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想当山大王(50)

作者:沐久风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夫君可觉得有些怪异之处?”长仪见木门重新被合上,才淡淡开口,面上红色未曾褪尽。刚刚孙鉴还没走呢,他就提醒那件事,也不羞的么?

身上已经不爽利了四日,快要好了。且前两日答应过他,若是他愿意演那出戏,等她身上好了,便可,一同沐浴……

他提醒的,就是……

“确实有怪异之处,”裴锦将瑶儿抱到自己怀里,“娘子冷不冷,夫君给你暖可好?”

他昨日才听人说,女子这些时候是最不宜受凉的。如今是冬日,就算盖着毯子,哪里有他暖得好?

“几千人,两日都攻不下一个山头吗,他们当真是在等援兵?”还是另有所图?尤其是,今日孙鉴还特意上山。

不过是几百人的山头,为什么如此看重?

其实他们早就将后路准备好了,后山虽是更为陡峭,但从那边过去没有地方可供埋伏。山匪于这块最熟悉,容易从后撤离。但是两日勇定军都没打上来,才迟迟没有动作,静观其变。

“先离山吧。”林尧两日之前撤兵回南境。在外人看来,是剿匪未成,将军担心老郡夫人便回去了,其实也留了兵马在邻县。一旦他们从后撤离华阳,便有接应,分多路去南境。

落草为山匪,终究不是正途,让他那些兄弟们借此机会,暗中加入林家军,最好不过。

长仪两日前跟他的兄弟们说有此后路时,本以为要一番功夫说理劝慰,没想到一说就通。

“不是世道混乱,谁好好地想当山匪,落草山头?”虽是用三年才稳下来的根基,却终究不是正道。华阳贪官已废,新官清正,再过几年,山头难存。

当时满屋子人叫她“夫人”,将她脸都叫红了。

“我要散夫君你这山头,夫君可气?”长仪顺势勾住他脖子,仰头亲吻。

裴锦乖乖给她亲,“不气,瑶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后又想到什么开开心心,“山头和我,都是娘子的。”若是有尾巴,此刻都要摇起来。

长仪在他薄唇角浅浅厮摩,“今夜就收拾下山,然后绕路回京。”

京都要回,却不能被劫回。

今夜愈发漆黑如墨,山下营火明亮,山上零星星辰寒鸦。

北风敲窗,却衬得满山尤为寂静,不闻半点人声。

山路湿滑,不过对有些人来说,已经走惯。即便是漆漆黑夜,也挡不住视线。

已是子时。

高大的男子抱着怀中人,一步一步小心走在山间,不时帮她避过低垂下来的枯树枝。

怀中女子睡得尤为熟些,在漫漫山间只闻得淡淡檀香气,绕着山林。

零星的亮意撒到襦裙上,似接了几滴露水,衬托着姑娘娇美妩媚的容颜。乌墨头发不曾挽髻,直直地从男人臂弯垂落下来,瀑布星河一般。

暗红浮香牡丹色,芙蓉玉暖雪灵芝。

这山路长仪醒时也走过几次,不是去往后山的路,是径直下山的路。

本该守夜的兄弟们半个人影也不见得,空旷山间出了风刮枯枝落叶声和几声寒鸦叫半点也无。

男人抱着她,不松不紧,动作上带有怜惜,且过了树林低头看怀里人一眼。不愧是大梁京都中姿色最好的那一个,沉静入睡时的模样最惹人怜爱。

几缕碎发随风撒到长仪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她仿佛半点也没察觉出,只在男人臂弯里浅浅呼吸。

也没人替她拂开。

也不知走了多久,山下营火方才近了,映照出男人俊朗的容颜来,面色温柔沉静,眼底似是幽深湖水不见底。

勇定军也大多歇下了,只留下些放哨的还在外面,看见身形修长的男人,又看见他怀里皎皎如月的姑娘。

“去禀报孙将军,公主被救下来了。”

今日放哨的都是孙将军特地挑选出来的副将,看见来人似是早有所料,领着两人往里走,“请跟我来,莫要让公主吹了风。”

虽是男人有意遮挡了,可也能猜出,他怀里的公主未披斗篷衣。上面有令,公主伤一个手指头,他们都是死罪。

可见新帝当真对长姐恭敬孺慕。

帐篷已经备好,男人将她小心抱进去,盖上被褥,出来是孙将军已经等在门外。

年过半百的将军看起来依旧英武硬朗,不知怎的能生出来孙鉴那个柔弱书生。

“虽是相救公主,但今日鉴儿回来说山上情形有异,公主好像未曾受委屈,还,”话说到这里孙将军便止住话锋转了口气,“不知道是否要回报上去?”

