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正脸色,立马就有些变了。
叶瑾瑜收敛住笑容,直视着江辰正道:“别以为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在跟凌芳芳装腔作势,每一句话,都是我心里真实想法,我想,你应该明白。”
于是乎,江辰正陷入了沉默。
“需要我再说一遍吗,我对你的财产没有任何要求,唯一想要的,是孩子的监护权”,叶瑾瑜神色平淡地道:“希望你理解,孩子总归跟着母亲,会比较有安全感。”
江辰正:“……”
叶瑾瑜:“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跟你生活在一起,对不起,我的心理承受力不够,更没有那份雅量。”
“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所有的责任都应该由我来承担,”江辰正好半天后道:“只是……可不可以听听我的解释后,再考虑要不要给我一个机会。”
叶瑾瑜又端起茶喝了一口:“我记得,很久之前,就曾经和你谈过凌芳芳的事,也很明确地告诉过你,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如果你尊重自己的妻子,请务必和她敬而远之,那时候,我是给了你机会,不过,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江辰正望着叶瑾瑜,到底语塞了。
“或者,你以为我是无端吃醋?”叶瑾瑜用手指轻轻地扣了扣桌面:“当初你身陷马里湾,生死未卜,我飞到开普敦,想尽一切办法,却打听不到你的消息,再然后,又突然听说你获救,被凌芳芳的包机带回了国,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吗!”
叶瑾瑜摇了摇头:“就在你被凌芳芳救出马里湾的当天上午,我在开普敦一间医院外,和凌芳芳见了一面,她当时肯定知道你的下落,却故意在我面前装聋作哑,凌芳芳为什么要瞒着我丈夫的消息,你现在一定知道原因了?对了,我其实跟你说过这件事,可你……当时一点都不在乎。”
江辰正的表情,终于变得有些难堪,试图跟叶瑾瑜解释:“对不起,我不是不在乎,只是……应该是没在意。”
“每当我提到有关凌芳芳负面的事,你总是不在意,”叶瑾瑜眼神里浮起了一丝无奈:“我明白你的价值观,对帮助过你的人,总觉得一定要给予回报,才是正人君子的作风,可是物极必反,一个对所谓救命恩人总是无条件袒护,甚至因此罔顾自己的家庭的人,真的是正人君子?”
“对不起……就算你不肯原谅,我也必须向你道歉。”江辰正低下了头。
叶瑾瑜将头扭到了一边,不想看江辰正此时的表情。
好一会后,江辰正深吸了一口气:“我曾经认为,你不过小女人心态,瞧不上凌芳芳的出身和经历,所以才不喜欢我接触她,或许正因为没有正视你的想法,才让我们彼此产生了分歧,甚至到最后,伤害到了你的感情。”
叶瑾瑜心里冷笑,他现在倒是认清了事实,却为时已晚。
“瑾瑜,愿意听一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吗?”江辰正望向叶瑾瑜,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
叶瑾瑜淡淡地看了江辰正一眼,不置可否。
“那天你开记者招待会之前,我见过金永焕,他请我帮忙,摆平凌芳芳的困境,当时金永焕的理由是,他的惠极公司以后还要由凌芳芳在京城打开局面,如果凌芳芳在王伟事件中名声扫地,会对他的公司产生不小影响,”江辰正说到这儿,自嘲地笑了一声:“你说的没错,我知恩图报的价值观,让我没法拒绝金永焕,只是没想到,妈和你行动这么快,甚至在我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召开了记者会。”
“这就是你对我怨恨的发端,对吗?”叶瑾瑜语气清冷地问道。
江辰正吃惊地看向叶瑾瑜:“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叶瑾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江辰正居然反问她,难道不是应该问问他自己吗?
