就换上了小太监穿的衣裳,带着几个心腹护卫一路溜了出来,在行宫外穿太监衣裳可就太显眼了,姐弟俩换好了特地准备的普通男装,骑着快马,一路往约好的梅坞狂奔而去。

沈嘉鱼虽然是随意说的托词,但一月底城里确实有场盛大的灯会,甚至有不少男女脸罩面具,在河边郊外踏歌而行,城里城外都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临近梅坞,热闹景象就更甚了。

她难免多瞧了几眼,沈燕乐忽然轻声问道:“你说三叔为什么要在梅坞见咱们呢?”

沈嘉鱼急着赶路,顺手抽了马儿一鞭子,不解道:“梅坞怎么了?”

沈燕乐叹了口气:“我瞧过地图,梅坞离阿娘墓地很近。”

沈嘉鱼也有些茫然不解,跟着重重叹了声,不过骑马的时候最好还是别分心,两人这么一走神的功夫,右边的林子斜斜冲出来一行人,为首的男子身形高大修长,脸上罩着黄金的狴犴面具,只露出形状好看的嘴唇,他还骑着极为神俊的枣红色马儿。

眼看着两边就要撞上,沈嘉鱼慌忙勒紧了缰绳,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和对面的面具男子撞了个正着,幸亏她及时夹紧了马腹,匆忙之下没有落马,但衣袖被扯开数寸,发髻也被撞散了,形容难免狼狈。

面具男子控马技术显然比她强得多,仓促之下只被撞掉了面具,幸好他及时扶住才没露出真容。不过这人显然也不是善茬,他微微一抬下巴,身后的侍从立刻把姐弟俩团团围住。

他挑着下巴看过来,骑在马上的少女脸上还带了几分稚气,但已经清媚的宛如开的最艳的桃花一般,特别是一头曲卷浓丽的长发,更为她平添了几分异域风情。

最神奇的是,这少女居然让他觉着有点眼熟。

裴惊蛰托着下颚瞧了眼,用马鞭点了点:“把她给爷弄过来。”

第29章

沈嘉鱼自己也不是多讲文明懂礼貌的人,但也从来没见过像面具男子这样霸道的,居然问也不问一句就上来拿人了!

姐弟俩都慌了下,连忙聚集护卫抵抗,不过他们这回偷跑出来,也没敢带太多的人,沈燕乐和护卫很快就被牢牢制住,沈嘉鱼却被硬扯了出去,带到裴惊蛰面前,他伸出了手里的马鞭,挑起她的下巴细看:“你叫什么名字?”乍一看已经觉着貌美难得了,细看之下更让人觉着惊艳。

沈嘉鱼怒气横生,咬着牙躲开他的马鞭,裴惊蛰却起了兴头,她躲到哪里,他的马鞭就跟在哪里,还在她下巴上逗弄似的轻搔着,很快白嫩的下颔就被磨红了一片。

沈燕乐被人拦着,瞧得目眦欲裂,拼命挣扎起来:“阿姐!”

裴惊蛰压根不理他,目光只落在沈嘉鱼身上:“说话呀,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难不成是个哑巴?”

沈嘉鱼暗暗攥紧了拳头,正准备出其不备,给他来一下狠的,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一道沉稳声音:“世子殿下。”

裴惊蛰闻言愣了下,转过头去,就见一身形高大,沉稳如山岳的男子走过来,沈嘉鱼一瞧这男子就激动了:“三叔!”

