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喜欢你(108)

池母轻叹,“桨桨的母亲早逝,现在又跟你蒋伯伯闹成这样,怕是以后也不会来往,老人家怕是担心桨桨以后嫁过来,我和你爸觉得她娘家没人怠慢她,不拿她当回事。”

闻言,池渊垂下眼眸,想起白天和容姨聊起这个事情时,老人家不甚在意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池母最后说了一句,“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桨桨,你要是待她不好,我跟你爸都不会原谅你。”

池渊无奈失笑,但也清楚自己以前劣迹斑斑,难免让人心生忐忑和不安。他微抿了抿唇角,正声道,“我知道,我不会的。”

-

池渊上楼的时候,闻桨还没从容姨的房间里出来,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门缝透着屋里的光。

没一会,光亮没了,面前的门也跟着从里打开,闻桨一抬头看到站在走廊的人影,眼皮倏地一跳,压着声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他的声音有些哑。

闻桨轻轻关上门,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没事。”池渊轻呼了口气,眨了下眼睛,伸手牵住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房间。”

“……”闻桨掐了下他的手指,往右边轻抬下巴示意,“这就是我房间,你是不是喝多了?”

“可能是的吧。”

闻桨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朝前一步推开门将人牵了进去。

屋里没有开灯,光影昏暗,两个人相对而站,彼此的轮廓都是隐隐绰绰的。

“你怎么了?”闻桨攥着他的手腕,像哄小孩子一样,“是不是池伯父和池伯母又说你了?”

“没有。”池渊心里一阵阵收缩发紧,像是要窒息了一般,他顺势将人往怀里一带,低头埋在她脖颈间,呼吸微沉,“我以前是不是对你特别不好?”

闻桨思考了会,认真道,“不是不好,只是你考虑的因素比较多,对待婚姻伴侣的选择也比我慎重,你不是不好,你只是太好了。”

池渊喉结轻滚,说不出话来。

闻桨感受到落在皮肤上的温度,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说,“我过几天要去和蒋远山见一面。”

池渊“嗯”了声,嗓音有些哑,“我知道。”

“他可能以为我是去讲和的,昨天给我发了消息告诉我平城最近很冷让我多穿几件衣服。”闻桨停了几秒,眼睫微颤,“其实不是。”

池渊像是意识到什么,松开怀抱,垂眸看着她,指腹贴着她后颈那块捏了捏,动作温柔缱绻,像是安慰。

闻桨深吸了口气,鼻尖发酸,滚烫的泪水随着声音一同落下来,“我是去和他彻底断绝关系的,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原谅他。”

过去的事情虽然已经被盖戳成为历史,可在闻桨心里这些全都是不可触碰的伤疤,表面看着已经愈合,其实内里早已腐烂溃败。

无论过去多久,它就像是一根微不起眼的鱼刺,卡在喉咙里的痛苦和无助,只有自己知道。

池渊捧着她的脸,在她的眼睛上方轻轻落下一吻,嗓音发涩,“那就永远不要原谅。”

“没有他,你还有我,有容姨,我的家人会在将来成为你的家人,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家。”

“我会永远爱你,至死不渝。”

……

“这个世界虽然很残酷,但总有一些爱,穿过兵荒马乱遇到你。

让你在冰冷的世界上,温暖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虽然很残酷,但总有一些爱,穿过兵荒马乱遇到你。

让你在冰冷的世界上,温暖前行。”

这句话出自村上春树的《国境以南太阳以西》,文章代为引用,特此说明。

-明天完结。

-本来想今天直接完结的,但后半部分的结尾总觉得不太满意,今晚再修修,明天正常更新。

-感谢喜欢。

第73章

闻桨那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终于忍不住失控,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

池渊微抿着唇, 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般将人小心翼翼地搂进怀里, 肩膀处很快晕染开带着温热的湿意,烫得他心里发酸发软。

