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噜”声响起,打破屋内旖旎的气氛。谢玉扑哧笑出了声,莅阳红了脸:“昨晚我都没怎么吃饭,现在都快午时了,能不饿吗?你不饿?”谢玉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也是饿醒的,不过比你早,已经吃过了。”说着去桌边的托盘里把碗拿过来:“我喂你吃好不好?”“羞不羞。”莅阳伸出颤抖的手去接饭碗,“我自己吃。”她控制了一下,可是仍然控制不住酸痛的胳膊颤抖的手。她看了一眼谢玉,慢慢地自己把一边的袖子掀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掀起另一边的袖子,她抬眼看躲到一边的谢玉,慢慢地说了一句:“谢玉,你把镜子拿给我。”谢玉人躲了,可是眼神却没闪躲。他拿过镜子,低笑道:“夫人要照哪里,为夫帮你拿着。”“不用,”莅阳抢过镜子,照着胸口,用手把衣领掀了,和想像中的一样,没有一处好地方,不是青就是红,有的地方甚至显出紫色。莅阳火气上来了,怪不得浑身都疼,感情谢玉昨晚把她当饺子馅了,剁得稀碎。她瞪着谢玉,斟酌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谢玉却笑着过来坐下,仔细看看莅阳的胸口,拿手点着:“这不是还有好地方。”莅阳伸了手打他,被谢玉抓了送到嘴边含住了。莅阳又红了脸,想挣却又挣不开,谢玉已经凑上来去吻她的脖颈胸口,莅阳慌了,她觉得自己离散架只有一步之遥了。
“谢玉!”
但很可惜,谢玉错误地理解了莅阳的意思,很卖力地把她揉到被子里。
莅阳望着床顶的帘幕,在那熟悉的炽烈入侵她之前说了一句:“谢玉你能让我吃一口饭吗?”
TBC
第三十三章
谢玉此次回京,正值春猎。皇帝便照例允了皇亲贵族携家眷一同前往。谢玉家最热闹,大人孩子一共五口,莅阳带着三个孩子并一个乳母在轿里,谢玉骑着马亦步亦趋地跟在轿外慢慢地走。莅阳抱着谢绮,景睿和谢弼分别坐在莅阳的左右,两个孩子都不闹,景睿是懂事,谢弼是老实,莅阳透过一晃一晃的轿帘,看到外面谢玉的身影若隐若现,轻轻拍着怀里女儿的背,她脸上露出满足的笑。
到了九安山,刚刚辰时。皇帝赐了酒,又祈祷上天赐福大梁,希望狩猎的世家子弟满载而归,为大梁讨个好彩头。谢玉扫了一眼过去,发现今年打猎的队伍中,增加了几个年轻的面孔。皇帝的几个年长的皇子都被要求开始参加狩猎,皇长子祁王已经参加过好几次,这次在众皇子的最中间,他已经二十一岁,姿态挺拔,面庞清俊,英姿飒爽,远远望去,已经开始显示出别样的风范。他的左边是皇三子景宣,胯下的马似乎不太听话,动来动去,吓得他直抱着马脖子。景宣的旁边是皇五子景桓,他看着景宣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祁王的右边是皇七子靖王萧景琰,萧景琰跟林殊前一天比武又输了,正赌着气,偏偏林殊就故意把马停在他旁边。林殊刚刚十三岁,一袭白衣软甲,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人精神马精神,都恨不得第一个冲出队伍去。
狩猎开始了,林殊像一支离弦的箭第一个冲出去,紧跟其后的就是萧景琰。林殊一边哈哈笑着挑衅,一边用力策马跑得更快,而萧景琰只是更用力的抽打马身,两个少年转眼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皇帝哈哈大笑,看着林燮道:“将门虎子啊。”“陛下谬赞,”林燮拱手道,“顽劣了些,需得好生调教。”说着,陪着皇帝回到猎宫,他今年并不打算亲自参加狩猎,只管放手让孩子们去玩。皇帝回头看了看,喊道:“谢玉啊,你呢?”谢玉一拱手:“陛下恕罪,微臣还想活动活动筋骨。”“去吧去吧,既然来了就玩得尽兴一些!”说着,和林燮一起回了猎宫休息。跟在年轻的孩子们身后出发的就是年长一些的王侯将相了,相王萧逸,国舅言阙都在其中。谢玉骑着马慢悠悠地在原地转悠,转了一会儿,却转到猎宫前,那里是女眷和孩子们休息的地方。夫人们坐在一处品点心话家常,孩子们在身边跑来跑去。看到谢玉来,莅阳第一个站起来仰起脸:“你怎么还不走?”谢玉趴在马背上看着莅阳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莅阳笑:“你在说笑什么。”