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拾(46)

然后是她闺女的声音:“没,就是觉得挺酷,要是咱国家有这职业,那我肯定去争取一下。”

接着是一阵杂音,然后是闷哼,她闺女很小声地说:“你吃到我头发了!”

那个青年音说:“我只想吃你。”

她闺女闻言还在笑:“你想得美,就不给你吃。”

后边,可能是那个青年抓到了她,把她压在了哪里,动静很像,只听他蛮横地要求:“施琪,说你爱老子。”

“我就不说。”

“说不说!”

“哎呀你别乱动,压疼我了!”

“说你爱我!”

“我不爱你!”

“那我操你了?操到你说,你信不信?”

“林又庭!你有病!”

“相思病,你去参加什么夏令营,一走就那么多天,你不知道我见不到你要疯?还是你就想看我为你疯?你怎么这么恶毒?还有比你恶毒的女人吗?”

她闺女笑得可开心了:“你想我啊?那你要不要去上学?”

接着是一阵沉默,那青年的声音远了:“我不上学配不上你是吗?”

“你掏大粪都能跟我配,只是我希望你好。”

“我不上学就不好了?”

“你跟你爸妈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你再不学习,我们以后还生活吗?靠你帮放贷的要账撑起一个家?”后面的声音明显在哄:“我给你交学费,你去上学好不好?”

又是一阵沉默,再然后开门,关门,最后是她闺女吸了两下鼻子的声音,像是在哭。

这盘磁带录到了底,再见光是在她闺女高三,刚拿到保送名额,她帮她收拾房间时,不小心摁到了随身听的开关,就这么听到了。

当时她态度坚决,要是她闺女铁了心跟这二流子在一块儿,她就打折她的腿,结果她大学也不上了,闹绝食,非要跟他,生死不悔。

彼时姥姥已经把人生的沧桑都经历个遍了,什么爱情,什么忠贞,都是扯淡。

人一辈子最好的年华也不过二十啷当岁,在这阶段渴望爱情她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因为她比她知道,她选得那是什么玩意儿。

老话和老道理不见得都对,可也不能说都错,她闺女跟她走的路不是同一条,遇到的风景也大不相同,但人性再复杂,也有很多一致性,主要体现在那些阴暗面。

姥姥坚信她没看错,把她闺女锁在了家里,死也要分开他们。

可她毕竟没年轻人脑袋转得快,她锁一回,她闺女却有一百回逃走的方案,最后还是被她跑了。

那事儿弄得人尽皆知,传了很多版本,其中说她闺女做了沙场老板小三的最像真的。

后面没几年,她闺女把林孽带到她身边,还是没说她的经历,不过那时候的姥姥已经不在意了。

今天意外提到军火,她一下回到十几年前,那录音里的对话,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她那个忒有‘骨气’的闺女,好像还在她身边。

突然,她胃一阵抽动,疼让她松开了手,随身听从手里滑落,啪的一声摔烂在地上。

第45章

学校里关于林孽的流言太疯了,主任怕是真的,找了老赵,想他去了解下。

临近高考,老赵不想给林孽添负担,不管这事真假,他跟他说了,他肯定不爽,不爽就会影响他的状态,现在他在学习方面还挺稳定的,他不想没事找事。

可学校不依不饶,在林孽和饭碗之间,他必然选择饭碗,就找了他一趟。

林孽不愧是个混蛋,就一句话:“跟学校有关系吗?”

老赵忍着抽他一顿的冲动,尽量语重心长地说:“你三年都没跟谁传过这种事儿,非得高考前给我搞一出这个,是不?”

林孽不说话,反正在老赵以及校领导眼里,他当众亲热就不对,就影响恶劣,就该被处分。

老赵实在保不住他了:“就你这事儿,弄得全校都跟上战场似的,多少家长都跟学校反映了,说自己孩子现在注意力不集中,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在赛场上干那事儿。”

林孽觉得他们连带学校老师,都挺可笑的:“干我屁事?”

