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你今日……”话不及说完被隔墙传过来的声音再次打断。
这次是姑娘家的□□,还有年轻男人克制不住的喘|息。
华阳县的客栈墙面都这般薄的吗!
等了片刻那边响动才小了些,姑娘家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郎君今日去别处睡。”长仪对上裴锦可怜兮兮等候发落的目光,语气坚定。
已经入冬了,地上怎么能睡得?
裴锦是没有办法的,瑶儿不让他在屋里睡了,好难受。最后他只能站起来不舍地看了一眼,“瑶儿晚上早些歇息。”
长仪点头,嗓音温柔,“郎君也是。”
他去与他两个兄弟挤一挤,在床榻上睡不是更暖些吗?
裴锦出去片刻后换了苑柳进来。
“要奴婢灭了灯烛吗?”
“不,再等等。”长仪取了衣袖里的暖玉出来在灯下把玩。裴锦给她的这块暖玉澄澈纯净,在灯下闪着萤萤的光泽。虽说她见过许多更上乘的玉石,手里这块却别有一番精致小巧的质朴感。
窗棱边被碧玉簪子敲了三声,苑柳将雕花窗打开,放穿着青碧色胡裙的姑娘进来。
“宫里出事了。”莲心跪下行了礼,见苑柳开门四下张望了一瞬才继续回禀道,“陛下前日落水,说是冬霜路滑,贵妃处死了好些宫人。”
长仪把玩暖玉的动作微顿,“伤的可重?”
“伤得不重,不过御医说需得好些将养些时日。”
“谁在替陛下处理政事?”
“三皇子不在京中,有朝臣举了四皇子。他虽是不讨喜,也是个皇子,陛下便交予他了。”
长仪听后不言,当年宫变将自己两个兄长都折了,如今其他皇子尚且年幼,除却不在京中的三皇子,四皇子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自己前些日子瞧着四郎还是一片文弱的样子,前几年还会怯人,总爱往自己身后躲。如今,也能处理政事了。
案桌上的烛火跳了几下,公主的声音波澜不惊,“让人,查一下四皇子。”
……
月色如水,正好衬着少年郎的月白衣袍,在风里拂了几下。
周家匾额挂得高,裴爷爷从屋顶上路过的时候踩了一脚,还吐了口口水。
周大人的书房借着月色好找,裴锦踢开门进去,吹亮火折子往他书架上挨个找游记,看到一本不是的就随手往地上一扔。
火折子光亮路过一些画本的时候顿住犹豫了一下,裴锦有些脸红地挑了两本出来擦擦灰与游记一并塞进自己衣裳里。
日后他与瑶儿成亲了,总是要看一看的,要不然瑶儿不满意怎么办?
架子上的书被扔了满地,还有书桌尚且没被糟蹋。
周大人书桌上摆了些文书,还带点清淡的胭脂香,笔墨放在边上。
那狗官估计没少抱着小娇妾在腿上教她识字,远安说那些做官的文人都好这个,教着教着就将小娇妾拐去榻子上,一树梨花压海棠。
裴锦拿过一只笔,在摊开的纸上歪歪扭扭写上几行大字,又将他书桌上的上好茶壶往地上扔了,眼见着脆生白瓷碎了两半,滚到桌角边,才满意地收了动作。
狗官这会子不知道在哪个鸳鸯被里睡得快活,你裴爷爷才被赶了出来,你惹了爷爷你活该!
裴锦走的时候手里火折子还亮着,就扔了周家后厨的柴堆上。
火光瞬间起来了,给后厨墙壁上都烧得又红又亮,浓烟惊醒了府里人,今晚谁也别想安生。
……
孙鉴不到午时就在华阳山下扎了寨,扯着战袍跑到山脚下朝里面喊:“裴锦小儿,你滚出来!裴锦小儿,你把公主放出来!裴锦小儿!”
后头人小心提醒他,“大人,这么喊,山里面听不见。您声音太小了……”
“滚!”
后来孙鉴喊累了准备直接出兵的时候就看见徐远安在不远处一棵树底下摇着扇子转出来,一脸笑着将他从上到下打量。
孙鉴怒,嗓子喊得有些哑,“裴锦小子呢!”
青衣书生面上朗月秋风般的笑意不变,“带着公主下山了。”
徐远安一面笑着,一面在心里骂裴锦:老子都说了惹不起你不信!
