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广抽刀架在孟长生脖子上,狠道:“少废话,快说!”
“哼,没错,那小子是我抓的。他敢不听咱家的话,就必死无疑。”孟长生勾嘴,“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杀他,你要是放了我,我就把那小子的藏身之处告诉你。否则,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噗~”冯广手中刀一挥。
再看孟长生,大腿中刀,刀尖深插入肉。疼得孟长生不断惨叫,“啊!冯广你敢!”
“此人抗旨,被本厂公拿下。”冯广拔刀举起,在堂前大喝,威吓了司礼监大小宦官,众人在院中瑟瑟发抖。
不大的功夫,锦衣卫来报,“厂公,整个司礼监都查过,未查到颜公公踪迹。”
“我不会告诉你的,要不……你就杀了我。”孟长生被两个人架着,一条腿“噗噗”向外冒血。
冯广挥刀在孟长生胸口上一晃,目光森然,“东厂办事自有手法,不是说谁想死就能死得那么痛快。”
“你敢私下对我用刑?”孟长生忍痛,脸上的汗不往下淌,“你不要忘了,我可是于贵妃身边出来的……”
冯广举起手里的奏章,“你以为她这次还能保得了你?”
“哼,几本奏章而已,你也太低估于贵妃在陛下心里的地位了。”孟长生不屑地扫过那几本奏章。
冯广冷笑,“当然不止,还有吴大毛的供词,以有满朝文武的弹劾。”
“满朝文武……?”孟长生诧然注视冯广。
“你若是聪明,就把颜宁给我交出来,本厂公尚能将你交给陛下处置,若是不然,你该知道东厂刑讯是什么样的结果吧?”
孟长生连急带气,腿上再也无法支撑,瘫在地上。
旁边罗昆见事态已无反转之机,眼珠连动,“我说!我说!我也知道。”
冯广闻言回头,正看见罗昆一双救生欲极强的眼睛。
* * *
颜宁被袁喜打晕,押走。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正处身一个黑暗的地窖,四周黑暗阴冷。
“这是什么地方?”
颜宁直起身子,四下环视,除了一盏油灯在破桌上忽明忽暗地晃动,再无人声。
“你醒啦?”从黑暗的另一头,传来个懒散的声音。
颜宁朝声音来处看过去,“袁喜?是你吗?”
脚步声渐近,袁喜在油灯旁站立,脸上挂着冷漠的笑容,“是我。”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猫儿房的地窖。”袁喜淡淡的道。
“地窖?我怎么不知道猫儿房还有地窖?”颜宁一脸诧异。
“是新挖的。”袁喜慵懒道。
“新的?就为了关我,所以,你还在这儿挖了个地窖?”颜宁越听越觉得奇怪。
“我哪儿有那力气,是马永挖的。”
“马爷爷?”颜宁眉头紧锁,“他人呢?”
袁喜扬了扬下巴,朝另一边的角落指去。颜宁顺着他的下巴仔细看过去,原本黑暗的角落里,竟躺着具尸体,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而那个人的脸皮也被人剥去。
颜宁吓得浑身一哆嗦,立刻回忆起那天马永的诸多疑点。
咝……
“难,难道说,他,他早死了?”
袁喜点了点头。
“那,那今早那个……”
“那是孟公公安插进宫的杀手。”
颜宁愤怒,“马永已经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他为什么要杀他。”、
“没有为什么,只是杀手在宫里,需要一个稳妥的身份。”
“那猫老爷的死,也和他有关?”
袁喜点头道:“没错,谁叫他老眼昏花,却偏偏看清了杀手的面目。”
颜宁此时再看袁喜的神态,感觉如此陌生。“袁喜,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想往上爬,这没什么,但怎么可以变得如此凶残?你为什么要帮孟长生?”
“因为我要往上爬!”袁喜的脸色忽然间变得狰狞,他咆哮一声扑到颜宁眼前,俯身逼 视,“都是因为你!你不肯告诉我红外线的做法,我才被王得顺陷害。我废了一条腿,除了投奔孟公公,还有什么办法?”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颜宁,你戏弄孟公公,知道了他的秘密,却不为他办事,如今只有死路一条。念在我们曾经的情份,只要你将红外线的制作方法,还有全部的戏法儿告诉我,我就给你一个好死。死后还可给你好好安葬。怎么样?”
