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道:“楚莫勾结其妹夫方纪,联合赵国质子赵勉招兵买马招揽朝中各派官员,不日应该会有大动作。”
楚锦承道:“防备做好,看紧了些。”
钟离意外,“殿下不先将他们一网打尽?”
楚锦承淡淡道:“若不让他们走上绝路,父皇顾忌手足情谊,定又会看在二叔的面上大事化小。”楚莫乃是楚皇二弟安乐侯的独子,“但是如今楚莫勾结外敌行谋逆之事,本殿已经不想再给他机会了。”
钟离了然,“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楚皇于宫中设家宴,是夜,安乐侯世子楚莫兵部侍郎方纪带兵逼宫,被早有防备的蔺风率禁军生擒于承阳宫外,其同党赵勉趁乱连夜出逃未遂亦被生擒于北门之下,楚皇在安乐侯的苦苦哀求之下念及手足情谊留下了楚莫一命,将其终生囚禁于皇陵。
十月初八,天降瑞雪,太子府内红墙绿瓦全部裹上了好看的白色,齐灵雨披着厚厚的红色披风一脸欣喜地站在廊下赏雪,院中疏影与暗香正抱着花瓶在剪梅花,齐灵雨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尽兴,便也加入了摘花的行列。
楚锦承一走进院门便看见了梅花树下娇俏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走近齐灵雨,伸手握住她正在剪花的手,责备道:“手都冻红了,不冷吗?”
齐灵雨白皙的脸庞也冻得有些红,却依旧兴奋地摇头道:“不冷,这可是我来映城后的第一场雪,一点儿都不冷。”
楚锦承拉着她进屋,齐灵雨不忘与疏影暗香道:“记得把梅花插起来。”
屋内有暖炉,温度要比外面高上不少,楚锦承替她将披风解下,并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赶紧暖暖身子,还有时日便是你我大婚了,可别冻坏了身子。”
齐灵雨捧着杯子,眉眼带笑,言语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我都好几日没见到你了,昨日我又被皇后娘娘与穆姨拉着试了一整日的衣裳,你都不知道来接我回府。”
楚锦承搂过她,声音一如这室内的温度一般温暖,“这几日整日在忙着处理楚莫之事,都没顾得上与你好好说说话。”
齐灵雨将杯子放在一旁,好看的眉眼再也不负曾经的防备,她伸手搂过楚锦承,侧脸紧贴着楚锦承的胸膛,“以后日子还长呢,想说什么都能说,就怕呀,真到那时候你便没话说了。”
楚锦承失笑,“没话说看着你也高兴。”
齐灵雨笑道:“花言巧语。”突然感觉楚锦承往自己的发髻上插了某物,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似是一根簪子,“这是什么?”
楚锦承道:“你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齐灵雨想了想,不确定道:“今岁初雪?”
楚锦承无奈,“是你的生辰。”齐灵雨这才恍然,楚锦承继续道,“之前晗曦生辰时送给了你一根男子的发簪,如今终于可以替换回来了。”
齐灵雨伸手取下簪子,通体透明的白色玉石一看便是稀世珍宝,只是这玉簪的做工实在粗糙了一些,齐灵雨睁大了双眼,“你自己做的?”
楚锦承露出了一丝小小的尴尬,“第一次弄这个,有些糟蹋这么好的玉料了。”
“才不糟蹋呢。”齐灵雨宝贝地将簪子重新带上,仰头看他,“好看吗——”
下一秒所有的话语尽数落尽了一个缱绻深情的吻中,屋外初雪冰寒,屋内两道身影交缠,炙热暧昧。
十日之后,十月二十八,良辰吉日,太子大婚。
热闹喜庆的氛围中,乌兰搀扶着齐灵雨上了花轿,听着喜庆的弦乐目送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朝皇宫走去,乌兰竟不受控地泪流满面,下一秒便被人搂进了怀里,楚云泽笨拙地替她擦着眼泪,“怎么又哭了?”
乌兰又哭又笑,“看着灵雨出嫁我高兴,没忍住。”在收到了齐灵雨与楚锦承大婚的消息之后,乌兰日夜兼程带着贺礼从铁勒而来,也终于赶上了齐灵雨的大婚,并亲手送她上了花轿。
楚云泽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沉声问道:“乌兰,我们也成亲好不好?”