……

因为闻桨突如其来地情绪失控, 这天晚上池渊留在了她的房间,但是两个人并没有做什么。

闻桨和池渊说了很多关于过去关于父母的事情, 像是倾诉更像是彻底放下之前的发泄。

池渊沉默听着, 只是在她偶尔因为哭到哽咽而说不下去抬手擦掉泪水,将人抱到怀里轻声哄着。

这样压抑且磨人的诉说持续到了深夜,闻桨哭到精疲力竭, 池渊将人放到一旁, 下床拿了沾了热水的湿毛巾替她敷了敷眼睛。

但尽管是这样,等到次日醒来时,闻桨的眼睛还是不可避免地红肿了起来, 好在池渊提前和家里人打了招呼, 不管是池父池母还是年纪尚小的瑄崽,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关心亦或是询问, 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吃过早餐,池渊送闻桨和容姨回家。

临走之前,瑄崽从父亲怀里挣脱下来朝着闻桨跑过去, 糯声糯气道:“姐姐, 抱。”

闻桨笑着把他抱了起来,放软了声音,“怎么了宝贝?”

瑄崽哼哼了一声, 把藏在手里的糖果放到闻桨的口袋里,又仰着头吹了吹她的眼睛,然后伸手搂着她的脖颈,小声小气的说:“我给你糖果又帮你吹吹了,你不能再哭了哦。”

闻桨差点又哭出来,别开眼,忍着声音里的哽咽,“好。”

池渊离得近,听了话之后伸手将瑄崽接了过去,屈指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等过几天,二叔带你去看小企鹅。”

“好!”瑄崽挥着胳膊欢呼着,众人齐齐被逗笑了,池渊牵着闻桨的手,带着她上了车。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闻桨回过头往后看了眼,看到池父和池母仍旧站在门口望着这里。

她静静看了会,直到完全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车里,坐在前排的容姨正在和池家的司机唠家常,从家庭琐事聊到国家大事,氛围很是融洽。

坐在一旁的池渊腿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查收公司各部门提交上来的文件。

他今天晚一点还要去公司,穿着打扮十分正式,西装革履,领口雪白干净,气质成熟而温和。

察觉到闻桨的视线,池渊偏头看了过来,也在同一刻握住她的手,指腹贴着她白皙光滑的手背微微摩挲,“怎么了?”

“没事。”闻桨轻笑,“你忙你的,我只是随便看看。”

池渊“嗯”了声,收回视线继续查看文件,却一直没松开她的手。

车外阳光灿烂,林荫大道遮天蔽日,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被拉成一帧一帧的画面。

闻桨吹着风,心里坦然而轻松。

还好,她从来都不是一无所有。

-

元宵节过去之后,闻桨原本计划近期赶去平城同蒋远山见一面,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闻池两家合作投建的心血管药物研究所项目出现了问题,见面的事情只能暂时推迟。

这一推迟,到了惊蛰这天才抽出时间。

闻桨没有让池渊陪着一起,甚至连秦妗都没有带,和蒋远山约好了时间地点之后,孤身一人飞去了平城。

从元宵节至今,有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蒋远山已经出院,他住在西郊别墅,那是当初闻桨跟随父母迁居去平城时住的地方。

闻桨在那里度过了学生时期最重要也是最惨痛的一段时光,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再回到这里。

飞机落地已经是傍晚,蒋远山派了司机过来,在去的路上,闻桨曾经设想过无数个两人见面的画面,但结局无疑都是一样的。

她是来做个了断的。

蒋远山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层,甚至让佣人在家里准备了一桌闻桨以前爱吃的菜。

大半年不见,蒋远山明显苍老了不少,两鬓发白,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些小心翼翼地讨好。

这也让闻桨有了一刻的心软,没有在吃饭之前就将结果宣判。

两个人各怀心事吃完一顿饭。

闻桨等佣人将桌上残局收拾干净,才淡淡开口,“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蒋辞和他母亲呢?”

蒋远山的神情显得有些局促和紧张,“我从溪城回来之后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蒋辞和他母亲并没有随我一同回平城,之前在医院也是他刚巧在平城出差,顺路过来看望我才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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