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骄(61)

夏娆囧住,蒹葭却乐出了声来。

侍女瞧见蒹葭难得笑得这么开心,忍不住问她:“娘子,您是不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了?”

“事儿没有,有趣的人倒是见着一个。”蒹葭瞧见夏娆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抿唇一笑,悠悠坐回了马车里:“那人儿与我打了赌,说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就要给我当徒弟。”

“想当娘子徒弟的人,都排到边塞去了,这人还不乐意呢?”侍女掩唇轻笑。

蒹葭眼角的黑痣随着她的笑也微微扬起,透出丝狡黠:“是啊,她不乐意呢,这次,我看她还往哪儿逃。”

阿蛮瞧见夏娆回来时,垂头丧气的,问她:“姨娘把事儿办砸了?”

“乌鸦嘴。”

夏娆换了衣服,拿了药,才兴致缺缺的往外走。别人不知道这位蒹葭娘子的变态,她可是知道,给她当徒弟,还不如给燕诀当妾……

就在她懒懒散散往药铺外走时,一匹快马飞速而至。

马上的男人握着镇北侯府的腰牌,一脸横肉满是杀气:“你就是夏姨娘?”

“何事?”阿蛮问。

“立即随我去镇北侯府,我已经请示过燕世子了。”说着,那男人就要来抓夏娆。

阿蛮立即拍开他的手,皱眉看向夏娆。

夏娆想,这人拿着镇北侯府的腰牌,应该不至于骗自己,便道:“我坐马车去。”

男人不满,可对面就是京兆府,他不好闹出动静来,只得应下。

但等夏娆上了马车,这男人便径直跳了过来,飞速的赶着马车往镇北侯府去了。

夏娆觉得自己就是搅拌机里的驴打滚,里里外外都裹上香甜的面粉了。

马车好不容易停下,那男人几乎是一路念叨着把夏娆给念叨进镇北侯夫人房间的。

刚到,沈娡就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现在还闹什么闹,不要你娘的命了吗?”

夏娆先她一步呵斥。

沈娡被呵得愣住,手僵在半空中,又看看比她还凶的夏娆,到底把手收了回去,才道:“我警告你,我娘要是出了事儿,我要你陪葬!”

“所有人都想拉着我陪葬,看来我们只能合葬在个大墓里了。”夏娆说罢,就兀自往里间去了。

沈娡还要闹,到底是被人给拉了下来。

等到了里间,夏娆看到手脚关节肿得老大的镇北侯夫人,问一侧的婆子:“你们给夫人吃什么药了?”

“是太医开的驱寒的药……”

“以后别吃了。”夏娆说罢,让阿蛮将刚带来的药给婆子,道:“拿下去煎药,煎完后拿药渣敷在侯夫人肿痛处,再把这个给她吃了。”

说着,夏娆从袖子里摸出个小药瓶来,递给婆子。

婆子犹豫的回头朝沈娡看了看,沈娡看着一脸淡定的夏娆,虽然不愿意这般信她,可现在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了。

等众人照夏娆吩咐给镇北侯夫人喂敷了药,镇北侯夫人果真觉得不那么痛了,但一阵浓浓的困意却席卷而来,让她都不及说什么,就沉沉睡了过去。

“你对我娘做了什么!”沈娡大喝。

“你天天这么大嗓门,会嫁不出去的。”夏娆友情提醒。

“你——!”沈娡吼到一半,咬咬牙,音量减了一半:“我娘要是出事,我绝不会让你踏出侯府的门半步!”

夏娆认真的打量打量她,沈娡被她这眼神看着都心虚了,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不满:“又怎么了?”

“你看看你这剥了壳的鸡蛋脸,总是生气,都长皱纹了。”夏娆认真道。

“当真?”沈娡惊恐不已,见周围丫环们都不敢吱声,她转身就跑到里间照镜子去了。

夏娆笑笑,这个沈娡,也不是没有可爱的时候嘛,就是心肠太坏了。

“你们照此方子,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药,到明儿一早症状就能缓解了,接下来只需要好生休息……”夏娆看了看,这屋子阴冷的厉害,连个炭火盆子也没有,不由道:“屋子里也要暖和些。”

婆子皱皱眉:“夫人不喜欢炭火的味道。”

夏娆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因为不喜欢,结果在这儿疼得要死要活的,北燕的冬天可比现代那会儿的冬天冷多了,又冷又潮,不得病才怪。

不等夏娆说话,就见珠帘一动,屋子里的人齐齐行礼,喊着‘侯爷’,夏娆也跟着行了礼,这才见个瘦高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男人不似燕王那般的威严和气势,反而显出几分文人之气,留着短短的黑色胡子,嘴角一直往下拉着弧线。

刚进来,镇北侯就冷冷扫了眼夏娆。

夏娆能感受到到他的不喜,也不去讨没趣,只道:“侯夫人已无大碍,妾身这就告辞……”

“本侯让你走了吗?”

