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出，登时好几个嘉宾都僵了身子。他们都是刚火没几年的年轻爱豆，这个问题对于他们来说，极为敏感，一个弄不巧，就会导致好不容易在大众面前维持的人设，一夕崩掉。
前几年有个顶流前辈，因为公开和圈外女朋友的恋爱关系，微博粉丝一晚上掉粉几百万，甚至以后接工作时都会遭到限制，那些维持热度的方法，譬如炒CP之类，碰都不能碰，事业上直接倒退好几年。
为了稳住粉丝，嘉宾们清一色回答没时间谈恋爱，要么说为了学习，要么说为了工作，然后把话题转到学习和工作方面，声情并茂地阐述生活“艰辛”。
总之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敏感问题绕过去。
作为压轴嘉宾，沈郁最后一个回答问题。
少年坐在众人中间，明明比其他人年纪小，周身沉稳的气度却是他们没法比，打眼望过去，视线会不由自主定格在他身上，好看的不像话。
除了沈郁之外，这几人中李征最大牌，年龄也最大，是常驻嘉宾兼主持人。
原本在节目中，他一直坐在中*央C位。结果今天沈郁一来，节目组里那些看人下菜碟的，竟然让他把位置让出去。
李征在后台发了一大通脾气，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他，按下性子拍摄节目。
他本就讨厌长相比他好的同行，尤其咖位还比他大，就更加讨厌，再加上原本属于自己的C位被迫让出去，李征更是哪眼看沈郁哪眼够，打算给他点颜色瞧瞧。
“阿郁啊，”李征假装热络地看向沈郁，“你还是高中生，同龄人里应该有不少粉丝，女朋友应该也是你的粉丝吧？”
专门为舔颜沈郁而看直播的粉丝，听到这句话快要疯了，弹幕刷屏。
“李征有病吧，这是直接盖锅哥哥有女朋友？没影的事也敢拿出来掰扯！”
“谁不知道我们哥哥的昵称是‘小鱼儿’啊，当上个世纪呢，还阿郁，少和我们哥哥套近乎！”
“就凭这句话，李征一生黑！”
“这个李老头子坏的很！”
……
许愿被这个“李老头子坏的很”的弹幕逗笑了，她倒是没想到，沈郁那么个偏执阴郁的人，竟然有“小鱼儿”这么可爱的昵称。
今天的主题是“初恋”，本来就敏感，李征这句话一出，其余嘉宾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沈郁身上。
他们都知道李征在故意刁难沈郁，有的抱着看好戏的心思，有的则是同情这个好看的弟弟，刚回国首次上节目，就被“李狗子”咬了。
他年纪小，还在上高中，要是恋爱曝光，会被盖上“早恋”的名头，影响很不好。
沈郁脸色淡淡的：“不知。”
嘉宾们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后话，这才反应过来他回答完了……
不愧是小小年纪就被称作“高岭之花”的男孩子，一开口就冷场，让人接不下去话。
李征脸上笑意僵了僵，他当沈郁瞧不起他，故意不好好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追问：“这么说，我们阿郁喜欢的女孩子很独特呀，竟然不是你的粉丝。”
沈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见他不愿搭理人，李征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说：“能给哥哥姐姐们说说，我们阿郁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知道这些话问出来会招黑，可是这小子太嚣张了，正在直播连面子都不给他，爱答不理的。
沈郁沉思一瞬，纤长的睫毛在眼底轻轻投落一片剪影。
“可爱，乖巧，爱撒娇，也爱哭鼻子。”
“说的这么具体，我们阿郁果然心有所属了啊！”李征激动坏了，没想到把这小子的真话炸出来了！
沈郁不置可否。
直播间里粉丝们快疯了，纷纷猜测是谁，和沈郁合作过的女明星纷纷被拉出来一遍，可又都被否决了——
她们当中，没有一人符合沈郁的形容。
难道爱豆喜欢的女孩子，是个素人？
第13章 眼底的光
次日到学校，几个女生和杜双双聚在一起聊八卦。