老赵真想抽他了:“还不干你事?全校光是查收你的偷拍就查收多少张了,你明知道你一举一动会给她们带来影响,你还这么明目张胆,就不能善良点,等高考结束?那时候你想干什么不能干?”

林孽没搞懂他这逻辑是怎么当上老师的:“我不善良。”

老赵想放弃了。

林孽问他:“如果别人看你一眼就会自杀,你是不是会蒙面?”

老赵说:“如果可以挽救一个生命,我愿意。”

林孽哼笑一声,讽刺他:“你搞清楚在这件事里,谁是责任方,他看你一眼就自杀,那是他有病,需要治,从头到尾干你屁事?你非要上赶着接这屎盆子?”

老赵懵了。

林孽话不说二遍:“生命不是这么挽救的,别太天真了。”

老赵理不顺了,但他知道有件事不可避免:“反正现在学校商量要你家长来一趟。”

林孽大概能猜到叫他家长的原因,无外乎给那帮不在状态的学生一点希望,他林孽会在学校、在家长的双重压力下,跟那个女人断绝关系。

老赵又问:“你能行吗?是你自己叫,还是我给你家长打电话。”

“我自己叫。”

“行,你去吧。”

*

钟成蹊在看群消息,林孽赛场亲人在几个学区的影响力,比哪个明星还高。这帮学生,起初还都是难受,现在一半转为愤怒,酸林孽酸得可难听。

“也不知道那些人喜欢林孽哪儿了,长得也就一般,还特能装,动不动不理人,牛逼劲儿的。”

“他跟奚哆哆、刘孜惠她们都睡过,又给她们过生日,又跟她们一块被拍到,但你们看他承认过吗?还不是渣?渣男必死。”

“六中炮王,你们才知道?他之前就把我一个朋友睡了,还不戴套,恶心死了。”

“所以说长得帅有用吗?不还是给有钱女的提鞋?那个谄媚样儿我都看吐了,还没拿到冠军。”

诸如此类。

钟成蹊越看越难受,这风向真烦人。

林孽回来拿了趟手机就出去了,他叫他也没理。

班里有人看林孽没事人一样,慨叹他的抗压能力:“朋友圈和微博都沦陷了,他们还编了一套文案,把林孽寒碜地没法看,还全是不转不是六中人,不是三中人什么的,够傻逼的。”

钟成蹊看事情发展越来越不好控制了,自作主张地告诉了邢愫。

以前他虽然爱打小报告,但都是报喜不报忧那种,忧也是无关痛痒的,这一次,是真忧。

邢愫没给他回。

*

林孽给邢愫打电话,打第二个才接通。

邢愫正在军工厂,其实是不方便接他电话的,可林孽几乎没在工作时间给她打过电话,怕他有事,就接了。

林孽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在邢愫第二个‘说’出来后,才说:“没事。”

“那你给我打电话。”

林孽声音低了很多:“打错了。”

邢愫知道他一定有事,但他不说,她也不会死乞白赖地问。

这个电话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开始,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挂断,邢愫才看到钟成蹊的微信,全是语言暴力林孽的截图,究其原因还是他在球场亲她那事。

她知道那事一定会在他们学校掀起点波浪,但她低估了林孽的影响力,这不是小波浪,是惊涛骇浪。她们这种程度的诽谤已经触犯了法律,可显然她们浑然不知。

看完,她没心思工作了。

她人换完衣裳,上了车,发动之前突然想到不久前林孽那个电话。

他一定很委屈,他只是眼里都是她,走向了她,亲了她,怎么就被诋毁成这样了?她都没舍得欺负太过的人,那帮人是不是找死?

*

林孽给邢愫打电话是想她来当一回他家长,他就要把事情闹更大,那帮人不是难受吗?他就要她们更难受,最好谁都没心思高考了。

他本来就不善良,何况还是她们非要作死,那这份大礼不准备合适吗?

想得挺好,可邢愫又有什么错?他怎么能把这摊烂泥甩她身上?所以话到嘴边了,还是说了一句‘打错了’。

他无功而返,准备在老赵问他家长什么时候来时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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