谢玉直起身子看了看夫人们,说道:“各位夫人,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谢侯爷,有什么事是我们女眷能帮得上忙的?”晋阳最是快人快语,她笑着打趣,“总不会担心我们会欺负了莅阳。”谢玉拱手道:“莅阳难得出门,在下想带她出去看看风景,烦请各位夫人帮着照看孩子。”莅阳愣了一下,嗔怪道:“哪有这样的?扔下孩子不管,像什么样子。”谢玉只是笑,却不理她,看向晋阳。晋阳也笑,拍拍手道:“好好,我家那个小子像个猴子,这会儿早没了影子,我喜欢你家的孩子,乖巧听话,你们放心,去只管去,孩子包管给你们照顾得好。”莅阳还想推辞,却见谢玉下了马,抱起她就侧坐到马背上,“那就有劳晋阳长公主了!”谢玉又拱了手,回身踩了马镫上了马,把莅阳圈在怀里,看向地上仰起脸一脸期待的景睿和谢弼,想了半天,安慰出一句来:“听话,父亲给你们抓鱼吃。”说着,双腿夹着马腹,马开始慢慢走起来。莅阳急忙喊了一声乳母,叫她把谢绮抱进帐中去,怕是眼见她离开,定要哭闹。乳母依言抱着谢绮去了,谢玉才策马离开。
谢玉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远离喧嚣的猎场,在土路上慢慢地走。一路不时的亲吻聊天,看看山,又看看水。走了一个多时辰,远远看去有一片水,水边生长着一人多高的芒草。此时已经快到午时,两人都有些饿。谢玉指着湖说:“看来咱们可以先吃点鱼。”
骑着马到了水边,谢玉拴好了马,脱了软甲外袍,扒了靴子袜子,挽起裤腿就下去。水不深也不浅,到谢玉的大腿。莅阳就坐在岸边,看谢玉拿着一头削尖的木棍,两腿微曲,两臂张着,目光炯炯地盯着水下,突然他的胳膊微微上扬,猛然间贯入水下,接着挑起来,随着谢玉哈哈的笑声,一尾被刺穿的鱼在木棍上无力地摆动着尾巴。莅阳惊喜地站起来,不由自主地拍手:“这么大一条!”“这算什么!”谢玉笑道,“给你抓一条更大的!”说着,如法炮制,不过半个时辰,竟捉了五条大鱼。
谢玉生了火,拿棍子把鱼穿透了,烤熟了就给莅阳吃。莅阳从小到大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可这烤鱼吃到嘴里,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香的东西。谢玉只吃了一条,剩下的四条竟然全被她吃了。
谢玉笑着看莅阳的吃相,坐下来往后躺倒在芒草丛中,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视野里偶有芒草的绒尖飘过,最重要的,身边有一个最爱的人。莅阳坐在他身边,看着水边波光粼粼,她把头枕在膝盖上,闭上眼睛,听着水声,汩汩地响,还有草叶被风吹过,刷刷地声音,干燥而温暖。
谢玉支起身子揽住她的肩膀,莅阳就顺势把头靠在谢玉胸前,随着谢玉慢慢的躺下,两个人都闭着眼睛,轻轻地呼吸。慢慢地,谢玉转过脸,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句:“野有死麇,白茅包之。”
莅阳一下子睁开眼睛,脸微微地红,她刚坐起身,却被谢玉带着欲望的手拉住胳膊。莅阳转过脸半怒半嗔道:“你是不是疯了!这光天化日的……”
谢玉的手已经爬到莅阳的脸上,眼睛亮晶晶的:“这里不会有人来。再说这样不是更有意思……”结果不等他说完,莅阳瞅准了空子挣脱了就站起来跑,没几步就被谢玉抓了,笑着拖进了岸边的芒草丛里。
莅阳觉得谢玉真的是疯了,自己也是疯了,才会任由着谢玉对她为所欲为。她就像一个山野村妇,与自己的情郎行这隐秘的苟且。谢玉说的对,这样更有意思。炽热的阳光,带着泥土味道的风,刮在身上的草叶,都在提醒莅阳这是一场野合,然而她竟然更加兴奋。谢玉很高兴莅阳的反应,他更卖力,芒草丛剧烈的摇晃着,仿佛更热烈的风吹过,刷刷声也无法掩盖沉重的喘息声。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
莅阳禁不住谢玉的纠缠,又任他胡闹了一次,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从草丛里钻出来。结果发现了尴尬事,芒草的叶子被莅阳压在了身下,黄绿色竟然浸透了她的衣裙。莅阳想拿水打湿了洗一洗,结果是徒劳。谢玉说索性不去管它。看时辰回去也差不多晚了,谁会敢看你的裙子。再说,就是被看到了又怎么样,还不许人坐到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