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心很累+番外(28)

沈嘉鱼就觉着自己的唇瓣被他的指尖触碰了一下,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睁眼,另一个更加温热的东西就贴了过来,替代了手指,有些生涩地在她双唇上摩挲着。

她猛地睁开了眼,就见他形状好看的薄唇正无声无息地贴在她唇上,他还睁着眼,眼底三分戏谑五分笑意,他见她睁开眼,故意用长指拨弄了一下她的卷长睫毛,这才稍稍离开了些许:“你还是清醒的时候更可爱些,小乖。”

话虽温柔,但动作却是他一贯强硬霸道,半点不容人反抗。沈嘉鱼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轻薄自己!她宛如被九天玄雷劈中了一般,久久不能回神,下意识地就想抬手给他一耳光,但手伸到一半,她又想起昨晚醉酒轻薄他的事,手便下意识地偏了偏,落在他肩上。

晏归澜瞧了眼燕居常服上的巴掌印,慢慢眯起了眼:“你昨日对我轻薄不轨的时候,我可有对你动手?”

沈嘉鱼一肚子骂人的话被噎了回去,憋的脸色通红,半晌才冒出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

晏归澜不觉勾了勾唇,沈嘉鱼却觉得憋闷的要死,吭哧吭哧地转身要离开祠堂,却又被他轻轻拉住:“慢着。”

她皱眉扭过头,十足警惕地看着他,他放缓声音,慢慢道:“燕乐昨日跟我说了些你小时候的事儿,你…不喜欢男子碰你?”

沈嘉鱼一怔,继而怒道:“沈燕乐怎么这么多嘴,他少说一句能憋死啊!”小时候的事儿对她的影响已经淡了许多,但为了当一个表里如一的纨绔,而不是心里有毛病的纨绔,她无事也不会跟人提起。

她心里更烦了,不耐道:“世子自然知道我有毛病,还…”

她说到一半就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晏归澜纠正:“你这不是毛病,不过是心结而已。”他摩挲着她的唇角:“我自是在帮你解开心结,难道你自己不想吗?”

亲她叫帮她结开心结?那她干嘛不满大街的找人亲呐!沈嘉鱼对他的厚颜无耻又领悟到了一个更深的层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想,多谢世子美意,但我的事儿用不着世子操心。”

刚亲了她,就被她这般毫不留情地拒了,多少有些没脸,晏归澜蹙了蹙眉。

她已经裹了裹棉袄,心里的别扭已经达到顶峰,她不自在地挪开脸,努力让声音毫无起伏:“世子要是没有旁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晏归澜撑开伞:“我送你回客院。”

沈嘉鱼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想到拒绝了估计也没用,只好任由他撑伞跟在自己身后,她故意加快了脚步,想要跟他拉开距离,那方水墨青花的油纸伞却一直在她头顶。

她走了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了句:“世子,昨日宴上端来的香汤,真是用来净手的?”

晏归澜挑起眼尾看她一眼:“还当你会一直不问呢。”他笑了笑,却没直说:“你说它是不是?”

沈嘉鱼一听就明白他又帮了自己一回,她表情更纠结了:“多谢世子,我又欠世子一回。”

“我喜欢你欠着我。”他略略勾了勾唇:“以后总有机会细算的。”

沈嘉鱼嘴巴张了几下,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嘴。

两人才走出几步,就瞧见穿了一身藕荷色绣云纹的崔明喻,她一手捧着陶罐,一手捏着竹笺,正穿梭在梅花树间采着枝头新雪,她本就生的清新雅致,做这般风雅之事自然更加飘逸动人。

晏归澜仿佛没瞧见,直到两边快要错身而过,崔明喻才不得不转过头,捧着陶罐讶异道:“晏大都督?”她脸上的讶异七分是装的,等看见晏归澜身边的沈嘉鱼,才真的十分讶然了:“沈三娘子?”

她的身份自然不能像其他庶女或者旁支女子那样,时不时给晏归澜送个帕子吃食什么的,她好不容易打听到晏归澜每当上元节这天会在祠堂守上一夜,所以借着来寻晏瑶洲的借口,早早地在这里寻梅踩雪,以期跟他多说几句,没想到竟在他身边看到了另一位女子。

沈嘉鱼随口招呼道:“崔娘子也在啊?”