第四百四十章 从一而终
“我当时虽然无奈,不过已经想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大不了我跟金永焕解释一下,只是后来发生的事……的确,让我对你有了怀疑。”江辰正说着,表情有些纠结。
叶瑾瑜抿了抿唇,目光落在面前的茶杯上,倒有了点往下听的兴趣。
“记者会的当天晚上,凌芳芳离开酒吧后出了事,我得知之后,非常愧疚,觉得如果不是怕你不高兴,就该送一送凌芳芳,或许她就不会出事,谁会想到,这些都是凌芳芳和刘昶策划的阴谋,”江辰正说着,仰头望了望头上的天花板:“那晚我刚到大宅外面,就接到凌芳芳出事的电话,赶到医院,才得知凌芳芳不仅车差点掉进江里,还被人**了,她当时情绪非常激动,甚至曾一度想从楼上跳下去,最后是打了镇定剂才睡下。”
“细节就不用说了。”叶瑾瑜打断了江辰正,她还真怕自己听到精彩的地方,控制不住为凌芳芳的演技叫好。
江辰正果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看向叶瑾瑜。
叶瑾瑜想了想,问道:“我最弄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袒护凌芳芳,我就不信,凌芳芳做了那么多荒唐事,你都看不到,王伟那件事上,她甚至把你拉下水,你居然也无动于衷吗?”
沉默片刻之后,江辰正道:“其实,我对凌芳芳……一直有愧疚。”
叶瑾瑜讥讽地一笑:“就为了她帮你挡的那一枪,你就容忍了她的可笑与可恶?”
“她当时替我挡这一枪,导致当场流产了,而也是因此,二叔对凌芳芳产生了芥蒂,甚至到最后,在继承权的问题上,让她十分地难堪。”江辰正回道。
叶瑾瑜多少有些吃惊,没想到凌芳芳跟着江辰正到马里湾时,居然还怀着孕,这得是多么浓烈的爱,才让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意,不过,凌芳芳流产的消息,封锁各还挺严密。
江辰正冷不丁笑了起来:“真是越往下说,我越觉得自己是蠢货。”
叶瑾瑜瞧了眼江辰正,没想到他对自己还有这么明确的认识。
“我和金永焕正式绝交了,知道什么原因吗?”江辰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金夫人暗中派人破坏凌芳芳车子的事被揭出来后,我才从她那里得知,金永焕根本不是凌芳芳口中,二叔在南非最好的朋友,而是凌芳芳的情人,更可恶的是,在争吵的时候,金永焕跟我说,凌芳芳在马里湾失去的那个孩子是他的,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像一个傻瓜一样,被这些人蒙骗了这么久。”
听到江辰正这么说,叶瑾瑜反而笑起来,难得能听到江辰正自称傻瓜,不过,这至少表明,他现在算是清醒过来了。
叶瑾瑜笑了好一会,抬起头,注意到江辰正定定地看着她。
然而,当叶瑾瑜目光与江辰正碰上,江辰正赶紧将目光挪开。
随后,叶瑾瑜听着江辰正道:“凌芳芳起初告诉我,所有的事情是你背后主谋,我半信半疑,觉得你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直到听了那段录音……后来刘昶还带我见了冯国成的女朋友,那个女人跟我说,是你雇佣了冯国成,还把支票给我看了。”
“为什么要买下那张支票?”叶瑾瑜冷不丁地问了句
江辰正顿了好一会,道:“我……当时虽然对你失望透顶,可也不想看着你出事,更不想你再进一回监狱。”
“我要不要感激你?”叶瑾瑜低头想了想,到底嘲弄地问了句。
江辰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金夫人的事被查出来之后,我当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只是……我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给凌芳芳打电话,向她解释幕后的主谋别有其人,并非是你,这才有了后来,凌芳芳拿出那段录音,那时候,我真是心痛极了。”
叶瑾瑜眨了眨眼睛:“所以才会你跑来质问我,为什么要那么狠毒?”
说完这一句,叶瑾瑜哼笑道:“你知道,我们的婚姻失败在哪里吗,是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当初的叶瑾懿,后来的凌芳芳……你肯信她们的花言巧语,却对自己动辙怀疑。”
江辰正表情有些灰败,张了张嘴,却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瑾瑜到底有些苦笑:“哪怕你对我有一点点信任,就该带着那些虚假的证据,来亲自问一问我,而不是瞒下所有的事,过来斥责我,聪明如你,居然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说到这里,叶瑾瑜长吁了一口气:“江辰正,其实你也称不上是坏人,你知道吗,在我对你失望至极的时候,居然有不少人来帮你说话,我也听马队说了,开始的时候,你是想把案子压下去,我现在相信,你是不想让我卷入其中,可你终究在心里怀疑我,这样是不是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