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渣反同人)【柳澄】破阵+番外(10)

柳清歌素来冷漠的面上头次破功,双眸微微睁大,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江澄拽进了水里。好在修仙之人,闭气几个时辰尚且不在话下,即便真的不会水,也不至于就慌乱到手脚无措了。湖底一片漆黑,密不透光。江澄甫一入水,便摸索着去寻柳清歌右手。柳清歌被他碰了好几下,江指尖擦在脸上,竟是有些心烦意乱,才反应过来似的把右手上那颗夜明珠塞入江澄手中。

江澄拿了珠子,往里灌入灵力,催得亮光大了一倍不止,才得以在水下视物。

这入水的主意是突如其来,也不是毫无根据。刚进这洞窟时他便觉得奇怪,上面那瀑布是引流进来人工而成,落在这方水潭中,若是死水,那这洞窟岂非早就淹没了?既然没有,那这水潭下面必然另有出处。

果不其然,潭底东南角上,有处仅供一人通过的通道,这水流便是从这一处泄出去的。

江澄水性极佳,拿了珠子在前方探路,柳清歌纵心有不甘,然而此时顾好自己便不错了,只得跟在江澄后面。

这通道狭窄,水流巨大,流速一下快了许多。饶是如此,约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才见着亮光,浮上水面。

这一出水面,竟是从那山腹里出来了。

江澄抬头去看,这是两山夹缝中的一道险巇,以蜿蜒河流隔开。他们在蛇骨庙前缠斗,又在山腹中耽搁半日,不知不觉中已是天亮了。日光下澈,一蓬光昏透过头顶一线传来,愈发衬得两岸青山高耸入云,险峻非常。

柳清歌自他身后浮出水面,两人纷纷上岸。两人身上衣衫在水里又浸湿一回,上岸相顾一眼,彼此都有些狼狈。正待说找地方处理一下时,顶上浮云随风移动,一缕柔和光线投下,打在他二人左侧的石壁上。柳清歌目光一瞥,微微一怔,锁眉道:“这是……”

那石像方才断然没有。如今日光隐隐一照,忽然显现在山壁上,全身约有三指来长,神色和蔼,线条古朴大方。

江澄回头去看,因没有罗盘图纸在手,一时间也是神色惊疑不定。

他二人正待细看,那嵌在山壁上的神像前忽然从空中显出了一团莹白轮廓,慢慢勾勒出长尾、身姿矫健的脊背线条和头顶一双圆耳。一只凭空冒出的吊睛白虎轻飘飘趴在岸边草丛里,分明身形巨大,却连株山花野草都没有压弯过去。

这白虎看了柳清歌与江澄一眼,竟是口吐人言,十分纳罕道:“奇怪,分明今日没人祈愿。而且你们俱是男子……也来求子么?”

·TBC·

第九章 玖.

此话既出,登时无人回应,两人一虎在原地面面相觑半晌,柳清歌与江澄对视一眼,皆以为在对方眼里明了自己意思,分别出声——

柳清歌道:“是。”

江澄道:“不是。”

柳清歌又道:“……不是?”

江澄咬牙切齿道:“是!”

白虎面露茫然之色,支着一双耳朵在这两人来回转头打量,提议道:“我看你俩对此事多有分歧,不如先坐下好好聊聊?这是一辈子的事,不急于一时。”

江澄闻言额角青筋绽起,深吸口气强自按定心神,冷声道:“不是!”他狠狠瞪了一眼柳清歌,回身抱拳:“云梦江晚吟,因白猿作祟危及一方,特来求借廪君避水剑一用。”

柳清歌莫名被瞪一眼,心里还有点不高兴。不知怎的,分明一同御敌时他两人满眼默契,对视之间心照不宣,一旦脱离险境,眼神交流起来又难如登天了。

白虎乍闻此言,方才还懒散半阖的虎目精光一绽,矫健四肢自草地上站起来,从山壁下那块阴影中踱出来,绕着江澄走了一圈。

“你是荆州本地人士?”这白虎道,“方才没注意,如今看来总觉得你有几分熟悉。”

江澄本不耐烦同它说这些,奈何白虎是廪君化形,他既有求于人,不得不再拿出几分耐心:“我自进山以来,一路受到多方阻拦,想必与白猿之事有关。还请廪君赐剑,早日解决这庄事端。”

那白虎避而不答,反道:“你可知方才你们溯流来的方向,是我巴族五姓里樊氏、郑氏两位将军的墓冢?”