男人淡淡看他一眼,“公主受匪徒蒙骗,一时不查,孙将军也要被这山上匪徒蒙骗吗?”

他语气冷淡,带着淡淡威压。

孙将军就不多说话了,毕竟此事为上面安排,他不过一个地方武官,不敢多问。

“那这山上土匪?”

“不如趁今夜放火烧山,也省的他们明日跑。”说话的是一个副将,注意到男人投过来的冷冷目光,后知后觉地重新闭口不言。

“不用管他们,明日照例剿匪就是了。原先该怎样剿匪,就怎样。”

“那公主?”问话的是孙将军。

“抽些人马护送,我会连夜带公主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是转折,但是不会虐,要到卷四了。

毕竟长仪还欠小狼崽子那样那样……

四郎要到正面战场来了,后面应该就是两个人正面交锋了。

女主比四郎弱,但是也自然有强过他的地方。

第52章

寒冬将退,再过些时日便要开春, 京都梁宫好景, 却比先帝在时沉寂许多, 少见丝竹声。

梅林深处亭阁,两位郎君对坐,玉棋子零星, 是刚开的局。

“尚未封后, 别先有了皇子。”青衫郎君嘴角噙笑, 目光转至颜修脖上未褪的红痕, 随手摆弄一黑子。

颜修也不遮掩, 衣襟口微松,拢都不拢。今日休沐, 不必早朝,昨夜也自然没放过她。“有又如何?先帝无德, 且皇家少子, 丧期立后未为不可。”

青衫郎君啧啧两声, 是个狠人。为了她,将宫人几尽换了一遍, 也不忍忍。

颜修皱眉, “才三年未见, 哪里学来的?”痞样。

“跟你姐夫。”

素来清冷自持的郎君罕见地变了变脸色,“阿姐她当真?”

“你想杀她的时候记得她是你阿姐?”平放在袖边的折扇被打开,这一个说话句句不饶人,“陛下好算计, 新姐夫是土匪。”

不过眨眼间,新帝神色恢复如常,不急不缓地开口,“若我将她许给你?芙蓉玉暖雪灵芝,得此美人,怎舍得叠被铺床?”

青衫郎君果然被噎了一口,这是他三年前的原话……“你若将她许给我,裴锦小子可能要会将我活吃了。”

“李家公子通读诗书,明晓治世经济,就这么调到外头去?”方才那个话题太危险,他随口换了一个。

对坐的新帝微勾唇角,执了一白字将方才的黑子拦住,“可惜他不知,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

“陛下太狠了,不过,徐某喜欢。”他当年在长仪和颜修中选了颜修,便是看出长仪不及他狠厉。为帝者,最不能阴柔。

梅树边有声树枝断裂的响动,似是风吹断枯枝而响。

虽是短促,不过亭中两人都察觉到了。

青衫郎君微抬眼皮,看了一眼颜修,放低声音,“陛下的猫儿不安分,陛下还能坐得住?”

颜修观棋认真,眉眼间温柔沉静,“没伤着,要是伤着了,她会叫。”

不远处梅树后的小姑娘稳住慌乱的心跳,看了一眼凉亭那边,确定没被发现,才小口呼气,提着裙摆往回跑。

她听得不清楚,却隐隐约约听到了四哥哥说阿姐,是要伤阿姐吗?

宫墙下有两三宫女太监走过,看见长安,俯身行礼。

长安没管,避过人多的地方,往阿姐住的宫殿跑去。

到底是娇弱的小姑娘,再加上颜修昨夜要得狠,才跑了一会儿就要停下来喘气,好在没人跟着。

她原以为跟着的那些宫人是监视她的,后来发现有时候不让她们跟就不跟了,索性这几日能打发走就打发走了。一个单纯的姑娘,就算学聪明了,也想不到就算她们不跟着,周边也处处都是男人的眼线。

“阿姐?”长仪殿里有檀香气,桌案后静坐的公主抬腕执笔,娴静淡雅。若不走近,看不出她消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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