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夜以泽微微挑了下眉，“我不要道歉。”
林潮生手心出了点汗，他问道：“那你想怎么办？”总不能亲一下就在一起吧？
只不过是亲吻而已，他亲过那么多人，要是亲一下就负责，那他得和多少人在一起。
可夜以泽不一样，身份不一样，更何况他们还有另一层关系。
“你要负责。”
夜以泽脸上的淡定不像是他所说的这句话。
林潮生瞬间脑壳大，这件事确实是他做错了，但……也不至于负责吧？
但如果他要甩清干系，他也不占理。
“怎么负责？”
“把我们关系坐实。”
……
林潮生被他的话震住了几秒，他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听错，“……没到这种地步吧？而且我喜欢的是女人。”
夜以泽忽然凑近了些，他表情透着打量与审视，“你只喜欢女人？”
林潮生反应过来，这个世界的双性恋其实特别多，他接着说：“我喜欢的一直是女人，从没对男人有过别的想法。”
夜以泽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之前以为林潮生多少是对他有感觉的。
但他却没表露出来，“我之前对男人女人都没有过想法，你是第一个。”
第一次亲了他……还是第一次有了想法？
一定是第一个。
林潮生心里本能的排斥着第二个。
夜以泽这样一说，林潮生陷入了沉默。
夜以泽：“既然你没试过，为什么不试一试。”他语气很自然。
可林潮生和他的观念不一样，他的性别取向里一直都只有女性没有男性，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如此。但现在他又理亏，“可是你也不喜欢我吧。”
“不，我挺喜欢你的。”夜以泽否定道。
“你没在开玩笑？”
林潮生脸色顿时变得古怪。
“嗯。”夜以泽觉得没什么不能承认，他确实挺喜欢林潮生的。
刚刚才过了的念头瞬间就被打脸，他不知道夜以泽竟然会喜欢他。
就跟冷彦说喜欢他一样匪夷所思又莫名其妙。
他意识到，他们的想法和他完全不一样，他不能接受的是认识甚至相熟的男性喜欢他，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喜欢可能也并不意味着什么。但对他来说，却如鸿沟。
当然他也注意到了，夜以泽说的是挺喜欢。
可能这个挺喜欢也只是种好感。
他心里有些挫败，无奈地说：“对不起，我真的接受不了男人。”
夜以泽不理解林潮生一副抵触的样子，他心里升起了屡次被推拒的恼火。
“你都没试过，就接受不了吗？”
林潮生被他这句话给问住，他的思维却在夜以泽执着的眼里转了个弯。
夜以泽太执着了，且才二十岁，年轻气盛着，或许他们在一起后，他才会明白他们之间真的是不适合，才会放弃。
少年人身上总有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意气。
林潮生沉思了会，然后他定定地看着夜以泽，“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跟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差别，你想好了吗？”
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夜以泽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哪怕他想玩，他都玩得起。
而且男人总是会在得到后就容易失去新鲜感，他们就算在一起也维持不了多久。
夜以泽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好了。”
喜欢的人只有圈在手心里才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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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从夜以泽的家中出来，林潮生匆忙地赶到公司的时候，他发现公司里的一些人总会瞄他几眼。
他因为和夜以泽说话差点迟到而着急着赶路，他现在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
电梯里的时候，一个和他不是很熟的同事忍不住地瞟了他几眼，关心问道：“你嘴巴怎么破了？”
......
林潮生下意识的摸了下唇，才感觉到痛感，而那同事旁边的人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低声提醒：“就你多事。”
林潮生微微皱起眉，他张了下嘴又不知道说什么，等电梯到的时候他直直朝自己的办公位走去。
金秘书恰好地撞见了他，她眸光一下子落在了他的唇上。
然后又落到他轮廓分明的面庞，他深邃的眼里情绪浅淡，和他唇上红艳口子呈出一种莫名反差。
感觉有点情.色怎么办。
她把突然出现念头压下去，扯着他到一旁的没人角落问话，“你嘴上的伤怎么回事？”
林潮生还没照镜子，他低声说：“吃东西时候弄破了，我去卫生间看看。”
金秘书的八卦心不死，“等等，你这吃东西能吃成这样？不会是谁咬的吧？”她却想到了韩总。
金秘书这话刺到了林潮生一下，他原本就为昨天醉酒后误亲夜以泽而心里不舒服，于是表情变得阴沉了些，“不是，这和你没关系吧？”
像猫被踩着尾巴一样，金秘书瞪大眼睛，“我只是问一下，你这么冲干什么？”
她说着，微微撇了下嘴，“还这种表情。”
林潮生怔了下，他眉毛很快地舒展开，恢复了平时温和的样子。他不是随意把脾气牵到别人身上的人，只是他今早面对的事让他心里不大痛快，他低声地说：“对不起。”
金秘书听到道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你去卫生间吧。”
林潮生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
平面镜上，林潮生凑近了些看，他清楚地看到了嘴巴上的小伤口，因为过于平日唇色的红，所以有些显眼。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昨天，昨天一切都很古怪，短短的时间他就醉了，更何况他才喝了几口，喝醉也就算了，他当时分明醉得连人都认不清，却能在今早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况。
还不如让他直接醉的忘记更好。
他用手掌接过清水，直接覆在唇上，然后擦拭着。唇上的伤被摩擦过而刺痛。
重新架固心里的高墙之后，林潮生离开了卫生间。
但他没想到，韩曜见到他的时候，表情在瞬间变化会这么大。
原本是带着笑意的脸，转瞬间，那张俊美的脸迅速地阴沉下去。
含情的桃花眼笼罩上一层深深的阴霾，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你嘴上的伤是他咬的？”
只有夜以泽，他有足够的充分理由去亲吻林潮生，甚至留下痕迹。可尽管如此，林潮生唇上的伤口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如果平日看不到就可以骗自己忽略他有另一半的事实，那他现在则是更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现实。
嫉妒如洪水泄堤，汹涌着，让他难以自控。
林潮生察觉他的异常，提醒着他：“韩总，现在是上班时间。”
所以他不该问这些私密问题，更何况和他无关。
韩曜压抑着说：“我只是想关心你。”
林潮生不动声色回答：“谢谢关心，我只是吃东西的时候弄伤的小口子”。”
像是火山撞上了冰川，韩曜心里各种愤然的情绪在他沉静的黑眸里逐渐消融，无力的挫败瞬间爬满他全身。
他知道林潮生是找借口搪塞他，他也知道林潮生这样做是一般人都会选择说的话。可这种无法做什么的无助让他好像瞬间又回到了少年时期。
他遭受的白眼和鄙夷，经历的谩骂和讥讽，他现在已经拥有了更多的自主权，至少不会再有人敢明面上的轻视他，嘲讽他只是个私生子。
他费尽心思爬到这种地步，只差他扳倒那所谓的两个哥哥，韩家的继承权就会完全的落在他手上，只要再等等……
只是现在的感受如同那时一般。
韩曜整理心情得很快，他下定决心如以往一般把所有心事都藏匿在心底，他转移话题关切地说：“我拿药箱的喷雾给你喷喷吧。”
林潮生被他这多变的情绪弄得有点懵，而且他觉得嘴上的小伤并不算个事，“不用了。”
林潮生出办公室的时候，果不其然又看到金秘书在蹲点他。
她被发现了还朝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