带着嫌恶的冷然声音传来,夏娆的心便沉了沉。

“世子只是吩咐妾身来给侯夫人看病……”

“夫人痊愈之前,就劳请夏姨娘在这里伺候着吧。这是皇上的意思,想来燕世子也不会反对。”镇北侯说完,便吩咐屋子里的人:“你们好生守着,她若是踏出这里一步,本侯绝不轻饶。”

屋子里的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应下,沈娡这会儿也从屋里出来了。

不过就连刁蛮如沈娡,见到镇北侯也像老鼠见了猫。

夏娆一想到这竟是皇上的意思,觉得自己就算不死,只怕也要脱层皮了。

可她又不是卖皮的,哪有这么多皮可脱?

夏娆睨着又从屋外走进来,还一脸阴邪的沈易奇,眼睛微微眯起,很好,另一个卖皮的人来了!

第53章 呸,小人得志

镇北侯离开时,特意看了眼沈娡:“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沈娡眼底带着惊恐,扭捏的抓着手里的帕子不敢出去。

直到镇北侯阴恻恻的‘嗯’了一声,夏娆几乎都看到沈娡脖颈处竖起的汗毛了,她才咬着牙应下,随着镇北侯出去了。

夏娆不解,就算是严父,沈娡也不必怕成这样吧。

夏娆再看看沈易奇那落在沈娡身上似笑非笑的目光,总觉得这对父女奇怪的很。

但镇北侯一走,她也没空多想了,因为要扒皮的人已经跃跃欲试了。

“既然皇上叫夏姨娘来侯府看病,正好,本公子的伤势也未痊愈,也劳请夏姨娘给看看吧?”沈易奇阴邪的勾着唇角,他跟镇北侯长得很像,都是长脸细眼,而沈易奇则更清瘦一些,在这晦暗不明的房间里松松垮垮的站着,就越发显得獐头鼠目。

说罢,沈易奇身后的两个丫环立即上前拨开了隔间的帘子。

沈易奇朝帘子内扬扬下巴:“夏姨娘,请吧?”

阿蛮拉住夏娆,朝沈易奇道:“小侯爷要看病,在这儿把脉就是。”

“我侯府几时轮到你个婢子在这儿插嘴了?”沈易奇冷声一句,只挑衅的望着夏娆:“怎么,夏姨娘是要抗旨不尊吗?既如此,那我现在就可以替皇上好好教训你!”

“小侯爷急什么。”夏娆拉开阿蛮,吩咐道:“你就在这儿替我守着侯夫人,这屋子里邪气重,我担心侯夫人刚吃了药,体内又侵入邪气,会引起痉挛。”

阿蛮望着她的眼睛,会意过来。虽然还是担心,但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奴婢明白。”阿蛮垂下眼帘。

沈易奇只朝屋内的几个婆子们扫了眼,又白了眼阿蛮:“你们都好生伺候着,我娘若是痉挛了,我把你们都拉出去砍了。”

众人齐齐行礼应下,阿蛮的手心也紧了几分。

沈易奇瞧见她这般模样,这才轻嗤一声,这么点雕虫小技,也想吓住他?燕诀因为这贱妾而毁了他一条胳膊,他今儿不好好报这个仇,他就不叫沈易奇!

穿过珠帘,侍女们特意点上一盏带着香气的蜡烛,就退守到帘子外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夏娆和沈易奇。

“小侯爷既要看肩膀上的旧伤,是不是得先脱了外衫?”夏娆笑问。

沈易奇见她还如此镇定,只当她不知自己厉害,身体跟软了似的往太师椅里一坐,讽刺看她:“夏姨娘这么懂,不如夏姨娘你来替我脱衣?”

他的话故意说得下流,夏娆却不生气,笑盈盈的应下,就上前解开了他的前襟。

沈易奇在她靠近时,嗅到她身上那一缕幽香,深吸一口,才叹:“可惜啊,你虽有一张不错的脸,却是个阉人玩过的残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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