崔明喻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了几圈,发现沈嘉鱼身上还是干干的,晏归澜肩头却已积了一层雪,他的伞也全撑在她头顶。

她心里一沉,手里的陶罐险些没握住,强笑道:“是啊,瑶洲想喝絮雪茶了,我过来帮她采点雪。”

沈嘉鱼点了点头,没多问便走了,晏归澜仍旧一直跟在她身后,稳稳当当地给她撑着伞。

崔明喻一直目送着两人离去,等人彻底走了,她脸色才阴沉了下来,随手把陶罐放在一边,对着侍婢吩咐道:“去找瑶洲。”

沈嘉鱼不过一庶族女子,晏归澜对她怕也只是一时新鲜,再加上两人又共处一府,可沈嘉鱼是晏家的客人,又是小郑氏的外甥女,她自然不能让她离府,但晏瑶洲却可以名正言顺地赶人。

晏瑶洲见她匆匆赶来,奇道:“你烹茶烹好了?”

崔明喻收敛神色笑了笑:“方才路上遇见沈三娘子,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特地赶回来跟你说一声。”

她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昨日从你箱子里掉出的那本艳书吗?你肯定不会粗心到把它装进博卖箱里,我后来怎么想怎么蹊跷,怎么你才开罪过沈三娘子,箱子里就有那本书,还害你出了大丑呢?”

其实她昨天就想到这处了,可事不关己,晏瑶洲出丑和她有什么关系?左右没牵连到她身上,她也没必要告诉她,但今天可就不一样了。

她的话点到即止,晏瑶洲却一下子懂了,原本因为和沈嘉鱼拼酒,对她减去的几分恶感又成倍暴涨回来,她重重擂桌:“肯定是她了!”

崔明喻无奈一笑,话中暗含提点:“要我说你也别置气了,沈三娘子如今是住在你家的贵客,又是你母亲嫡亲的外甥女,你能拿她怎么办?还是忍了这回,处着吧。”

晏瑶洲重重哼了声,鼓着腮帮子甩袖道:“那也得她有本事能住下去!”

第25章

沈嘉鱼回到客院之后,饮玉和琢玉忙迎了上来,她和晏归澜的纠葛能瞒得住旁人,自然瞒不过两个贴身侍婢。琢玉更是问道:“三娘子,您去帮着晏大都督拜祭完了?他没借机…欺负您吧?”

沈嘉鱼不受控制地想到晏归澜方才贴近了亲吻她的场景,尤其清晰的是晏归澜那张俊美过分的脸,她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她胡乱应付道:“没有的事,我们去烧完纸就回来了。”

她转头往铜镜里瞄了眼,铜镜中菱唇粉嫩润泽,其实晏归澜只是轻轻亲了下,力道并不大,但是却灼热的要命,她当时虽然装的若无其事,但现在想起那场景,嘴上还是热的要命,像是吃了茱萸一样,两瓣唇都热辣辣的,还有点奇怪的痒痒。

她给自己这奇怪的感觉弄的恼火起来,奋力用手背擦了几把嘴唇,琢玉端着酸牛乳过来,吓了一跳,忙按着她的手,转头取了清凉膏来给她涂上:“三娘子又在干嘛呢?你嘴巴都破皮了!”

沈嘉鱼张了张嘴,又愤愤地闭上了。

饮玉见她不怎么开心,又不好多问,她们想引她高兴,就把那匹金贵无比的凤凰锦取了出来,又取出一本册子,嘻嘻笑道:“娘子快瞧瞧姨夫人给的这凤凰锦,咱们生怕剪裁的不好您不喜欢,所以一直没敢动它,您快来给它选个称心的样式啊。”

沈嘉鱼还是没什么心思,又不想扫兴,歪头看了眼图样册子:“就做成襦裙,我看这料子还挺长,一条裙子怕是用不完,剩下的做成短罩衣。”

她说完猛地想到晏归澜说她穿碧色最为相衬,她表情又诡异起来,叹着气朝上翻了个白眼,再看那宝光流溢的凤凰锦也不觉得顺眼了。

暖阁里负责调制茶水的侍婢拥雪探头进来,插了句:“娘子若是信得过,不如交给我做,我娘家舅舅是京城最有名的裁缝,专门给达官贵人剪裁衣裳的,价钱也公道,连宰相府都夸过他家的手艺呢。”

沈嘉鱼还没说话,饮玉已经笑骂回去:“你少来了,你说的那都是三辈之前的事儿了,现在你舅爷至多给贵人缝缝袜子补补鞋,剪裁凤凰锦这样贵重的活计,你也敢向三娘子讨要?!”

侍婢们很快笑闹起来,沈嘉鱼闷闷不乐地翻着书,这时候外边有人通传一声,她起身走出去,见是个眼熟的侍女,侍女冲她抿嘴一笑,恭敬行礼:“沈娘子,我们府上过几日约好了在坝上骑马,四娘子问您要不要一起去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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