江澄细眉微不可查地上挑,心中哼了一声,倒借此证实了自山腹里出后的一点猜想。他待要说话,身旁柳清歌忽然开口,音色冷冽道:“我闻樊氏善剑,郑氏善巫,果然不错。”

白虎猛然回头道:“什么意思?”

柳清歌长剑拄地,面色古井无波,“有人在墓中下咒。”

白虎道:“你说的是真?”

柳清歌道:“绝无虚言。”

那山腹葬的不止樊、郑二位将军,还有在战乱中丧生的巴族子弟。白虎周身灵光大盛,留下句“你们且等一等”就径自隐去身形,想是去山腹中求证柳清歌的话了。

江澄在原地皱起双眉,廪君庇护荆州一方,族人英魂安息之地被动了手脚,竟毫无察觉?他待要跟柳清歌说这疑点,突然忆起方才这人在白虎前让他难堪,话到嘴边又面无表情咽下去了。两人相对无话站了片刻,柳清歌忽然开口,道:“我方才,是假意应它。”

江澄一愣,缓了缓才反应过来这于柳清歌就是解释了。他“啧”了一声,还未想好要回什么,河对岸廪君那处雕塑下,空气微微扭曲,随着一声爆裂之响,白虎身形自那空中裂缝跌落出来。

它去的时候,一身毛皮是整齐雪亮的,如今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它背上毛发凌乱,还有几道渗血的伤口,平添了几分憔悴。

柳清歌与江澄到对岸去,江澄包里自有伤药,待要递给白虎时,那虎摇头拒绝了,只伸舌舔了舔自己爪上的剑伤,凄怆颓然道:“是谁……!如此恶毒,竟将我族人全数炼成凶尸!”

江澄杏目一闪,神色中有几分了然。柳清歌在苍穹山只怕没见过这些个东西,他却是见过魏无羡那鬼将军温宁的。樊氏、郑氏两位将军生前随廪君征战,本就是一等一的高手,若炼成凶尸可以保持头脑清醒,有自主意识。只是……看那墓中碌碡,炼化他们这人只是想拿两位将军做一把无往而不胜的利刃,所以施法下咒,蒙蔽了樊、郑灵识,听从这人使唤。

事情到了这一步,却又有些复杂起来。

是谁花这样的气力,埋下此局,要报复谁呢?

白虎伤心欲绝,昂首抬头间一声虎啸自喉底迸出,声音在山壁间回荡久旋,终不可闻。

江澄本欲再提避水剑一事,听得这声虎啸,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压抑愤懑之情。这感觉来得莫名,却牵引得他心口前旧伤一痛,直教人俯下身紧揪着胸前衣料,喘不过气来。

恍惚间有人用温热掌心贴在他背后运气,一股清冷纯粹的灵力输送过来,柳清歌在他耳边道:“静心。”江澄身形微颤,勉力找到一丝清明,左手胡乱一抓,扶在柳清歌小臂上,听得自己腰间银铃响动,喘息片刻,终于从旧日噩梦中挣脱出来。

“你这位朋友,看来有心结解不开,”白虎卧在原地,周身灵气环绕,背上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于他修行不利。”

江澄兀自昏沉,尚没听清白虎说了什么,柳清歌一手托起江澄,闻言眸中一沉,却也没说什么,只道:“请前辈赐剑。”

白虎揺了揺头,它趴在地上,身上伤口虽然已经愈合,行动却仍旧不太自然,柳清歌只听它道:“我纵有心,却也无法把剑给你们。我并非廪君。”

柳清歌剑眉一锁,江澄刚恢复清明,听闻此言也是一愣。白虎黯然道:“我主司生育繁衍之事,本是廪君座下灵兽。廪君……不在已是许久了。”

上古诸神死后,多半形灭神不散,是谓“骨肉归于后土,气魂无所不至”。如白虎所言,不知从何时开始,廪君气魂早就不再回应人类祭祀,只剩它一复一日、年复一年,守着廪君雕像,回应进山祈愿的凡人。巴人尚虎,久而久之,山下凡人以为白虎是廪君化形,便传说廪君死后魂而有灵,化作白虎,庇佑一方。

江澄乍闻此言,因他是荆州本地人士,不免心头震动。只是震动过后……仿佛顷刻间线索全断了一般,莲花坞弟子不知身在何处,避水剑下落不明,身后还有不知何方势力在暗中窥探,这问题接踵而来,不免让他一手摩挲上紫电指环,杏眼半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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