孙鉴要被气晕了,“你们这些贼人好大胆子!”说罢一声令下叫后面的弟兄们直接上。跟徐远安不能废话,一废话就能被他绕进去,一进去就出不来。
徐远安折扇轻摇摆了手势,一群山匪狂风暴雨般的冲下山来应战。
两边交手挺多次的,双方都很熟练,光亮的兵刀不断碰撞,在风声里撕扯。
山路雨后湿滑,孙鉴带的兵到底不比山匪能吃住,往后退了退。
孙鉴示意收兵,这边徐远安也笑意盈盈地收住了。
“徐远安,我跟你耗到底!”孙鉴扯嗓子。
青衫书生合了折扇行礼,“多些孙大人厚爱,在下奉陪。”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一更~
第20章
天色微亮,长仪便睁了眼。
不知是不是这几日裴锦在她边上惯了,昨夜他不在,即便有苑柳陪着,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入眠。
“公主可是要起来了?”苑柳跟着醒过来,见长仪点头,起身替自家主子更衣。
里衣轻落,嫩白光洁的肌肤露出,窈窕身段自带酥意。她睡时一般不穿诃子,乌墨长发有几缕顺着前肩往下,玲珑曲线欲遮未遮。待到襦裙轻系,两边衣带自然垂下,美人面显出几分刚睡醒时的潮红,红梅白雪。
苑柳即便服侍她多年,这些也不敢多看,将自家主子穿戴好,就去准备热水。刚开了门,没忍住一声轻呼。
少年人歪着脑袋缩在门边睡得熟,月白衣袍上沾了些灰就不论了毕竟是睡在地上,怀里鼓鼓的似是装了些书又是怎么回事?!
长仪也看见了,当真是被气到,不是因地上寒凉让他去别的屋子睡榻上吗,为什么要睡在这里?外头风是不冷的吗!
裴锦迷糊中闻得瑶儿身上的檀香气,揉揉眼睛睁眼,一副被抛弃地可怜样子看着走过来的长仪,还不知道怎么解释,慌忙站起来,拍拍衣袍上的灰,桃花眼不安地眨着。
长仪也没指望他能解释出什么来,拉着他胳膊就往屏风后面带,一面冷着声音吩咐苑柳,“先打一桶热水上来给他沐浴。”睡在外面一夜,不知惹了多少寒气!
裴锦棉花一般给她柔软的手牵到后面去了,另一只手不自在地将几本书往怀里塞紧了些。有两本,是不能给她知道的。
“怀里是什么?”长仪给他气到眉间有些痛,抬手扶额。偏生那一个还是委屈巴巴不说话,她便向前走进一步,看着少年人愣愣的样子,不费力地从他怀里将几本书抽出来看。
他要藏着不敢给瑶儿看,更不敢不给她看怕她更生气了,所以也没怎么反抗。
圆润精巧的指尖从几本书上点过,前几本还是好的,不过是些游记杂书,到了后两本压在底下的,居然是那些……真真是好书啊!
裴锦在她翻到后面的时候就红了脸,弱弱地开口,“游记是给你解闷的,后面两本是给远安的,他说想看这些。”
长仪看了他一眼,这些天他都是木木的,晚间睡了自己床榻底下,不曾有逾越之举。仔细想来,到不像是喜看这些书的。故此,也就信了。她没有成婚,知晓男人不多,不知道男人不做这些事不代表心里不想,也极少能察觉到他身体上那些变化。
“既是徐先生要看,先放着日后带给他就是了。”才子多风流,好美色不奇怪。日后若是请徐先生进朝堂,也可送些水灵的姑娘。
长仪刚将话说完,就见着苑柳提着水进来,自己面上也忍不住红了红,将手里的几本书背到身后。皇家礼法严,她就是拿着这些东西,也觉得心里臊得慌。
苑柳不曾注意许多,将热水倒好就出去了。公主都起来了,归心和沉香还不曾起来,她要去骂几句的。
两个人都站在屏风后,随着热水倒进浴桶里,方寸之间雾气都起来了。
裴锦顶着瑶儿的目光乖巧地解衣带脱外袍,脱完外袍脱里衣。
长仪方才给他气着了,就一动不动看着他一边红脸一边抖着手脱衣服,等到看到他大半个紧实白皙的胸膛都露出来时,方才心里一跳背过身去。
雾气朦胧,他红着脸脱衣服,还那么单纯无害地看过来,就像是任君采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