颜宁摇头道:“袁喜,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才会信,我不是不告诉你方法,而是那个东西现在根本做不出来。”
袁喜这次并没有显得失望,他并不是早就料到颜宁不会告诉他,而是,以他如今的地位,他对此等小技能,早已不在乎,可有可无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着话,袁喜抬手在脸侧拍了两掌,跟着头顶某处射进一道光,跟着那道光跳下一人。
第47章 大结局
颜宁拢眼神看过去,这张脸灰白如僵尸,眼窝深陷,骨骼突出,长得甚是吓人。但除了这张脸,他身上的衣服倒让人看着很亲切,那不正是马永的衣袍嘛。
猫老爷和马永就是他杀的!
颜宁想到这个,双眼不禁变得愤怒。
待此人走到颜宁面前,袁喜道:“这个就是冯广身边的人,你揭下他的面皮,乔装改扮,就可以混到冯广身边,杀他就更容易了。”
“好。”杀手勾起灰白的嘴唇,朝颜宁步步逼近。
什么?要剥我的皮?
颜宁只要想想就可以吓死了。
她不断后退,但腿脚似乎已经不听使唤,连站都站不起来。
“冯厂公,地,地窖就在那儿,那儿……!”
此时,头顶上忽然传来罗昆不住颤抖的声音。
颜宁闻声大喜,“是厂公,厂公!”
袁喜心里一颤,不等他抬头看,冯广已经飞身跳下,一刀刺穿了他的胸口。
袁喜倒在地上睁着双眼全身抽搐,冯广举刀指向杀手,“终于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
杀手嘴一挑,伸手把地上的颜宁提到手中,用手指扼住她的喉咙,身体藏于她身后,“哼呵,想让他活命,就放我出去。”
冯广目光冷漠,“本厂公来此,是为了抓你!她的死活与我何干?你要杀便杀,别妨碍本厂公动手!”
颜宁:你这个死太监……
“是吗?”杀手一抹寒笑,掐着颜宁的手腕儿一抖,将颜宁重重摔到墙上,随手一把红雾毒药甩出。
冯广立刻闭息,冲入红雾,将地上的颜宁扶起。
颜宁被摔得吐血,大口地喘息,毒药渐渐进入她体内。
“不要呼吸……”
“厂公,你终于来救我了……”
冯广大喊提醒,但颜宁已经吸入体内,渐渐昏厥。
杀手趁机从地窖中杀开一条路,跳上地面。幸好冯广早有安排,在地窖周围设下弓箭手,待杀手跳上,乱箭齐发,杀手当场气绝。
* * *
宫中经历一场浩劫,冯广借太子遇袭,宫中出现杀手之事,大举搜宫,将孟长生私自扣押的,有关于氏外戚的奏章全部上呈给皇帝。
皇帝看到奏章后他并没有愤怒,反而手心冒汗,他在想,这次要如何替他的宠妃开脱。
他想来想去,将奏章狠狠拍在桌上,怒视孟长生,“大胆孟长生,你胆敢私自扣押奏章?你罪犯欺君,罪当斩首!来人!”
“陛下!”看皇帝急于处绝孟长生,张皇后拦道:“孟长生扣押的奏章,全部是贵妃妹妹的亲戚,若是不查问清楚,反而令人以为,这是妹妹在背后的指使呢。”
“姐姐,你可别血口喷人啊。”于嫣急道。
弘德皇帝狠狠横一眼张皇后,然后不情愿地逼视孟长生,“孟长生,你说,你私扣这些奏章,可有幕后指使?”
孟长生知道皇帝根本舍不得于贵妃,只要留着于贵妃,他就算被押入天牢,也早晚有一日会被放出来。相反,如果他真把于贵妃给招认了,人家贵妃不一定有事,可他,便是死路一条。
他垂着头,连连摇头,“没,没有,只是,老奴,老奴为,为了向贵妃娘娘示好,所以才,才自做聪明。只是陛下,老奴这也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奏章。”
“第一次就收到这么多?孟公公,还真是凑巧啊。”刘淑妃冷言道。
孟长生这算是帮着弘德皇帝找到了借口,弘德道:“爱妃,奏章中所提的这几个人,所做之事,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