“我快被李征气死了，一会儿说沈郁有女朋友，一会儿又问他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这不明摆着说给女友粉听的吗？巴不得沈郁的女友粉赶紧脱粉吧！”
“网上那群键盘侠里面，不知道掺了多少水军，把和沈郁合作过的女明星都拉出来溜了一遍，各家粉丝争着抱走自家爱豆，给沈郁招了不少黑！”
“昨晚这事上微博热搜了，人红是非多，什么人都出来蹭热度，很多水军都在刷，‘安迎雪是沈郁的素人女朋友’。”
“安迎雪不是网红吗，什么时候成素人了！”
“安迎雪想要出道，怎么不让她妈包装包装啊，天天净知道蹭沈郁热度！”
她们激动得打仗似的，小脸都红了。
许愿安静地坐回自己座位，放下书包，掏出课本轻声默读课文，清晨的阳光落到她桌上，让人有些走神。
孟倩和其他女生见许愿学习，互相交换眼神，意味深长地走了。
班里那个安静贫穷又美貌的女生，一朝成为校草亲妹妹，要说不羡慕嫉妒，是不可能的。
很多女生嘴上不说，心里却在和许愿暗暗较劲。长相和家世，她们已经输得彻底，要是连学习都被比下去，更是抬不起头了。
杜双双性格大大咧咧，没那些曲里八弯的心思，见孟倩她们都走了，感觉很扫兴，她还没聊够呢，于是给同桌“科普”。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同桌，平时除了学习，其他什么都不接触，就像迂腐的古代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她要是再不给她科普一些年轻人的东西，恐怕她真要和大众脱节了。
“昨晚那期‘爱豆聊天室’，你看了么？”
许愿握着书的手指，微微一顿：“看了点儿。”
“看了就好，要不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杜双双的小脸泛起忧愁，“沈郁一回国就遇到这种破事，太糟心了，弄不好以后资源都会受影响，咱们得帮帮他。”
许愿疑惑地眨了下眼：“怎么帮呢。”
杜双双给她一个“就知道你不懂”的眼神：“咱们可以帮忙打打榜，热搜里带带节奏，班里很多女生都在做。”
这些追星的操作，许愿不太懂：“具体怎么做？”
同学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尤其对方还是沈郁。
雪中送碳最容易打动人心，尽管这炭火看起来微不足道，可积少成多嘛，为了哥哥，她不嫌麻烦。
“你有微博账号吗？”
“没。”
“就知道你这种好学生没有微博，来来来，把手机给我，我帮你申个账号，以后就用这个帮沈郁打榜。”
杜双双拿过来许愿的手机，捣鼓半天：“昵称是什么啊？我帮你改了。”
许愿想了下：“就叫‘小愿望’吧。”
那天派对上，妈妈叫她小愿望，她就记心里去了。
“被人占用了，换一个吧。”
许愿垂眸思索该换什么好。
杜双双一拍脑袋，手指快速打字。
“‘守护小鱼儿的小愿望’！嘻嘻，萌不萌？‘小鱼儿’是粉丝对沈郁的昵称。”
许愿：“……”
这是什么鬼名字！
“别！”
她急忙出声阻止，却慢了一步，杜双双点了确定。
许愿拿回来手机，再点击修改，显示没有修改机会了……
杜双双后知后觉，不好意思地赔笑脸：“非会员只能修改一次，我给你发红包，买个会员再改。”
“不用了。”许愿轻轻摇头。
不过一个昵称而已，没什么要紧。
沈郁的微博昵称是“沈YUER”。
杜双双谆谆教导：“复杂的你也不懂，就多进沈郁微博里看看，多评论点赞转发就行，回去多玩玩就知道了。”
收起手机后，许愿继续读书，却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不断浮现微博头像里的少年——
落日余晖下，那张深邃精致的侧脸，犹如用最精细的工笔勾勒，完美得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沈郁一周都没来学校。
按照杜双双分配的“任务”，许愿每天都会进沈郁的微博里溜一圈，大概知道他不来学校的原因——
忙，非常忙，真正的脚不沾地，大部分时间都在飞机上度过。
短短一周时间里，沈郁已经飞到过好几座城市，有时候上午还在A市，下午就到了B市，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