沈家三叔名唤沈至齐,他眉目颇为英挺,五官如刀斧雕琢,他横插在裴惊蛰和沈嘉鱼之间,拨开她的马鞭,牢牢把她护在身后:“殿下,这是我的侄子和侄女,我在这儿代他们向世子赔不是了,还请你先放了他们二人。”

裴惊蛰不知想起什么,细细把沈嘉鱼瞧了好几眼,这才懒洋洋收回目光:“原来是你侄子侄女,没劲。”他略抬了抬手,让围着人的护卫先撤了:“不过你这侄女倒比你有趣多了。”

沈至齐把姐弟俩护好,又向两人介绍道:“这位是秦王世子,裴惊蛰。我这回偷潜回京城,一路上多亏了他帮着掩护,就是今晚,我也请托了他帮忙遮掩,不然还不知怎么见到你们。”

沈嘉鱼听到‘秦王世子’四个字,眼睛猛地睁大了,忍不住上下把他打量好几眼,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几个洞来。裴惊蛰也挑眉瞧了过来,被她发怒猫儿似的眼神瞧得心痒,没想到当年那个吱哇乱叫的熊孩子长的这般漂亮了。

既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两边便不好再纠缠什么,由沈至齐引着众人去了梅坞,裴惊蛰一进去就取下了面具,交叠着双腿懒散地搭在桌上,他生了双极勾人的桃花眼,跟晏归澜的风流俊美不同,他面上带了几分痞气和邪气,即使做这样无礼的动作,也不会让人觉着有分毫粗野,别有一种野性的邪魅。

沈嘉鱼在离他极远的地方坐下,立即转向沈至齐:“三叔…”

沈至齐摆了摆手:“别急,我这就跟你们详细说。”

姐弟俩犹豫着看了眼裴惊蛰,裴惊蛰嗤了声,沈至齐又道:“你们大可放心世子。”

如今朝中藩地林立,其中以晏归澜代表的晏家最为强盛,既有世家的鼎力支持,手中又大权在握,甚至于皇上不得不把他们一家子都想法拘在京里,接下来的就是异姓封王的秦王齐王等人了,其中秦王一脉最为特殊,他们一系皆出身草莽,就是娶了世家女,也磨灭不了身上的庶族烙印,乃是庶族权爵的代表人物。

因此沈至齐一说他可信,姐弟俩便点了点头。沈至齐叹道:“其实事情倒也不复杂,起因是西北几个将领不慎放吐蕃探子入了关,圣人震怒之下,严惩了这几人,但是此时有心人放出证据,说庶族官员和吐蕃瓦剌多有勾连,再加上他们传出流言,说庶族在朝堂内没得根基,到底不如千年世家可靠,圣人起了疑心,下旨大肆查办,这才牵连到你们祖父的。”

沈嘉鱼愤怒地一捶桌子:“岂有此理,谁这般歹毒!祖父的身子没事吧?”

沈至齐点了点头:“已经请名医瞧过,并无大碍。”对于沈嘉鱼的第一个问题,他顿了下,才慢慢道:“是世家联手所为。”他嘲弄笑笑:“他们自不必亲自动手,但只要一封书信,甚至一个眼色,底下人自会为他们奔忙。”

沈嘉鱼搭在桌上的手微微一颤,脸色不自觉变了。沈燕乐肃容问道:“都是哪些世家趁机下手的?”

沈至齐淡淡道:“动手的无非是罗家成家几个依附于人的,再往上如晏氏崔氏,这些有兵马靠近西北的,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沈嘉鱼脸色一白,心神不宁地脱口问道:“晏家?可晏家跟咱们家不是连襟吗?”

裴惊蛰在一旁重重嗤了声,沈家养的女孩真如温室花朵一般,不过他转念想了想,天真点总比世故要好得多。

沈至齐失笑,拍了拍侄女的手臂:“西北囤积的兵马粮草众多,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块肥肉,姻亲又如何?就是至亲夫妻,在利害面前也只有反目的份儿。更何况庶族和世家的明争暗斗已绵延百年之久,庶族自然想破开世家的桎梏,而在庶族真正发迹之前的千年里,权柄财富都是由世家把持,晏家会趁机落井下石并不稀奇。”

沈嘉鱼不觉咬了咬唇瓣,三叔是定然不会骗她的,难道晏归澜就是这样一边撩拨她,一边害着她家中至亲?她低头喝了口茶,却被滚热的茶水烫了下,猛然想到他对晏瑶洲的冷漠,脸色越发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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