天盛十五年初,帝后楚云晖林墨语退位,由太子太子妃继位,新帝楚锦承登基,改年号熙和,熙和元年也正式拉开了统一中原的序幕。
第120章 统一
熙和元年春,因赵国质子赵勉于楚国勾结叛党损毁两国交好协议,楚国出兵伐赵,是年冬,赵国都城被攻陷,一月后魏国降楚,至此,楚国已统一中原大半面积。
时年春节前夕,齐王突发疾病卧床不起,消息传来楚国时,如今的楚后齐灵雨正在御书房中陪着楚锦承一道批阅奏折。
挥退下人,齐灵雨眉头深锁,楚锦承将她抱进自己怀中,低头亲了亲她皱起的眉头,“在担心?”
齐灵雨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担心,只是觉得奇怪,父皇他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一病不起?”
楚锦承道:“暗卫应该很快便会查明情况,你不要担心。”
齐灵雨失笑,“他虽是我父皇,只可惜父女缘浅,早就连陌生人都不如了,如今听到这消息竟也是疑惑大于担忧。”当日成婚之时对外也只是宣称楚国太子迎娶的是自家同门师妹为妃,所以当今楚后的身份知情者并不多,齐国境内更是一无所知。
齐灵雨突然想起了一事,转头问楚锦承道:“你说会不会是我皇兄出事了?”毕竟如今她已经恢复了女儿身,按照天一国师所言齐凌宇失去了挡灾之人便活不过十八,如今这时间正好可以对上。
楚锦承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说着担心齐灵雨多想,又宽慰道,“这才是你与他们各自该有的命数,之前天一逆天改命白白害得你遭了这么多年的罪,你才是最无辜之人知道吗?”
齐灵雨伸手楼主楚锦承的脖子,“知道了,好不容易遇上你过上了安生日子,我才不会瞎想呢。”
晚一些的时候,暗卫果然送来了一份密报,上曰,齐国大皇子齐凌宇半月前于天一阁种突发心疾暴毙而亡,齐王得知消息之时便当场昏阙了过去,此后便一病不起。
齐灵雨辗转一夜,在天明之时待楚锦承退朝后便寻去了书房。
“陛下。”齐灵雨站在书桌前开口,“我想回齐国看看。”
楚锦承道:“待我将赵魏两地的事宜处理妥当后陪你一起去齐地看看,如何?”
齐灵雨摇头道:“我不是回去探病奔丧,我是想回去亲手送一件礼物给你。”
楚锦承微愣,随即反应过来了齐灵雨的言下之意,他皱眉阻止道:“收复齐地已是早晚之事,你没有必要以身犯险。”
齐灵雨走近他,弯腰抱住他道:“我不会犯险的,若我能不费一兵一卒收下齐地,于国于民皆是幸事,再者我也能就此结束自己心底的执念。”
楚锦承叹气,“你在齐国并无根基,如今又是大楚的皇后,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人回去?再等我一段时日,到时我陪你一起可好?”
齐灵雨笑道:“我从来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你不必为我分心,让钟离跟着我一起就行。”
楚锦承亲了亲她好看的眼睛,“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需要悉心呵护的娇花。”
十余日后,齐国临都,天一阁内大皇子齐凌宇的灵堂尚未撤去,齐灵雨一身华服在钟离与暗一的护卫下径自走近了灵堂,从案几上取下细香给这个素未谋面的孪生兄长敬上了最后三炷香,缘起缘灭人身已死一切便也都散了。
上完香后,齐灵雨转身准备走出灵堂,门外却突然冲进一人,若不是钟离眼疾手快一把拦住,那一身素衣的女子差点儿便将齐灵雨推倒。
齐灵雨冷眼看着面前之人,开口:“母后节哀。”
来人正是齐国皇后,齐灵雨的生母,齐灵雨话音一落她突然疯魔来起来,虽被钟离拦住却依旧想要扑向齐灵雨,“你这个贱人!谁让你穿成这样的!就是你克死了我儿!你这个丧门星!当年我就应该直接掐死你!”
钟离正欲阻止齐后,齐灵雨却摆摆手,无悲无喜,在暗一的护卫下挺直了脊背走出了天一阁。
从天一阁出来后,齐灵雨并未回宫,而是去了曾经教过自己课业的徐太傅府上。
徐府外,守在门口的暗卫低声禀告,“皇后娘娘,段大人已经在与徐太傅商谈了。”暗卫口中的段大人正是当日齐灵雨亲自引荐的段衍,此次回齐,除了带上了钟离与暗一,齐灵雨还特意点名让段衍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